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好像一直在摇晃。
池柚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桃木窗的彩绘玻璃碎了,不停有水灌入她的房间,粉色的小床在水中飘荡着,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泡在了水里。
她好像闻到海水咸腥的味道,她慌乱地从床铺爬起,光着脚跳下床,腿上冰冷湿滑,水已经没过了她的大腿,水面倒映着她的身影,她冲到桃木窗前,窗前是深海,海上笼罩着黑色的浓雾,一望无际,一切都是黑沉沉黑压压的,连海浪似乎也是无声的,压抑又窒息,一座白色小楼就这么在深海巨浪里浮浮沉沉。
仿佛末日。
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
她茫然又震惊地看着这片汪洋大海。
忽然,一只闪闪发光的巴掌大的用绿色叶子叠的小船从她面前经过。
扁扁的小船上还有个尖尖的船舱,干枯的薄如蝉翼的树叶被做成帆,被海风吹得鼓鼓的,一根小树杈从船舱伸出,不停划啊划的,在墨蓝色的海面划出一道道雪痕。
她好奇地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俯视这只小小的叶子船,忽然船身动了动,一只绿色的光滑的爪子从船舱里探出来,接着是一只绿油油的腿,里面居然是一只绿油油的癞虫合虫莫。
可它看向她的眼神——矜傲得像只白天鹅。
在它望向她的那一瞬间,黑色的浓雾渐渐散开,银色的月光铺洒海面,整个海面都变得闪闪发光亮晶晶,就连那只癞虫合虫莫也变得亮晶晶。
家里已经没什么余粮了,这只癞虫合虫莫正好可以用来充饥,得赶紧把它骗到自己家,想到这,她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双眼发亮,她热情地和这只癞虫合虫莫打招呼,她挥舞着双手:“这位癞虫合虫莫先生,你好呀!”
她柔声哄骗:“小乖乖,快过来,姐姐这里有好东西给你。”
那只癞虫合虫莫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接着从船上灵活地一跃而起,速度快得像只小炮弹一样直直地朝她撞了过来。
蛙嘴就这么撞在她的唇上——冰冰凉、黏腻腻、湿漉漉。
她居然被一只丑不拉几的癞虫合虫莫强吻了!
池柚尖叫着醒来。
幸好只是个梦。
若是现实遇到这种敢对她不轨的癞虫合虫莫,她分分钟先拿刀把它给阉了,再拿大锅把它给炖了吃。
就因为这个噩梦,导致她都没睡好,踩点到的公司,没赶上公司食堂的早饭,到现在都还饿着。
池柚盯着落地窗外那个圆乎乎的太阳舔了舔嘴唇,好想吃煎太阳蛋啊......两面金黄焦脆的太阳煎蛋,咬下去还会流心。
可惜今天食堂没有做,不过今天是周一,中午公司食堂菜单会有酱烧煎鸡蛋,可以点这个吃,还会有糖醋排骨、菠萝咕咾肉、北京烤鸭、酸菜鱼、酸甜面包虾、酥脆大鸡排......也不知道中午吃什么好......
盯着太阳久了,眼前有些模糊。
她使劲地眨了眨眼,模糊的斑驳的光晕里,倏然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什么叫女娲的偏心之作,她算是见到了。
自从进了这个公司,大大小小的网红明星她见过不少了。
可都比不上这个,倒不全是因为外貌,而是——他看起来就特别特别贵。
像是倾家荡产都买不起的顶级奢侈品......又不完全是,确切地说,更像被供在博物馆里万人瞻仰却只可远观不可触碰的国宝级藏品。
他身量极高,身形高大,肩膀宽阔,那种万事尽在掌握的力量感,震撼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的阴影将她几乎牢牢笼罩住,像是冰冷的囚笼将她的每一寸呼吸都禁锢得密不透风,他的美貌很强势。
他朝她递来一份文件。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像长长的白玉笛,给人的感觉有些柔软温润,实际却很硬很有力量感,指甲平直,修剪得很干净,连手背上每一根绷起的青筋都有些性感,透着股......不可言说不可描述的味道。
池柚盯着他的手发怔,咽了下口水。
为什么有人真的能好看到手指头啊。
果然,梦都是反的,昨晚才梦见癞虫合虫莫,今天就见到了个大美人。
这对她的眼睛真的是太友好了。
“池柚!”一个大嗓门把她骂回了神,“公司是请你来发呆的吗?”
池柚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她的转椅原地转了个圈,她开始狡辩:“组长,我没发呆,我只是在思考。”
没等组长老憨继续发难,她连忙转移话题,忙不迭地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人,尽量柔和着声线问:“你有什么事啊?”
这人还没说话。
老憨就站在那叉着腰腆着啤酒肚,一副指点江山的态度,整个办公室都回荡着他的高音大嗓门:“这是新来的,叫卫格林,这段时间你带带他。”
她暗暗吐槽,就老憨这嗓门,估计连韩红听了都要甘拜下风。
她假装不经意地再瞄了一眼卫格林。
他往那一站,脖颈修长,微微昂起,像只高傲冷淡的白天鹅,那睥睨众生的气势,目下无尘的姿态,简直像是哪个大领导来公司视察了,哪像是个新来的小员工。
她飞快收回眼神,点头如捣蒜,扯着大大的笑脸:“组长,保证完成任务。”
老憨还要发作,直直地朝她走过来:“池柚,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你刚刚发什么呆,工作都完成了是吗?”
“好吧,我承认,我是刚刚看到组长您一下子看呆了。”池柚满脸诚恳,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我本来不想说的,好像在拍您的马屁一样......组长您这套新西装是嫂子刚给您买的吧,之前没看您穿过,太有气质了,这个亮蓝色也只有您穿的出气场来,不愧是校草。”
卫格林狭长的眉眼微瞠,对着老憨不着痕迹地扫视片刻,又转而盯着她,眼神中带了点奇怪和疑惑,像是怀疑她瞎了。
“是......是吗?”老憨又被她这一通真实不造作的马屁给哄得眉开眼笑,他摸了摸自己有些秃顶的脑袋,“唉,我老了,不比年轻人了,虽说我当年也大小也算是个校草。”
说到这,老憨有些羡慕地看向卫格林,试图拍他的肩膀,可惜没够着,只好放弃:“哎,想当年,我也不比你差啊。”
实际老憨的年轻照片池柚看过,这个校草怕是他自己自封的,承认老憨是校草,对她这个颜狗是多么违心的一件事,对她幼小的心灵是多么大的伤害啊。
但她才不会拆领导的台,出门在外打工,偶尔出卖一下自己的良心也很正常,工资不就包含了她的出卖良心费了嘛。
领导一高兴,她的日子就好过,她也高兴,多么完美和谐的上下级关系。
卫格林对加入他们的对话毫无兴趣,并没吭声。
池柚打工人的职业素养绝不会让领导的话落在地上,她飞快接茬:“谁说的,您哪老了,我去年刚进公司不说了吗,还以为你还是实习生还闹了笑话呢。”
她嘿嘿一笑,继续吹捧着:“组长您可不要妄自菲薄了,您和这位新同事站一块,长得简直就跟亲兄弟似的,您往那一站,简直要迷倒万千少女啊!”
“不过真要比较起来,还是您更有魅力,您可不止一张帅气的面庞,您充满了岁月的阅历,又充满了智慧的光芒,想想您才这年纪就当上了我们的领导,哪里是他这个生瓜蛋子可以比的啊!”
随着池柚丝毫不打草稿的吹捧,老憨的背越挺越直,胸膛啤酒肚也越听越高,满面的红光,乐得不行还要使劲掩饰。
听到池柚拿自己作比,卫格林唇峰微动,胸口微微起伏,垂下头看了又矮又挫又胖的组长老憨一眼,脸色终于变得有点难看,活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看着池柚的眼神有些不善,像是难以承受池柚对他颜值的侮辱。
池柚心虚别开眼,一脸无辜。
同事可以晚点再和解,领导可是每时每刻都万万不能得罪的。
哪怕他长得再好看,也不能,什么也不能和她的饭碗比。
拍马屁这招对老憨是屡试不爽,一时间气氛其乐融融。
卫格林看起来却没什么耐心的模样,直接撂开两人,他随便找了个空的办公位,就在池柚的座位旁边慢腾腾地坐下来,目测一米二的大长腿交叠在一块,又空又大的办公桌底几乎都无法安放他的腿。
他并没有像刚来的新人那样正襟危坐,肩背腰都并不是绷直的,说不出的松弛懒散,气定神闲,可还是觉着他的仪态很好,他的皮肤白得过分,像是有点白种人的基因。
面无表情坐在那的时候,简直有种这家公司是他家开的气场。
池柚悄悄打量着这个新同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看着她们的目光,带着挑剔、审视和研判,分分钟都想把她们全都给开了。
组长还被池柚的马屁哄得找不着北,卫格林却忽然出声,他的声音如金似玉,冰冷又有质感,听起来就很贵,又像是冰冷冷的机械,透着无情和冷酷。
“你居然在上班时间看这种东西?”
卫格林的目光落在她的办公桌上,她的手机屏显没关,此时此刻正无声地循环播放着——只穿了四角裤的型男正在晒肌肉的擦边视频。
他的眼神挪到她身上。
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大吉,红包降落
预收文求收藏呀:被流放的未来暴君是WIFI
她带着手机穿成了一篇文里未来暴君的前未婚妻,因为在未来暴君被抄家流放的时候抛弃侮辱他,被他报复,下场凄惨。
管他的,就他们这塑料感情,她才不要跟他一起流放,流放十五年啊,她可吃不了这个苦,万一死得更快怎么办,退婚,必须退婚!
直到她发现,一靠近这个塑料未婚夫,手机就有电了。
一靠近他,就有WIFI信号了。
越靠近效果越好。
她一改非要退婚的嘴脸,深情表白:“夫君,你去哪我就去哪。”WIFI在哪,她在哪。
若为WIFI故,一切皆可抛,流放这点苦算什么,她可以吃。
开始只想蹭WIFI的她:夫君,贴贴。
每天没烦恼,流放生活美滋滋,没事的时候看小说,玩游戏,追剧......之后还直接靠着手机发家致富。
后来:暴君好粘人,影响她搞事业,好想和离。
还是少年的未来暴君:造反!造反!造反!
后来:娘子,贴贴。
———讨厌打仗,好想娘子。
———娘子今天夸我咯,我一定要做个让娘子骄傲的好皇帝。
每日一问:“娘子,到底是手机重要还是我重要。”
ps:少年夫妻到白头
文案已截图,2022.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