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挣扎着想用咬的！
那人凶巴巴地在她耳边说了句：“要命就闭嘴。”
这声音不是司马赜还能是谁。
脱离了桎梏，司马灵泫急道：“你在平州做什么？还这副打扮？还敢来闹市？”
司马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敷衍说道：“大隐隐于市。”
说着便拉着她往一处巷子走去，翻了墙，又带她上了墙。
司马灵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略略自矜道：“我这个样子，哪里的神仙还能认得出来我？我不需要这么鬼鬼祟祟的——我也给你乔装打扮一下呗。”
司马赜嘁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你不奇怪为什么还有你的画像吗？笨蛋。”
司马灵泫展了展眉，叹了口气道：“自然不是因为你妹子我啊，倾国倾城，你说我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不对，何方妖孽？”
司马赜嘲讽一笑，然后才道：“你这个乔装伎俩我都瞧得出来，哪里有用了？至于你得罪了谁嘛——”
司马赜戳了戳司马灵泫额头，一副看朽木的态度，说道：“笨蛋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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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灵泫只得乖顺道：“那就求求哥哥保我小命啦——你的其他人马呢？连赵荃和白月都不在呢？”
司马赜道：“你以为三五百人很多吗？我是不是还得给你配俩丫鬟小厮，鞍前马后伺候你呢？”
司马灵泫恭维道：“我就说你有大动作嘛——”
司马灵泫这才想起来，跟他禀告公孙钰的情况。
司马赜皱眉深思了一下，叹道：“我没想到主力会在那边……不过好在几百人偷渡去了营州，眼下应该已经拿下营州了……”
司马灵泫赞叹道：“看来锦州之战，那群人里也有狠角色啊，差点让六哥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司马赜顺手要给她脑壳一个爆栗，被司马灵泫灵巧地躲开了！还冲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司马赜掐了她嘴巴，让她得体点。
司马灵泫道：“好在我瞎猫碰上死耗子，救了公孙钰吧，要是再晚点儿啊，他可冻成冰棍了。”
司马灵泫说着还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一下，以此夸能。
而司马赜听了，只是啮齿深思。
司马灵泫拍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回了句没事。
这话刚落地，他便被司马灵泫拍了一鼻子灰。司马灵泫边笑边申明利害：“我们俩走一块儿还是太扎眼了。不能太嚣张，拿人当傻子不是。万一真的被抓了——我一定把你供出去，争取做个污点证人，哈哈哈。”
司马赜抓住给他脸上抹灰的司马灵泫的手，眯着眼儿笑道：“出卖我，这个想法，想都不要想，不然会死得不明不白的。”
笑，不见底，眼儿媚。
司马灵泫未萦心上，嘟囔道：“六哥，阴恻恻的——臭美什么呀，涂点儿灰可寒碜死你了，老倭瓜。”
话虽如此，可司马赜还是边走边自己给脸上的污秽抹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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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灵泫旁敲侧击地问道：“六哥，我可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你来了这儿，你总得告诉我你接下来作何打算吧？胜算几何啊？论功行赏有无我的份儿啊？嘿嘿？”
司马赜停下，回头。
司马灵泫反应向来迅速，忙停下，亦回头。
司马赜将她的头掰了回来，道：“你要是脑袋不想要了，你就继续这么嚷嚷。”
司马灵泫忙靠近了点儿，小声笑道：“哟呵，你不是很厉害嘛哥——所以接下来？”
司马赜轻笑，点点头道：“唉……还是去买条裤腰带吧，结实点儿的。”
自然听出来他是在讽刺她，但是没想到，他还真往成衣店去了！
司马灵泫扯了扯他的衣袖，疑惑道：“你该不会真要买裤腰带吧？”
司马赜点点头道：“之前几个小兵把我的臂环和蹀躞带砍坏了，这么个大镇，自然要配个新的。”
司马灵泫赶紧拉住他，忙道：“你这什么穷讲究？你不会还得配个珍珠玳瑁的吧？别招摇了行不？”
“就不。”
司马赜一指点开了司马灵泫，让她离自己一丈远。
公孙钰是这样，司马赜也是这样。
这么些个娇生惯养的人，都不知变通的。司马灵泫白了他一眼，讥诮道：“我觉得比起这些身外之物，六哥还是找个医馆好好瞧瞧吧，别不是砍坏了什么蹀躞带，而是什么了不得的要命地方！”
司马赜失笑，低头居高临下地瞧了瞧还不及他肘线高的小人儿，皱眉扶了扶额，道：“二伯二婶没给你吃饭吗？怎么跟个小鸡仔这么点儿？”
司马灵泫蹦了一下，气呼呼地道：“我才十二啊！”
司马赜道：“那我们还是去饭馆吧，你多吃点儿，别到时候难产啊寤生啊珠胎毁月啊！”
司马灵泫怒道：“为兄不悌，哪里还有咒自家人的！”
司马赜伸出食指，摇了摇，以示非也。乐道：“嫁出去的不算，你才是咒自家人！”
司马灵泫冷哼道：“呵呵，六哥耍流氓！”
司马赜冷冷地道：“也是你先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很公平。”
司马灵泫骂：“不悌！”
司马赜回敬：“不恭！”
司马灵泫矫情地扯了扯司马赜的袖子，讪笑道：“哦？原来，我耍流氓，六哥就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哦？是吗？”
司马赜笑得温煦：“你爪子是不想要了是吧？”
“疼疼疼，我错了，错了哥。”
幸好求饶得及时，幸好这夜叉手下留情，不然这爪子算是废了！
司马灵泫三呼念佛之余，还啐了他一句：“小气鬼。”
司马赜笑道：“现在是舌头也不想要了哦？”
司马灵泫吐了吐舌头，没好气地回道：“对对对，给您整个下酒菜也是我的福气，行了吧。”
司马赜皱皱鼻子，糗道：“嘴巴这么刁，小心下拔舌地狱噢。”
司马灵泫道：“知道六哥最厉害了，六哥上天……”
司马赜啧了一声，侧眸道：“阿梧，除了会狗叫？会猫叫吗？”
一说到这个就来气，她在李家的女郎里，排行第五，家中唤她“阿五”。
初见司马赜之时，他已有九岁，算得上成童了。结果还是小孩子脾气，很是恶劣。她友好地告诉他，她是他的妹妹，她的名字叫“阿五”。他也很高兴地轻呷了她的名字，结果说了很恶劣的解释：啊呜嗷呜，乱嚷嚷的狗叫。
他不喜欢她，很不喜欢。
司马灵泫黑了脸，道：“六哥才小心下拔舌地狱！”
走至一处饭馆，司马赜偏了偏头，让她进去。
司马灵泫见前头一座馆子，搁洛阳都不算小的了，他居然能这么明目张胆！
司马灵泫摸了摸脖子，对他使了个眼色。
司马赜只是一笑而过，权当没看见，直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