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宋玉悲！我和你解释。”本来还想着隐瞒的谢时被宋玉悲这幅样子给打动了，自知是自己有错在先，他想要让宋玉悲先冷静下来。

宋玉悲见谢时已经有了几分松动，他乘胜追击，主动拉近了自己和谢时的距离，眼神片刻不离地盯着他。

“这两百年你与我相识相交，是否......有过一分真心？”宋玉悲曾经听说过孤云仙尊是修无情道的，是这天地的第一人，是孤傲的剑修，那么这样的人，是否有过真心呢？

“宋玉悲，坐下！我和你好好说。”谢时见宋玉悲逼近了自己，他不得不放出属于渡劫期圆满的修士的威压，逼退宋玉悲，让他情绪不要再恶化了。

渡劫期的威压排山倒海般朝宋玉悲袭来，宋玉悲被压得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他坐了下来，深呼了一口气，露出嘲讽的笑。

“不愧是这天地第一人，孤云仙尊果然不一般，我听你讲。”宋玉悲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安安分分地看着谢时。

“你先对天地立誓，保证不泄露今日我所讲的每一句话。”谢时还是不放心地朝宋玉悲说道。

虽然他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比如直接把宋玉悲杀了，比如修改宋玉悲的记忆，但是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用在自己真心相待的朋友身上的。

“你不相信我？”宋玉悲扯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他看着谢时，仿佛是第一日认识他一般。

“不是，这只是多一份保障罢了。”谢时摇了摇头，有关他身份的问题牵扯实在是太多了，要是暴露了，修真界怕是会乱。

“好。若是今日你谢时对我所说的每一句，但凡我宋玉悲有一句外泄，身消道陨，永世不入轮回。”宋玉悲向天地立誓，法则之力在他身上奏效，谢时吃惊地望向他，他没有想到宋玉悲竟然会发这样的毒誓，“你疯了？”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可就对不起我了。”见自己的计谋奏效，宋玉悲又恢复到了往日那般嬉皮笑脸的模样，他单手撑着头，看着谢时。

谢时被宋玉悲这变脸速度给震惊住了，他甚至在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被宋玉悲给骗了，但是都到这一步了，不说也不行了。

“我的确是清光宗的那个谢时，我是仙魔双修，我与你相交也绝无利用之心，与宋玉悲做了两百年朋友的谢时才是真正的谢时。”谢时缓缓说道，他叹了一口气，目光诚挚地看向宋玉悲，“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样子，真正的性格，不是众人眼中的仙尊，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仙门首席。”

宋玉悲从一开始认识的就是真正的谢时，与他做朋友的也一直都是真正的谢时，他们的关系是不掺杂任何利益的。

谢时的话很动听，任凭谁在知道自己触碰到一个远在天边的人的真实样子都无法无动于衷，至少宋玉悲做不到，他看着谢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怎么可能会不动容呢？因为......他最相信，最纵容谢时了啊......

“我是第一个知道你这些身份的人吗？”宋玉悲退步了，他想至少自己应该是第一个知道谢时身份的人吧，如果是这样，那他也就认了。

“嗯！”谢时连连点头，胖胖是灵兽，不算是人，所以宋玉悲算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这样......也不错。”宋玉悲露出了笑容，“我是第一个认识完完整整的你的人，这感觉还不错。”

谢时见宋玉悲终于不再生气了，松了一口气，正欲收拾一下那些被宋玉悲打翻在地下的酒壶碎片，却被宋玉悲拉住了。

宋玉悲拉住谢时的手，牵着他走出花隐楼，朝他露出一个灿若暖阳的笑容，“今天就当做补偿，陪我去逛一圈吧。”

此时正值凡间的冬至，在凡间素来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所以街上办的比春节还要热闹，人们摩肩接踵，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长街的灯火通明，街上的热闹似乎要将这世间的寒冷都融化了。

街上有很多摆摊售卖糕点的摊贩，谢时来到修真界后最爱的就是这糖画，黄色的糖浆在摊贩手中变成了一支画笔，画出栩栩如生的动物与小人。

售卖糖画的摊旁边站着许多小孩子，他们不染尘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谢时和宋玉悲，眼里充满了幽怨。

这些小孩子们在这已经排了很久的队了，但是眼前的这两个大人似乎不愿意走，找老板画了一个又一个糖画。

宋玉悲手里已经拿了五、六个糖画了，有缩小版的谢时四个，还有缩小版的宋玉悲一个。

“哥哥，你们好了没有啊？”终于有孩子忍不住发问了。

“快了快了，你这小孩不要急嘛，糖吃多了容易蛀牙。”谢时摆摆手让孩子们不要着急。

“可是哥哥，大人就不会蛀牙了吗？你们现在都做了好多个糖画了！”孩子们不满地发出疑问，他们满脸写着不相信地指向拿着好几个糖画的宋玉悲。

“谁说的？你看那个拿糖画的哥哥，他就是吃糖多了，牙齿都掉完了，现在只能看着我吃，他自己吃不了，多惨啊，你们想像他一样吗？”谢时指着宋玉悲一本正经地吓唬着孩子们。

谢时的模样很具有欺骗性，至少在这群孩子相信了面前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孩子们用好奇地目光看向宋玉悲。

宋玉悲见谢时指着自己，他十分配合地施了个障眼法，把自己嘴巴里的牙齿全都藏了起来，然后朝那群孩子们咧嘴一笑。

那群孩子们见状不由地尖叫了起来。

谢时见状不禁笑出了声。

“不要，不要，呜呜呜，我不要掉光牙齿！我不吃糖了，我不吃糖了”被谢时的话和宋玉悲的幻术给唬住了的小孩哭着跑掉了。

“最后一个了，老板，你再帮我画一个这个吧。”谢时见没有小孩再来烦着他了，笑嘻嘻地递给老板一张纸。

那老板是个人精，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人是修士，他笑着摇了摇头，接过了谢时的纸。

被迫掉光牙齿的宋玉悲凑过头看，谢时在纸上画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抱着竹子的黑白相间的生物，“这是什么？”宋玉悲问，他自认为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这个灵兽，这灵兽还怪可爱的。

“熊猫，一个十分可爱的动物。”谢时眯着眼笑着说道，胖胖现在还在帮自己主持那场大会，这个就当做是慰问他的礼物吧。

“你的灵兽？”宋玉悲好奇地看着已经渐成雏形的熊猫糖画

“算是吧，有机会可以带你见见。”谢时说。本来他还想要给沈烜赫买一个，但是想到他应该不会喜欢这些东西，谢时还是放弃了。

“好啦，两位拿去吧。”老板把糖画递给谢时。

谢时接过糖画，带着宋玉悲离开了这早已排起长龙的摊位，领着他去另外一个地方。

他们又来到了河边，河中央是张灯结彩的画舫，谢时买了个花灯想要放。

“人家放花灯都是上元节，乞巧节，你倒好，冬至放。”宋玉悲看着这河边寥寥无几的放花灯的人，摇着扇子打趣道。

“你不懂，那些节日，人们的愿望太满了，会把我的愿望堵住了，连神仙都见不到我的愿望，又怎么能帮我实现呢？这个时候放，没人和我抢，才是最好的。”谢时一本正经地说着，他把手中的莲花形的花灯放进河中，动用了灵力让他往河中央飘去。

“我们的仙尊许了什么愿？不会是让天下太平这样的愿望吧？”宋玉悲蹲下身，凑到谢时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渐行渐远的花灯。

“我可没有这么伟岸，不过是一盏没有愿望的花灯罢了。”谢时垂眸，他看着那渐渐远去了花灯，烛火跳动。

谢时觉得自己仿若无根的浮萍一般，他这一生从未有过什么目标，就连放个花灯，自己都不知该许什么愿，无所欲，无所求，谢时觉得自己不去修炼无情道都可惜了。

放完花灯，谢时站起身，又领着宋玉悲去其他地方，今天他可是抱着通宵的想法。

本来是宋玉悲要求谢时陪自己，结果最后谢时自己玩的开心了，变成了宋玉悲来陪谢时了，不过宋玉悲也并不在意这种事，甚至可以说是十分乐意。

......

仙魔大会那边，胖胖本就对这种场合十分不喜，见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就让他们都散了，自己回到了孤云峰。

他与谢时传过信，知道这家伙要到第二天早晨才会回来，他索性就回到了伤风剑中。

沈烜赫本来也要跟着回来，但是被他的父母给叫走。

沈烜赫自从来清光宗后，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他的父母了，沈夫人一见到沈烜赫就忍不住抱着他。

“我家烜赫都成大孩子了，长得越来越高大了，再过不久没准都要比你兄长高喽！”沈夫人上下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沈烜赫，颇为感慨地说道。

身后站着沈家主，他轻咳了一声，然后缓缓走到沈烜赫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