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向着谢克斯街的方向走,一路上芬克斯坚持不懈地八卦着,“诶怎么回事,你今天怎么想通了?”
“哈哈哈认识这么多年,你终于准备告别DT了吗。”
“搞得我跟信长窝金都以为你不行——”
芬克斯话音未落,一道寒光瞬间就向着他的脖颈刺过来。芬克斯极快地向后一缩堪堪避开,双手举起作出投降状,“诶诶诶,我收回我收回。”遭受了一记必杀袭击却没有任何恼怒的样子,芬克斯继续说道“别那么暴躁嘛,消消气消消气。”
飞坦一记眼刀杀过去,声音冷得像冰,“不想死就把嘴闭上。”
“OKOK。”芬克斯从善如流地点点头,然后继续作死,“所以你最近这么暴躁就是因为缺女人?”
飞坦没有搭话,只是闷着头一直向前走。芬克斯也不催,过了好一会儿飞坦的声音才闷闷地传出来,“你最好是祈祷女人真的有用……”
“……”芬克斯不再言语,摸娑着下巴寻思,看来身边这位大爷近些日子确实是憋得不轻。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这座城市最大的风俗街,入口处便是十分具有特色的张灯结彩,五光十色好不热闹。走进去没多远就开始有各色各样的女子站在店门外来回招呼着过往的行人,一副奢靡繁荣的景象。
“爷,不进来坐坐吗?”
“哥哥,进来看看嘛~”
“咱们店里可是什么玩法都有哦,包您满意~”
…………
芬克斯没有驻足停留,带着飞坦直直往街道深处走去。
“外围基本上没什么好货色,跟我来。”
飞坦默不作声地跟着走。明明已经是来逛花街的男人了,路边的莺莺燕燕们却没能引起他的丝毫侧目。
待走进了谢克斯街的第二条街,两人终于在一家店门口停了下来。这家店不像之前的店一样有那么多花蝴蝶在外面招揽客人,但进出的人流却络绎不绝。整栋楼总共有五层高,通体金碧辉煌,在这纸醉金迷的谢克斯街也算得上是独树一帜。
两个人刚停下,就有个年级稍微大些的“妈妈”迎了上来。
“哟,这不是前几天的那位大爷吗?今儿个又来找咱们双儿啊。”
芬克斯皱着眉把想要凑上来的老鸨扇开,“几楼?”
老鸨揉着被扇得剧痛的肩膀,赶紧点头哈腰地回答:“双儿的话,就在二楼左转3号房。”
芬克斯没再搭理这老鸨,带头就往楼上走。老鸨龇牙咧嘴地跟在后面,有点畏惧地看着那位爷后面跟着的这个一身漆黑的生面孔。
飞坦全身上下都包裹在漆黑的斗篷中,虽未露脸却更像一柄行走的刀刃,光是靠近都感觉会被割伤,让周围的人不自觉退避三舍,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飞坦从不屑来这些地方,因为真的很无聊。自从失去真白以后,飞坦眼里的世界就变成了黑白默片,看到的人事物都是同一个模子里复制粘贴出来的,唯一的区别只有死或活。
偶尔他会感觉到真白的气息,然后陷入无休止的怀疑和寻找。但所有的失败都在喋喋不休地告诉他“你死心吧,真白早死了,因为你的无能就死在了你眼前”。
所以别说女人,飞坦对“活着”这件事都提不起兴趣。但他又不能死,他必须得让自己这条由真白换来的命继续存在下去,这样才能显得真白的死亡没那么苍白。飞坦不断地用施虐的快感和“玩具”的惨叫来刺激自己即将麻木的感官,这个世界已经无聊透顶了,但他还得努力地苟延残喘下去。
两人旁若无人地来到三楼,找到了老鸨刚刚提到的3号房。
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香风。这里是楼馆内有头有脸的倌儿才能用到的雅房,房间里极尽繁复地装饰着雕兰玉树,层层叠叠的青纱罗帐将里屋内正在等候的姑娘们衬得更加神秘妩媚。这香气更是讲究,会根据每个房间倌儿特点的不同调配出最相配的味道。除了让房间显得更雅致有情调,最重要的是能刺激人的大脑,调动客人兴奋起来。
飞坦暗自皱眉,他不喜欢这味道,也不明白芬克斯他们为什么喜欢这种地方。
一旁的芬克斯倒是熟门熟路,带着飞坦进了里屋落座。而房里名为“双儿”的两位姑娘已经准备好糕点香茗,微微作揖,便开始翩翩起舞了。
之所以叫“双儿”这个艺名,是因为她们本就是一对孪生姐妹。都生得美丽动人不说,姐姐温柔大方,妹妹娇俏可爱,也算是馆里的排面之一,能带给客人只有双鸾才能同时享受到的刺激,一些上流常客的心头好。
芬克斯手指在桌上轻轻打着鼓点,偏头跟飞坦搭话,“不错吧,本来我是自己看上的,不过今天既然你来,就让给你了。”
飞坦在斗篷下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芬克斯也不在意飞坦的表情,他权当飞坦是第一次来不好意思,于是打算直接把房间让给飞坦。一曲结束,芬克斯一脸“懂得都懂”的表情拍了拍飞坦的肩,然后起身,自作主张地就出去了。
他甚至还贴心地帮忙带上了门。
飞坦:…………
姐妹花:………………
跟看起来还勉强能相处的芬克斯不同,飞坦这位爷是全身上下摆明了写着“生人勿近,擅近者死”。两姐妹再怎么见多识广,此刻也是面面相觑欲哭无泪。
姐妹花:救命,比起喝花酒这人看着更像是来索命的,9!
飞坦现在的心情正处于爆发的临界点,但他确实又是自愿前来的。他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起自己前来的初衷,为了让自己从最近奇怪的状态中摆脱出来,他需要用到这些女人,所以她们还不能死。
思索及此,飞坦抬眼看过去,索性将自己的斗篷帽也褪了下来,露出了一直被遮挡着的真容。
姐妹花:!?
两姐妹原本强忍着恐惧才敢堪堪靠近,妹妹弹琴,姐姐正准备给飞坦倒酒。她们一直都在猜测这是一个何等凶神恶煞的人,外貌肯定也是丑陋不堪。但飞坦解下兜帽的一刹那,两人都不自觉地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半晌才反应过来,煞星居然是如此精致的少年郎!?
看着男人这清秀俊俏的模样,好像先前那股阴暗深沉的气息都消散了不少。
负责斟酒姐姐稳了稳情绪变得主动起来,搭话道:“这位爷…有什么想听的曲儿吗?”
飞坦:“没有。”
妹妹:……
姐姐:“……那不如我们姐妹,伺候着爷喝两杯?”
飞坦抬眼看了一眼姐姐,嘴角勾起莫名的弧度,似是嘲弄又不太清晰,然后不置可否地收回了目光。
姐妹看飞坦并不排斥,便强自镇定落坐在飞坦左右。将杯里斟满酒一列排开,三个人居然真就这么开始喝了起来。两姐妹久经沙场至今,酒量早就被锻炼得极好。但飞坦很平静地跟着喝,不显山不露水,竟也一杯都没间断过。
…………
酒过三巡,姐妹俩早在酒精和香气的催动下柔成一汪春水。姐姐媚眼如丝,嗓音含蜜,一双玉手搭上飞坦肩膀,“爷,夜深了,良夜苦短……”
飞坦那双原本阴寒的眸子仿佛也在这柔情乡里一点点软化下来,金色的瞳孔里多了一层惹人的波光,衬着他本就秀丽的面容多了一层艳色。
姐妹花也有点迷惑,她们俩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不是没有比飞坦更好看的,但奇怪的是,往日的那些男人再俊美,都勾不起她们如今晚般的口干舌燥。
飞坦将手里这杯酒一口饮尽,放下杯子,转头看着柔情似水的姐姐,低沉开口:“手,不好好放着,是会不见的。”
姐姐:“嗯?”
姐妹俩还没来得及疑惑,就看到眼前一股鲜红飙溅而起。
“…什么?”
姐姐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尚未重启,却听到耳边炸起妹妹的惊叫:“啊啊啊——姐姐,你的手!!!”
姐姐愣愣看着自己已经缺失了一根手指正在飙血的左手,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啊啊啊啊——!!!”
两姐妹慌乱地想办法止血,飞坦却起身,坦然地将短刀收进袖里。他缓缓地弯下腰,极近地注视着姐姐已经满是恐惧,不自觉流着眼泪的眼睛。
“感谢你们今晚的招待,所以我只收了你一根手指。下次记得,不该碰的别随便乱碰。”
飞坦没有再接着下手,他对这场闹剧已经毫无兴致。在两姐妹的尖叫中,他破开窗,直接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香气和酒,对坦子其实!有!效!果!
哈哈哈哈好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