“呕.....”徐秋野感觉到头晕,视野中的轮廓和信息越来越多的涌入大脑直到天旋地转。等意识回归他才发现自己正瘫坐在地上,直播球黑漆漆的镜头安静悬浮在旁边。
有什么不对劲!
徐秋野心里一阵后怕,强行忍耐着从地上爬起来“我这是怎么回事?”哪怕是现在他胃里也依旧翻江倒海的难受。
“嘀,扫描结束,结果分析中......”殊不知系统也是头一回遇到徐秋野这样反应强烈的宿主,它早早的就开始进行运转终于找出了个可能性高的答案。“也许是因为您对技能产生了过敏反应?”在看到答案的时候系统整个统都感觉到了荒谬。
"重新检测中......检测结果无误......."它经验尚浅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对技能过敏,但想想在这个世界人类的过敏原奇奇怪怪也说不定就有这种对技能过敏的稀有品种。
“虽然但是”系统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个称职系统也是很急迫了“刚才我看到不远处有个莓果丛,这东西网络里说得可好吃了,你先.....垫垫肚子呗?”
按照规定系统不应该对宿主用这么富含情绪的话,但系统第一次工作真的很担心这个脆弱的人类会在比赛中把自己给搞死。为了能够继续工作它也是硬着头皮绕开了那些不太重要的规则。
在它的思维逻辑中工作失职还是比失去工作要好上许多。
“你确定这东西没有毒吧?”徐秋野饥肠辘辘了一上午真的很饿,刚才犯恶心的时候他都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干呕。他用弓拨开挡在前面的灌木丛,一脚深一脚浅的朝着系统指引的地方走去。
直播间里的弹幕也快速的闪过。
“刚才小哥突然倒下去吓死我了!”“还以为能看见节目最快退赛者来着,哎可惜了。”“还以为节目组终于要出动了,可惜XD”
刚走两步就能看到树丛中隐约挂着些鲜亮的红莓果。徐秋野摘下帽子打算将这些都摘下来,而直播球的观众们这才发现青年的头发居然是红色的。而且他还留了个高马尾绑在脑后,随着徐秋野的动作晃来晃去。
幽绿的深林中,徐秋野暗红色的头发和姣好的五官让人恍惚中以为是什么好看的写真壁纸。
“九号刚才在镜头里出现了明显的不适症状,将他标记为医疗重点关注对象。”拥挤的转播室里工作人员摘下耳机对其他人吩咐道。很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坐在了徐秋野直播间的屏幕前。
“这个人之前没有接受过野外生存的训练吧,他的身体看上去明显没有其他人结实。”医生一边在档案中输入观察到的信息一边跟同事讨论。节目组明面上说是欢迎所有人报名但其实还是会挑选出经验者参赛,就怕一个不小心真搞出人命出来。
他们倒是没人说这是黑箱或者领导滥用私权——毕竟谁会把人走后门塞荒野生存节目啊?!
倒是有个爱交际的同事明显知道些什么。他四下看了看工作人员们匆匆忙忙没人关注这边,这才压低声音:“听说一开始的确被刷下来了,但咱们老大破格把人又给通过了。”
“徐秋野,就是那个九号。他家里似乎相当的崇尚回归自然,在十岁之前都跟父母住在荒无人烟的大山里。”几个同事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制作人的思路就很好理解了。
节目选手很多接受过系统的荒野训练,身份基本上就是野外生存课程的老师、退役士兵和猎人。像徐秋野这样拥有纯粹野性经验的反而是凤毛麟角的少数。
至于为什么没人吐槽生活在深山老林.......反正他们这个节目组也见过不少拥有奇怪信仰或者习惯的选手。
有人觉得网络天线是国家监视他们的工具因此拒绝使用电器、有人觉得基础教育是给孩子洗脑因此关在家里让人自学。像徐秋野父母这种只是去山里生活的已经很能让人接受了。
“更何况他那张脸也很有商业价值。”有人没忍住补充了一句。
几个同事在看到屏幕中徐秋野坐在横木上伸长腿,沉默的吃着掌心中浆果的模样。他看起来依旧是漂亮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吃东西的时候眉眼低垂,浑身上下好像散发着肃肃杀气。
“我想吃肉!!!”徐秋野一边保持着仙男的人设一边在脑海中疯狂跟系统呐喊。
酸中带甜的红莓果的确缓解了胃里灼烧般的饥饿感,但本能还是在渴望着吃肉。尤其当他坐在横倒的原木上,周围高耸入云的树梢传来叽叽喳喳的松鼠叫声挑动人的神经。
得趁着体力没有完全流失前赶紧捕猎才行!
这座森林已经久久没有人类到访,在树丛间穿梭的小动物们也只保留了最低限度的警惕。它们远远地观察着徐秋野这位陌生的闯入者,但也没有多少动物会因此而丢弃巢穴远远地离开。
“咻——!”
破空声响起,在草地中掘土的野兔猛地蹿了出去。赤红色的箭尾微微颤动,不用看都知道这一箭徐秋野射空了。
“好可惜。”系统比起宿主要看的更加清楚。如果徐秋野最后拉弓时候手臂没有突然的晃动,那只兔子很大概率会被箭矢钉在树干上。早知道人类的躯体是如此脆弱,系统想它应该在参加比赛之前就跟宿主好好训练的。
“呼......”手臂的酸麻感让徐秋野不由得吐出一口气。
刚才如果他没有看错,拉弓瞄准兔子的时候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个十字准星。猝不及防下他就没抓紧弓弦,这才让那只兔子逃掉了。
“还有力气吗?”系统在脑海中显得有些担忧。他现在对人类的印象已经变成了非常孱弱,它必须要时刻注意各种可能会遇到的危险,不然它就会变成一个被判定为不合格的废物系统。
光是想到这个未来就让它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本来弓术就不错的人在视野拥有准星后能有多厉害?徐秋野岁虽然不是经常狩猎的老手,但他屏息凝神,专注的将箭尖抬高——咻!红色的尾翼像道火花般破空而去,随后就看到什么动物从树干上跌落下来发出一声闷响。
徐秋野:“!!!”
——
当这座岛屿夜色降临后,徐秋野坐在火堆旁如愿以偿的喝上了肉汤。
经过大火熬煮后已经变成乳白色的汤汁在锅里冒着泡泡,劈啪作响的柴火声伴随着升起的白烟牢牢地印在每一个看直播间的观众心中。
徐秋野削了两根木棍当做筷子,肉汤顺着流入喉咙的感觉让他不禁发出一声喟叹。他瞥了眼悬浮在火堆旁的直播球,这一刻他突然又有了赢下比赛的信心。
火焰劈啪作响,他凝望着锅里的食物陷入沉思。“下次我们可以试试直接放在火堆上烤,焦脆的皮上面抹上一层果酱应该风味会很不错。”半晌,他开口慢慢地说道。
直播间里的弹幕在某个瞬间似乎停顿了下,然后又飞快的出现了很多“嘶——,我原本还以为小哥搞死松鼠后有负罪感来着。结果他看了半天的感想就是换个吃法?”
“笑死,隔壁直播间里艾勒斯姐姐在弄死野兔后直接抑郁了。”“别人在帐篷里忏悔,这哥们居然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某种程度上来讲还挺可怕的。”“前面发言令人疑惑,正常的捕猎而已有什么好反思的?!”“就是说啊,看上去是个潜力股.......”
与其他选手不同,徐秋野可以通过系统的转播看到弹幕里对自己的评价。
系统以为宿主肯定会因为这些话而失落,可是没想到徐秋野还是一副平静的表情。后来它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提出疑问后,徐秋野也疑惑:“我难道之前没跟你说吗?”
“我从出生到十岁之前都住在野外,捕猎然后做成食物在我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估算今天已经直播了五个多小时就直接关掉直播球。
火堆附近的草地被烘的暖洋洋的,仗着有防水风衣的徐秋野直接躺了下去。他继续说:“虽然大部分已经有些记不清楚就是了。”
他的父亲在一场泥石流中丧生,母亲也在埋葬了爱人后带着年幼的他搬出深山。徐秋野到现在还记得当地守林员看见他们娘俩时那副震惊的模样。
回忆到这里的他不由的笑了起来。
毕竟王叔那不可置信的表情是真的很有意思。
他们接受了当地的帮助,母亲在店铺帮忙而他则被送入学校。那位姓王的守林员一直会定期来看看他们的生活并且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后来能够出国留学也是听了王叔的建议,借着一手娴熟的弓术被外国知名大学录取。
“母亲也会看到这个节目吗?”徐秋野望着天上灿烂的繁星默默地想着。方才用弓箭射中松鼠的那一刻,某种熟悉的感觉席卷了他的身体。
莫名的,徐秋野预感到他会很适应接下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