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阅奇阁后,玉龙以轻功赶路,不多时,越秀山就近在咫尺。山脚下的小道上,朱雀、玄武已候在此处,见国主到来,立时要跪下行礼。
“不必多礼,速将山中情形道明。”玉龙大手一挥,让二人赶紧起身。
二人不敢耽搁,连忙取出画好的地势图,将越秀山的情况一一呈现。
这座山并非十分险峻,但山上草木极其茂密,野兽出没频繁,实在不像是可以居住的地方。
昨日暗卫到此探查时,就觉山上几乎没有人迹,粗略到周围的村庄询问一番,也未曾听闻有生人出现。待与县衙取得联络后,衙役带着画像逐门逐户查访,郡丞听了消息后,亦是加派人手帮忙,如此细致的排查下,仍然不见半点夜袭客栈之人的踪迹。
待到入夜时,衙役要收队回县衙复命,朱雀正欲再派人到附近几座山上看看,忽然灰蒙蒙的夜雾中,一个白影从林间一闪而逝。
守在一侧山道上的衙役坚称,方才有个白衣人从他眼前飘过去了。为他们带路的村民也道,本地人时常见到山上有鬼影。
一日下来,暗卫早把这座越秀山摸熟了,山上连开条人走的小径都困难,只能靠轻功在树梢间腾挪,什么住人的草屋更是没有,哪来的鬼影?
朱雀觉得有问题,或许是那个夜袭人又出现了,连忙带人又上山搜寻。
黑夜中白色显眼,而且他们人手众多,在天罗地网下,那白影难藏踪迹。在追捕时,朱雀还曾与人正面交锋,那人确然是戴着一顶白色幂篱,浑身裹得严实,但武功却不似夜袭人难以对付,若不是仗着熟悉地形之利,早被擒下了。
饶是如此,在暗卫多方围攻下,那人仍逐渐落入了他们的包围圈里。即将得手之际,一个黑影杀了出来,出手凌厉,迅速撕开一条口子,带着白影消失在了一处密林中。
朱雀肯定,那黑影就是夜袭之人,这二人竟是一伙的。为了找人,他们险些把那片密林砍个精光,最后终于在纷飞的草屑下,找到一点线索。
一个暗卫无意间掀了块草皮,发现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洞口,那土洞蜿蜒而下,不知通到何处,举着火把从洞口下望,只见往下三四尺的地方,洞道就拐了弯。
他们不敢贸然下去,生怕中了埋伏,就在洞口点火,想像熏兔子似的把人逼出来,但是熏了半晌,一无所获,如今只派人在洞口守着,待国主定夺。
南海在数百年前,曾是南越国的国都,大大小小的王侯墓葬众多,这土洞究竟是做什么的,玉龙怎能听不明白。他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这伙人不仅卖了庚辰,还杀人行凶,现下又掘了不知哪家的墓,怎的涉猎如此广泛?!
“那莫家村是怎么回事?”玉龙又问。
其实暗卫到莫家村查人,比丁五味还早些,不过当时并未提及机关大师的事,村民表现得极为正常,热诚淳朴,暗卫也未察觉异样。昨夜接到传讯后,玄武又带人去看了,此刻躬身道:“禀国主,那机关大师的宅子确实是墨家手笔,一应机关布置手法如出一辙,只待您一声令下,臣便可立刻破局拿人。”
“不必了,我亲自去一趟。你们多派人手把守各处山道,定不可让山上的贼匪逃脱!”玉龙看着远处骑着马奔过来的五味,挥挥手让二人退下,脚尖一转,踏上通往莫家村的小道。
为防言语不通,鸡同鸭讲,五味还从康家带了个乡下出生的小厮。没想到,村民见到他后,都嘿嘿一笑,二话不说,引他去了机关大师的石屋。
一路上的议论和嘲笑又让五味咬碎了牙,楚天佑看他气得满面涨红的样子,无奈摇摇头,安慰道:“行了别气了,待会儿我就帮你找回场子!”
“这可是你说的!”五味气得用力拍了下徒弟的肩,冲着不远处的屋子指指点点,“那个什么狗屁大师!今天要是还缩在乌龟壳里不冒头,你就去把那屋子炸了!”
“是是是,今日必让他冒头。”天佑嘴角微抽,走到石屋门前停下,打量一眼石门上阳刻的两幅彩漆门神图,问道,“昨日你来的时候也是这模样?”
“是啊!你说说,这门口连盆花都不摆,考验在哪儿呢?”五味翻了个白眼。
考验自然就在门上。门上刻的神荼、郁垒,看似两幅图,其实暗藏玄机。二人各有一颗眼珠是石子所嵌,将石子沿着彩漆画下掩藏的轨道推动,送到正确的关口内,门就开了。
这种小把戏,常用在一些隐藏重要物件的匣盒上,有些世家还用这类机关做益智之用,并不算十分稀奇。
五味看着自家徒弟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把那门神的眼珠子戳动,而后沿着衣饰纹路推着,将之滚到腰带上一个洞里,门就开了,整个人愣在当场。
“这、这,这也太气人了!”他悲愤地瞪着门户大开的小院,昨日自己在这门前傻站了一个时辰啊!楚老幺刚刚破局,花了一刻钟?
“别气了,正事要紧。”楚天佑无奈摇头,把人推进门内,又打量起院中情形。
这宅子倒也直接,正门之后连影壁也不设,宽敞的小院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迎向来人。院中花草几簇,粗茶两盏,一方石桌上摆着一副下到一半的棋局。
“故弄玄虚!”五味又是冷嘲热讽,他撸起袖子走到桌边,“怎么,这是让我们下完这盘棋?”
“大约是吧。”楚天佑眉梢微扬,此刻也觉得这机关大师架子大了些,他还有要事,就不再客气,左右手各执黑白,几次起落间,就将棋局解了。
最后一颗棋子落下,几步开外的正屋又传来一阵机括声,屋门受机关之力牵引,缓缓打开,露出了空无一人的厅堂。
啧,这考验还没完没了了,五味抬头看看简陋的正厅,翻着白眼踏了进去,“这回又是要考什么?这厅中什么都没有嘛!只有一张老头的画像,难道这也是机关?”
那张画是薄薄一张纸,自然不是机关,天佑皱了皱眉,方才那盘棋是和局,以此来看,考验应结束才是,怎么这屋中还是无人?
他还未曾看出屋中异样,五味先上手翻找起来,他动了动桌上的盆栽,又挪了挪桌椅,发现毫无作用,耐心告罄,没好气地将堂上挂的那老翁图掀了掀,下一瞬,就有一支箭矢破空而来。
五味未及反应,那箭尖就冲到了他面前几寸,而后在他瞪大的眼中停住了。
天佑伸手将箭矢抓住,看向射出的方向,皱了皱眉。机关之术,动力为本,力量不竭,变化不止,因此要破解机关,必寻动力牵引之处……
“哎呦我的天!吓死我了……”险些被害的五味此时方才回过劲来,后怕不止,拍着胸口不住喘气,“徒弟,这地方太吓人了,我们不查了,赶紧走吧……”
话音未落,楚天佑就冲了出去,自然不是退走,而是迅速冲到了西侧小屋门前。抬脚踹开屋门时,三支箭矢又向他袭来,他手中折扇展开,挥动间将箭矢扫尽,而后迅速将那试图跳窗逃走的青衣男子制住了。
五味跟过去时,就只见一个脸色苍白的高瘦男子全身僵硬地立在屋中,一动不动,口中不住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快将我放开,否则别想走出这个村子!”
“哟!都被抓了还这么嚣张!本钦差还未治你谋害钦使之罪呢!”五味见人被逮住了,顿时硬气起来,大摇大摆地走进屋中,毫不客气地骂道,“你老实交代,藏在这屋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城东客栈那个红脸男子,是不是你杀的?!”
“什么男子,与我无关!快把我放了!”被点了穴的高瘦男子满脸怒色。
把人放了,想得美!五味冷哼一声,踱着小碎步在屋里晃悠,被这屋内的摆设惊得连连称奇,“这屋里怎么那么多麻绳啊?还有这些,木块,齿轮,弓弩?这个又是什么?徒弟,这人是做什么的啊?”
“若我所料不错,这人是墨家相里氏一派的传人。”楚天佑瞥了眼墙上的麻绳,淡淡道。此人方才就是用麻绳控制屋顶上的弓弩,向五味射了一箭。
“你竟知道相里派?你究竟是什么人!”高瘦男子闻言更是双目圆瞪,墨家虽在二百年前名扬天下,现在却早已式微,怎会有人知晓流派中的秘辛。
墨家流派传承千年,分相里氏、邓陵氏、相夫氏三派,相里派重机关造物之术,邓陵派多出游侠,相夫派论辩学者云集,当年助太祖得天下的,就是相里派的巨子。
楚天佑缓缓将折扇收拢,并未回答高瘦男子的问题,转而道:“昔日相里派的巨子助我朝平定疆域,是极有远见之人,他晚年带门下弟子退隐山林,不问朝政,并严令传人,时刻谨记兼爱天下,力济苍生,莫问天命,只为黎民。如今阁下却百般阻挠官府查案,甚至对朝廷命官出手,难道想违背先人之训?”
那位巨子早知墨家不可长久容于庙堂之中,急流勇退,天下安定后,只以救助百姓为己任,严禁门下弟子再入朝议政。莫问天命,意在无论朝代如何更迭,墨家弟子都不可与朝廷有任何关联,非敌非友。
高瘦男子被这番话堵得脸色青青白白,最后勉强咽下怒气,嗡声道:“是我行事莽撞,冒犯了钦差大人,我本无意阻挠大人查案,但凡大人有所驱使,必领命而行。”
村民来报时,未提及命案,他还当是官府缺银缺地,要打莫家村的主意了,因而才着意设局,想让人知难而退。没想到机关让来人轻易破解,他心中又有些不服,故意藏了一会儿,见丁五味动了祖师的画像,激愤出手。
这阴差阳错的,他也不知如何解释……
楚天佑见人服了软,用眼神止住还想耍威风的五味,抬手为人解了穴道,从袖中取出玉佩图样问道:“阁下可认得这玉佩?不知可是出自先师手中?”
高瘦男子被打得胸口发疼,龇牙咧嘴地走到桌边坐下,没好气地道:“确是家师所造,怎么,玉佩杀人了?”
“你可知这玉佩的去向?”楚天佑毫不介意这人的态度,淡淡道。
“这个,仿佛是送给了城中富豪,康家的一位公子,那人叫什么我有些记不清了。”高瘦男子皱了皱眉,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当时还是个刚拜入师父门下的小童。
“这玉佩送出后,你们可曾取回?或是在此后数十年间再见过?”
“自然没有,送出去的东西谁会取回?而且这玉佩,你们觉着稀罕,我墨家子弟可不在意。”高瘦男子嗤笑一声。
这人实在高傲了些,丁五味被噎得直翻白眼,又想骂人了,楚天佑再次将人按住,无奈摇了摇头。自从想到这村里住的是墨家传人后,他就知晓,这机关大师与命案定没有关联,来此并非为玉佩之事。
“附近的越秀山上,时常有鬼影出没,这个传闻你可听过?”楚天佑敲了敲桌子,问出真正关心的问题。
高瘦男子神色微动,此刻终于正眼看向这来历莫测的书生,“自然听过,这等传闻哪个村子没有?莫非官府还管鬼神之说?”
“鬼神之说只是穿凿附会,所谓鬼影,其实都是人为。”楚天佑观其神色,心下更是笃定,山上之人与这墨家传人有关,“经官府查探,那白影及其同伙,在前日犯下杀人大罪,如今钦差大人欲派人捉拿,但却发现,那人似是躲进了山中的古墓里。阁下既是机关大师,不知可否助我等擒贼?”
“什么?杀人?”高瘦男子眉头皱起,有些怀疑,“阁下所言属实?可有证据?”
“官府拿人自然有实据,只不过,涉案机密,不容外传,你只需回答,是否助官府擒贼?”楚天佑淡淡道。
高瘦男子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他将天佑、五味打量许久,最终仍是缓缓摇头,“仅凭三言两语就想让我去断人生路,抱歉,这事我做不到。”
这回答仿佛在楚天佑意料之中,他竟还露出了些微笑意,掌心折扇转了个好看的弧度,十分笃定地道:“鬼影这等传言,骗骗一般村民也就罢了,墨家传人定然是不信的。既然你们在此世代相传,必然也知晓山上古墓的存在,有人影在山上出现,更要详加探查。若是盗掘坟墓的狂徒,依墨家侠义之道,当将其拿下才是。但阁下却对山上那伙人多有回护,想必是与他们关系匪浅……莫非他们亦是墨家传人?”
这智珠在握的样子又让高瘦男子气得磨牙,想想自己,辛苦布局却被轻松破解,心中怒意翻腾,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钦差大人认定我与匪徒暗通款曲,将我拿下便是!”
他偏不配合,看这人还如何查案!
“你当我不敢?!”五味再忍不住,怒拍了一下桌子,指着人喝道,“本官这就把你押回县衙!”
自诩才能的人,总免不了脾性乖戾,楚天佑再次将五味按住,额角生疼。
眼下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慢慢好言相劝了,天佑缓缓沉下神色,冷声道:“山中至少有匪徒二人,黑衣男子武功路数多变,身法奇快,应是墨家邓陵派传人;妇人头戴幂篱,乃是周朝贵族女子的做派,这伙人,是从后周来的,对不对?”
昔日相里氏巨子追随司马氏,邓陵氏则奉姬姓皇族为主,如今其传人多半都在后周境内。
“后周”二字一出,屋中更是死寂,高瘦男子瞳孔剧缩,放在膝上的手忍不住紧了紧。楚周两国之间,可是世代的血海深仇,自司马氏攻占长安开始,二百多年间,双方的较量从未停歇,他们的来历一旦泄露……
“怎么,你还想杀人灭口?”楚天佑见这人目露凶光,勾勾嘴角,嘲讽一笑,“相里派祖师呕心沥血,为后人留下一片世外桃源,不曾想,阁下不太领情,担心逸豫亡身,想要在血雨腥风中历练一番?”
若不是为了保住莫家村,他怎会百般为那些人掩饰!高瘦男子紧咬牙关,狠狠瞪了楚天佑一眼,末了却是无奈叹气,“让我帮忙抓人不难,只要你们答应我,无论那些人做了什么,都不要追究到莫家村的头上。”
“只要那些人与莫家村并无勾连,官府自然不会追究莫家村任何一人。”楚天佑不为所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垂死挣扎,徒叹奈何,高瘦男子用手抹了抹脸,终于彻底敛下傲气,耷拉着脑袋,将事情道来。
山上那黑衣男子,与戴幂篱的妇人,确实是后周人。十七年前他们找到村里时,他师父还活着。
虽然那男子武功高强,但做主的却是自称姓周的妇人。周夫人与他师父深谈许久,最后带着男子离开村庄,住到了越秀山上的古墓里。
据他师父说,后周邓陵派式微,得罪当朝权贵,几无立足之地,弟子四散奔逃,那周夫人是无奈之下才铤而走险,逃到了楚朝境内。
她本想求师父让他们二人留在村里,只要给片薄田,他们就可自食其力。但是莫家村代代可免赋税、丁役,本就十分博人眼球,即便官府不查,周遭的村落都盯着呢。在这鸡犬之声相闻的田间屋舍里,哪个村子多了人,根本瞒不住。
念在同门之谊,未曾去官府检举他们已是仁至义尽了,怎么可能再为他们连累莫家村其他人户。师父严词拒绝,周夫人只能退了一步,求师父指点容身之处。
越秀山是块风水宝地,但猛兽众多,少有人迹,山上有数百年前南越国的宗室王爷墓葬一座。于旁人而言,这是极凶之地,但于墨家弟子而言,这却是一块可以藏身的地方,于是在一代机关大师的帮助下,周夫人带着随从,打盗洞,起封石,当真住进了这古人长眠之所。
“墨家子弟果然是义薄云天,竟连亡命之徒都敢相助。”楚天佑不咸不淡地嘲讽一句,手中折扇轻轻敲着,“后周在北,南海在南,中间相隔数千里,你们就从未想过,那妇人是如何能够越渡关卡,长途跋涉至此?若真要藏身,山高水远,何处不可?非要到这最南端的莫家村?”
“我自然也是不赞同的!当初还曾劝过师父,把他们交给官府,以免惹祸上身!”高瘦男子嘴角连连抽搐,他如何不知此事荒唐,且凶险至极,但他师父已经做下,当徒弟的,除了帮忙遮掩,还能做什么?
往者已矣,多说无益,楚天佑摇了摇头,站起身正声道:“既然是尊师助人藏身,阁下应当也对那墓穴构造有所了解吧?还请立即上山,助官府擒贼!”
为后周不容,逃难至此?岂有这么简单!庚辰,母后的下落,还有红脸男子之死,桩桩件件系于山上贼匪,擒拿之事已刻不容缓了。
“你们别想得太简单了。”高瘦男子眉头皱起,伸手拦了拦,“事先说明,助官府擒贼,我绝不推辞,但你们须得知晓,那墓葬中本就有机关,而且周夫人在山上住了十几年,墨家子弟,改造修缮易如反掌,眼下古墓中有多少变数,可不好说。即便我当年助人起封土时去过一回,如今再去,怕也是占不到什么便宜……”
“阁下放心,若有性命之危,我们定会护你周全。”楚天佑手中折扇扬起,神情坚决,“眼下我最担心的,是山中古墓不止一个出口,那伙人窥得破绽,逃出追捕。只要阁下能助官府将其困在墓中,强攻之事,可徐缓图之。”
他自然知晓古墓中十分凶险,否则何必围而不攻,来此请墨家传人相助,就是为了尽量减少伤亡。
“你们心中有数就行,我怕什么!”高瘦男子扬了扬眉,“墨家传人,济世为民,侠义在心,无论师从何派,都绝不可欺压善良、为祸一方,此番我也算清理门户了,走吧。”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大言不惭!”听了半晌的五味翻翻白眼,对案子一知半解,也不知他徒弟是如何找出真凶的,不过对于这个狗屁的墨家传人,他很是看不顺眼,这倒是清楚得很。
“哟,看来钦差大人身手卓绝啊?那我们比划比划?”高瘦男子冷嘲一声,这钦差下盘虚浮,走步沉重,半点武功也无,还敢跟他嚣张!
这二人五十步笑百步,竟还真要打起来,楚天佑伸手格开五味挥动的拳头,无奈道:“待将真凶擒了,你们自可随意切磋,眼下还是正事要紧……这位兄台,未曾请教尊姓高名?”
“云衔,墨家相里派第五十二代传人,幸会幸会!”高瘦男子郑重对楚天佑拱了拱手,如果忽略他略有些佝偻的身形和不怎么高强的武艺,倒还真像个江湖侠士。
作者有话要说:墨家思想体现底层人民的利益,其中包含一些朴素唯物主义思想的内容,因此并不适应封建统治的需要。在战国时期因为战争动乱,对军事器械人才的需求大,而且底层百姓困苦,墨家的支持者很多,在当时被称为“世之显学”。但是秦统一以后,墨家思想就没有发展的空间了,此后逐渐式微。
蠢作者的一点粗浅理解,墨家的主张和马哲还有点相似之处,而且经常和儒家思想打架,所以╮(╯▽╰)╭在古代这种思想肯定是被遏制的,因为传播开来会动摇江山hhh因此文中的墨家巨子在战争基本结束后,迅速夹着尾巴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