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本德充满恶意的眼神落在叶凝心身上,想看她害怕求饶的模样。
啪!
叶凝心一巴掌把汪本德打退好几步,汪本德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叶凝心:“你竟然敢打我?”
叶凝心掏出一张纸,嫌弃地擦手,漫不经心地瞥了汪本德一眼:“别离我这么近。”
说着,叶凝心打量着汪本德,视线从上到下,最后停在他两腿中间,轻蔑地笑了一声:“火气那么大,是因为变成太监了吗?”
加料的橙汁被叶凝心给汪本德灌了大半瓶,那药的药性又烈,汪本德下面就算没被废掉,短时间内也用不了了。
汪本德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狰狞起来,想起自己生不如死受的罪,咬牙切齿地盯着叶凝心,恨不能把她活活撕碎,喝血吃肉!
叶凝心赶苍蝇一样挥挥手:“没其他事我走了。”
说完,也不管汪本德是什么反应,直接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汪本德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合同摔在自己面前的办公桌上,“一周后有个工作,公司已经给你签约了,你拿去自己看看,到时候别迟到。”
叶凝心瞥了一眼合同,没有伸手去拿:“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的工作,我不干。”
“你!”汪本德看着叶凝心强势绝不让步的模样,气得胸口疼,这一刻,他真想把叶凝心的头盖骨掀开,看看里面的脑子到底产生了什么变异。
汪本德做了个深呼吸,才勉强缓解身体上的不适:“当初你和公司签合同的时候,白纸黑字有约定,公司可以代理你签约工作,如果你拒绝该项工作,就是违约,你必须赔偿公司十倍的损失。”
叶凝心双眸微敛,整个人看着格外平静。
片刻后,叶凝心拿起了办公桌上的合同:“下次再给我安排工作,必须提前通知我。”
叶凝心当然不是害怕那个坑死人不偿命的合同,她在考虑,一周内把公司弄死。
汪本德看着叶凝心拿起合同离开,知道她妥协了,得意地嗤笑了一声。
再狂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叶凝心刚走出汪本德的办公室,想起什么,突然又折了回来。
叶凝心甩着手里的合同说道:“对了,有件事忘了说,这份工作的报酬必须全部给我,否则免谈。”
汪本德刚得意不超过三秒钟的脸唰地垮了下来,狠狠盯着叶凝心。
叶凝心坚定不移地和汪本德对峙,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见汪本德半晌不松口,笑吟吟地说道:“不行吗?那我一定保证在今天之内,公司传遍你汪大经纪人变成太监的事实。”
汪本德的表情瞬间像是吃到了屎:“你敢!”
叶凝心笑容灿烂:“你说呢?”
汪本德:“……”
汪本德咬着牙说道:“可以,这次工作的报酬你都拿走。”
叶凝心满意地离开。
转身的时候,对面走来一个温婉清纯的女生。
女生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仿佛有很多心事,一脸愁容连掩藏都藏不完。
女生与叶凝心擦肩而过,走进了汪本德的办公室。
“朱茜,你属蜗牛的吗?叫你多久了,怎么这会儿才过来?”
办公室里传出汪本德暴怒的声音,显然是把从叶凝心这里受的气撒在了那女生身上。
叶凝心离开的脚步停下,回头看着一墙之隔、房门紧闭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汪本德不耐烦的声音继续传出来:“今天晚上好好打扮一下,去参加一个饭局。”
“你给我好好把握,嘴甜一点儿,今晚的饭局上可是有一个大IP的投资商,你只要把对方哄开心了,拿下女二不成问题。”
里面又说了几句,接着,办公室的门打开,叫朱茜的女生走出来。
她进去才几分钟,脸色却比刚才更加惨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身体也格外瘦弱单薄,走路像飘着,仿佛随时能昏厥过去。
朱茜与叶凝心错身而过的时候,突然腿一软,叶凝心反应迅速,出手扶了她一下:“你没事吧?”
朱茜被叶凝心架住胳膊才没摔地上,她反应迟钝地抬起头,两眼茫然:“我、我没事。”
叶凝心如果不是耳力好,都听不见朱茜说话的声音。
朱茜站起来:“谢谢。”
说完,就走了。
叶凝心盯着朱茜孱弱的背影,片刻后拿出手机,给伪装成自己助理的女警连雨馨发了一条消息。
*
市内最豪华酒店的厕所里。
朱茜匆匆找了个没人的隔间进去,把门锁上后,才连忙接通响了好久的电话:“喂,妈?”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几秒钟,才小心翼翼地出声:“茜、茜茜。”
说话的声音特别小,带着被生活磋磨的自卑与胆怯。
“茜茜,妈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朱茜虽然藏进了厕所里,但也担心附近有人,用手挡住话筒,声音低了好几个度:“没有,妈,是不是家里钱不够了?”
“没有!钱够用,够用的!”电话另一头面容显得格外苍老的妇女急切地说道,“你别担心家里,你在外面上班够累的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吃点儿有营养的东西,你的身体打小就弱,别省着这一点儿生活费……”
朱茜的妈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但其实没多少内容,翻来覆去都是“好好照顾自己”这些关心的话。
最后,一直到临挂断电话前,朱茜的妈妈才犹犹豫豫地说道:“你妹妹考上大学了,是个那什么酒吧的重点政法大学,我也听不懂这些,再过几天就开学了,但你妹妹一直不让我告诉你,怕你操心……”
说到这里,朱茜的妈妈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我知道你妹妹是怕花钱,给你压力,都怪爸妈没用,才让你们这么苦这么累。”
朱茜愣住,听着耳边妈妈絮叨又愧疚自责的唠叨,轻轻笑了一声:“妈,是985,不是酒吧,小妹真有出息,真好。”
比她有出息多了。
朱茜的神情瞬间温柔了许多:“妈,你给小妹说说,别让她胡思乱想,给我好好上学。”
“哎!妈晓得。”
电话挂断后,朱茜坐在马桶盖上发愣。
弟弟从小就有心脏病,爸妈拼命赚钱,但还是不够。
前几年,爸爸在工地上出意外死亡,工地就赔了几万块钱。
爸爸没了之后,家里就更困难了,哪怕她和妈拼命赚钱,也不够。
小妹学习好,但知道家里太难了,就说要辍学,还是她把小妹狠狠骂了一顿,然后拖着小妹,生拉硬拽把小妹拖到学校里继续上的。
小妹在学校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衣服都破了还要自己补补继续穿,同学都笑话她,但小妹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或许,也不是不在意。
是不敢在意。
因为小妹知道,如果在意了,她根本没办法在那种环境里正常学习,她会陷入无法摆脱的痛苦泥沼里。
小妹太懂事了,星期天、寒假、暑假,只要有时间,就出去兼职打工,那营养不良的瘦弱小身板,再苦再累的活儿也都咬牙扛下去,从来没抱怨过一句。
朱茜脑子里闹哄哄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打开手机银行APP,给妈妈汇过去了一万块钱。
看着转账成功的短信,朱茜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压力更大更累了。
朱茜轻轻拍打了两下自己的脸,让自己提起精神,起身从厕所里出去。
在梳洗台前,朱茜对着镜子补了补妆,口红选用了一个较为鲜亮的红色换上,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更好一些。
补完妆,朱茜从厕所里出去。
*
酒店包厢门外的走廊上,汪本德给朱茜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在通话中,急得他额头冒汗。
出了一个桀骜不驯的叶凝心,汪本德现在特别担心朱茜也叛逆了。
就在汪本德准备再给朱茜打一个电话的时候,看见朱茜回来了。
汪本德连忙疾步来到朱茜面前,拉着脸训斥道:“朱茜,你怎么回事?乱跑什么,打你电话也不接,想造反啊!
“我告诉你,今天的饭局你要是给我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茜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嘴里也脱口而出:“别扣我钱!我……我的妆有点儿掉了,所以刚才是去厕所补妆了。后来我家里人来电话,我担心家里出事,才接的电话……”
“行了行了,我没工夫听你的借口。”汪本德一脸不耐,打量了一眼朱茜,见她的妆容确实比刚才艳丽了几分,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点儿,“赶紧进去吧!”
朱茜推开包厢的门,心跳突然有些加速,浑身的血液往上涌,令她有些头晕。
突然模糊的视线里,朱茜看见坐满了一桌的人。
男人、女人的轮廓如同泾渭分明的河水,分外明显。
朱茜走进去,坐到了其中的一个位子上,熟练地端起酒杯,嘴巴仿佛被控制一般,吐出一句又一句好听带蜜的恭维之言。
包厢的门关得紧紧的。
不过,仍旧挡不住哄笑、夹杂暧昧调戏的声音飘出去。
朱茜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又被别人灌了多少。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身体软软地瘫在椅子里,朱茜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可是耳边令她作呕的那道劝酒声依旧没停。
朱茜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摸自己。
真恶心啊!
朱茜心想。
可是她没力气挥开。
没多久,朱茜就感觉到有人在搬运自己的身体。
仅剩的一点儿清醒告诉她,她被带到的一个房间里,被放到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再之后……
“朱茜?朱茜?”
有人在喊她。
清爽的湿毛巾擦在脸上,朱茜刚才沉重得像糊了水泥一样的眼皮,一下子就睁开了。
眼前是一张漂亮到让人惊艳的脸,朱茜既惊讶又呆滞:“叶凝心!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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