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贩子窝点又一顿搜刮之后,才离开此地再次向城门走去。
城门口依照别人一样交了钱,终于是进了城。
入城不远处就是一个市集样的地方,往来人流,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站在街上,看着喧哗的闹市,阿昕瑶却发起了呆。
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在族中家里喂鸡的时候,一头扎到鸡笼里,小鸡们叽叽喳喳好不热闹,但她听不懂,小鸡们也听不懂她……
如今就是这样的感受,仿佛两个世界一样。
阿昕瑶深吸口气,只能硬着头皮,先逛逛再说。
这座城规模不小,摸了几天才终于让她找到了府衙似的地方,可无论是城墙上的巡卫兵,还是府衙内的人,都不及黑衣老头那伙人的甲胄装备精良,但武器却是一样的。
看来那老头这点倒是没忽悠她,他们那队人马可能真的是皇权中心人物派去的!
猜到进皇城有才有可能找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那么剩下的就一件事:皇城在哪?
由不得阿昕瑶不郁闷。
这些日子饿了就在摊位上简单买点东西吃,晚上或找棵大树,或遇到不起眼的柴垛上睡觉,往往都是天不亮就赶紧离开。
想过自己孤身在外会遇到难处,但没想到生死逃亡和食不果腹远没有语言不通来的困难。
还是得想个办法解决沟通这个大问题啊!
就在她蹙着眉头,晃荡在闹市街头,想着今天去吃哪家摊位的包子时,殊不知自己又被人盯上了。
暗巷里,一个獐头鼠脑的人弓着身子,对着旁边一个身着锦袍,圆脸微胖的男子,指着阿昕瑶说道:“头,就是这个!”
圆脸男子点了点头问道:“你们都查清楚了?”
“自打她进城我们就有人盯上了,各个街道盯梢的兄弟们,不少都看见她一个人四处晃荡,居无定所,也不说话,别人问话也不搭理,应该是个聋哑的!”
“好!这个到手,我们就撤出光州城,你们小心着些,衙门找来了九霄门的人,似是要有些动作。”圆脸男子嘱咐完手下,就离开了。而那獐头鼠目的人则对暗处打了个手势后,远远的跟上了阿昕瑶。
对此一无所知的她正抱着热乎的包子,往城东走去,打算再找个僻静无人的树上对付一晚。
“哎?又是素馅的包子!!!这买包子都跟盲盒一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算了,有的吃就不错了,好想吃爹做的鱼啊~”
最后一口包子还未来得及进嘴,不对!
有人过来了,还不止一人!
“哈哈,这小姑娘不光聋哑,还是个傻的,专挑偏僻的地方钻,真给我们省了不少的事!”
说话的正是那个跟了一路獐头鼠脑蓄着小胡子的人,带着四个壮汉,将她围了起来。
这些人又是什么人?
阿昕瑶下意识握紧手里的拐杖,心里飞速的想着办法。
没给她留太多反应时间,立即就冲上两人向她抓来。
熟悉的配方,依旧是迎头一拐,但这次却这被对方躲了过去,反而配合默契,一人劈向阿昕瑶手臂,击落她手中的拐杖,另一人直接抓住她手腕反剪到身后。
一招都打不过就被擒住!
“老大,这么一个小妞,随随便便就抓住了,还用着您亲自出手?”
“你懂个屁,最近风声紧,稳妥为上,还好这就是个普通的丫头片子,真要是遇到散修,够你们喝一壶的!”
“老大教训的是!小子们知错了!”
“算上这个聋哑的,献给凤大人的人数正好够了,咱们今晚就撤出光州城!”
“是!”四个打手齐声应诺后,便不再交谈。
阿昕瑶此时已经被堵上嘴套了麻袋,被人推搡着往前走,没管这些她听不懂的对话,凝神感应着附近的水源。
找到了!
还未等走出这个巷子,几人脚步一顿,一人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话音刚落,旁边一户的院墙轰的一声,垮塌了一角,如龙一般的水柱冲向了他们,围绕着阿昕瑶蜿蜒盘旋,击飞众人。
还好,有人住的地方附近都会有井!
水龙回防,她终于有机会撕裂麻袋,捡回了拐杖,而正从井里源源不断汲来的水,则化为无数水箭朝着几人飞射而去。
“不好!竟是个硬茬子!”那小胡子见来袭如雨的水箭,从怀里摸出一块圆牌,此牌巴掌大小,却好似能迎风而长,瞬间变为一人多高的巨盾。
只见这盾牌抵挡住攻势之后,立即旋转,一声低喝,聚力甩出,向阿昕瑶砸了过来!
水之强,一曰聚,二曰势。
高速盘旋的水龙不再能看清形状,井水不断的加入汇聚,已形成房屋高的漩涡。
阿昕瑶此时满头大汗,凝聚操控如此之多的水,快要耗尽体力,对着飞砸过来的盾牌,咬牙将漩涡推出。
对面连盾带人直接被击飞,趁此机会,她转身就跑。
就在即将跑出巷子,突然被转角处飞出的一根棍子击中,毫无防备之下,晕倒在地。
“木棍”一击得手,飞回至一个圆脸锦袍男子手中,才显露出竟是一只足有婴儿小臂粗细的巨大毛笔。
小胡子一群人这才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到跟前。
圆脸男子见状不由得训斥道;“告诉你们小心一些,还弄出这么大动静,手脚麻利些,赶紧弄走!”
小胡子走在最后,捡起掉在地上的拐杖,仔细看了看,并没未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但还是将它一并带走。
就在一行人离开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此地突降一玄衣男子,看见打斗的痕迹后,若有所思,随即拿出罗盘,顺着指针指向的方向追了过去。
阿昕瑶醒来的时候,后脑一跳一跳的疼,勉强睁开眼睛,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吐了出来,赶紧又闭目养神。
是哪个不要脸的,以多欺少还打闷棍!
头疼的厉害,一时无法感应到周围的情况,只得又缓了好一会才敢慢慢睁开眼睛。
这才看清自己所在之地像是一处宽阔的地宫,当中竖立着十数根柱子,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个人,阿昕瑶也是其中之一。
身上已凝聚不出一丝法力,连睁开眼打量都费了很大的劲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也不道同样被抓的都是些什么人。
“凤云散!你这个妖人,有本事把老子放了,看我不打的你魂飞魄散!”说话的人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一张嘴却是粗嘎的公鸭嗓,骂人声在空荡的地宫中更显难听。
阿昕瑶能听到说话声,却看不到说话的人,不由得疑惑,被抓的还有老人?虽然听不懂说的什么,倒还挺有气势。
不知是不是少年不停的叫骂起了作用,在石柱上看不到的角度,地宫深处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待到地宫中央,阿昕瑶才看清此人,身着红衣,长发微挽,长的是面若桃李,霞姿月韵。
被叫做凤云散的人,看着绑在柱子上的少年,冷笑道:“不用着急,一会第一个送你去死。”
一张口却是男子的声音。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人,竟果真如传闻一样,抓了这么多无辜之人练功!”公鸭嗓愤恨不已,“我们九霄门一定不会放过你!”
凤云散却不打算再搭理他,开始布置了起来。
看着脚下忙碌的红衣人,再看这些好似以某种卦象分部排列的柱子,阿昕瑶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这都是什么造型?不会是要被祭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