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发现明瑶最近变得奇怪起来，但要说哪里奇怪，她又说不出口。

具体的表现为，明瑶对她的依赖远远超过于先前，除了她去卫生间洗漱之外，明瑶基本上是对她形影不离。

孟希开始还不适应，但时日长了，反倒养成了一种习惯。

到了夜里，两人准时在九点钟上床睡觉，虽然明瑶已经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吐槽过孟希这该死的生物钟。

她说九点钟睡觉，但每次都是躺在床上失眠到三四点，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明瑶觉着，也许孟希是想要找个借口抱着她，才会选择这么早躺在床上。

这几天她一直跟在孟希的身侧，但却一直找机会和同在帝国的间谍联络，联邦的线人已经帮她安排好，只要时机一到，会给她在防御线中撕开一个口子。

她可以放心地离开。

唯一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不能对孟希下手。

联邦给她的密令是：如果刺杀失败，将损失一名优秀的间谍，尽快找到重型机甲设计图，返回联邦。

明瑶只能同意，毕竟和孟希进行搏斗，她确实没有胜算。

距离计划开始，还有三天的时间。

细细算下来，她已经在帝国待了大半年。这半年内过得远比她在联邦要舒心太多了，孟希无孔不入的温柔几乎让她有些疑惑，疑惑这个在帝国被所有人怀疑试探的孟希，是不是指挥作战队挺进联邦星域的魔鬼。

这些东西横亘在她的胸口，积压着她的仇恨，她忽而有些看不透身侧的女人。

见她难得的沉默，孟希道：“在想什么？”

明瑶回过神来，循声看去。

孟希的眉目很安静，甚至没有先前的冷漠，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那双漆黑如长夜的眼睛，上面有些零星的温柔，好像是远古星辰的余光，带着一种悲悯的苍凉。

一时间，明瑶在这双眼睛中也安静了下来。

她内心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

不管明天，不管以后，不管这联邦和帝国的仇恨，不管所有的计划，在这一刻，她想要和孟希接吻，直到天崩地裂，她也只要这一刻的相拥。

这样想着，她没有多犹豫，起身压在孟希身上，吻在了她的薄唇。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迷离和决绝。

“孟希，就今天，好吗？我要你放肆而张扬地爱我，就像我一样。我们就要这一夜，好吗？不管以后，不管未来——好吗？”

她昂头看着孟希，唇角的笑仍旧如初见那样美艳动人。

孟希动作一僵，她眼睫颤了颤：“你确定吗？”

明瑶笑着点头，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她脖颈上的绿宝石闪烁着微弱的光。

其实那不是宝石，是碎裂的行星。

孟希没再犹豫，她反手将明瑶压在床上，轻柔地吻在她的脖颈，带着一种罕见的珍重。

明瑶觉着不尽兴，她抱紧孟希，颤声道：“再用力一点，让我记住你，如果明天我们就会死，我要记住你。”

孟希攥紧拳头，唇齿啃食着，发着狠，用着力。

以至于她都不知道，明瑶眼角的泪，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离别。

也许，我们在诀别之前，曾短暂地爱过。

孟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