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新君王接过文书之后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大殿的门口挥了一下手，于是我就看到刚才退出的下人们纷纷走了进来。我只好对着他恭敬地行了个礼，随即跟着其中的一个下人走出了大殿。下人带着我一路走出王宫之后，又坐上在门外等待的马车，过了半个多时辰左右，就来到了我离开将近一年的刑狱，此时刑狱的门外仍然是灯火通明的。正当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下马车，并跟着下人来到前厅的时候，看到走出来的并不是以前的刑狱主事大人，也不是我之前在刑狱见到的其他人，心里顿时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下人上前跟刑狱主事大人通报了一下，他就示意我跟着他一起走进去，然后把下人留在前厅里等待了。

尽管此时已经是深秋时节，夜晚的天气都有些寒冷了，不过刑狱依然给了我一种沉闷、炎热和焦躁的感觉。在我们走到之前牢房的一路上，看到不少其他国家的使者和御医们，虽然他们都是衣衫褴褛的，但是并没有表现地骨瘦嶙峋，说明新君王确实给他们增添了不少伙食，也好好地照顾了他们一下，至少没有让他们像以前那样挨饿受冻了。等到狱吏们带着我们来到之前牢房的门口，就看到使节大人他们也是衣衫褴褛地或坐着或躺着，但是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即使在狱吏们打开牢门让我走进去的时候，他们都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头也没有抬起来一下。我顿时就十分地心酸起来，然后对着他们大声地说道：“大家都赶紧起来吧，是我呀，我现在来看望你们了！”

他们听到我的声音之后，一开始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仍然是麻木地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过很快就抬起头或者翻过身看见了我。他们疑惑地看了一会儿，最终确定是我本人之后，随即就大呼小叫了起来，眼泪瞬间就从他们的脸上流了下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们没有看错吧？你现在终于过来看望我们了！”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跟着一起嚎啕大哭了起来，接着走到他们的身边跪在地上说道：“是我啊，是我啊，我现在给你们带来好消息了！”但是他们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一直拉着我的手止不住地大声痛哭，刑狱主事大人看到之后也没有阻止，而是直接返回到了刑狱的前厅。大家痛哭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地松开了我的手，此时我才发现他们当中少了净白小生，于是就止住了抽泣，对着使节大人他们问道：“净白小生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这个期间你们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大家也都止住了抽泣，接着又都默不作声了起来，使节大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沉重地对着我说道：“净白小生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太好，今年夏季的时候感染上了痢疾和肺炎。尽管狱医想办法多方救治，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熬过去，在一个晚上突然就死掉了，这个就是他的骨灰。他之前的遗言就是让我们一定要坚持看到你回来，如果大家能够返回国家的话，一定要把他的骨灰带回去给安葬的。”随即他就指着他们背后的一个罐子，继续对着我说道：“狱吏们把他抬出去之后，我们听说刑狱把这个情况上报给了朝廷，不知道是新君王还是朝廷的诏令，特地让刑狱火化之后把他的骨灰给了我们。我们平日在牢房里还是跟之前你在的时候一样，除了煎熬下去什么也干不了，只能一天天静待你的消息，但是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也都渐渐地绝望了。今年有不少其他国家的人没能熬过去死掉了，这样的情况我们看到的太多了。”

等到他缓缓地说完之后，跛着脚的御医和卫士们也都叹气了起来。我立刻意识到肯定是新君王安排的火化了，他之前就知道净白小生死掉的消息，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也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叹气了起来。接着大家又都沉默了一会儿，此时跛着脚的御医仔细看了一下我穿的衣服，就疑惑地对着我问道：“你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新君王是如何决定处理我们的？你现在都在外面做些什么啊？”

我环视了一下牢房，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又让他们都站了起来，接着低声地说了在文书房任职以及跟随新君王亲征的事情，他们一边听着一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因为他们在牢房里得不到任何相关的信息。随即我又跟他们说了一下新君王对我们的处理意见，他们听到之后立即表现地兴奋不已，禁不住地相互庆贺了起来，于是我就继续对着他们问道：“你们现在是想暂时留下，还是立即归国呢？”

使节大人、跛着脚的御医和卫士们相互看了一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决定，最后又都转头看向了我，低声地对着我说道：“你跟新君王一起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为好？”

“我的想法是新君王说的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他现在才刚刚实现了对朝廷的掌控，尽管跟西方国家签订了新的同盟协议，但是还没有实现对天下之中国家和其他国家的掌控。就算我们现在立即归国了，我们的朝廷也不会善待大家的，说不定还会把我们都给处决的。不如等到他彻底实现了对其他国家的掌控，到时候再决定归国也不迟，反正现在我们决定留下来的话，他也会安排大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总比一直待在刑狱里要好的多了。”我看着牢房的墙壁想了一会儿，然后给他们如此地分析道。

使节大人他们听到我说的这些话，相互之间就讨论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对着我说道：“这可能是现在最好的方法了，那我们就按照你说的来办吧，最终就取决于新君王什么时候能够实现对其他国家的掌控了。”

“这个倒不是很难的，因为根据我近期的观察，如果新君王能够顺利地推行他的变革，天下之中国家的实力是会迅速地上升的。反观其他国家甚至我们的国家，肯定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现状的，也不会好好地加以改善的，当然也不用指望着他们改善的。这样的话，新君王很快就会实现掌控其他国家的目的，到时候也就是我们归国的日子了。”

听到我这样说之后，大家又都立刻充满了希望，于是就一致决定先留下来协助新君王实现他的目标，如此一来在我们归国之后，就算朝廷有再大的意见，也不敢轻易把我们怎么样了。正当我们讨论下一步具体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就听到牢房外面嘈杂了起来，接着又看到狱吏们纷纷地赶往了前厅，我立即意识到新君王来到了刑狱，于是就让大家安静下来等待着。过了一会儿，狱吏们就过来依次打开了牢房，然后对着大家说道：“新君王前来慰问你们了，你们现在立刻赶往刑狱前厅，新君王有重要的事情向你们宣布的！”

02

听到狱吏们说的话，整个牢房里的气氛顿时沸腾了起来，尽管其他国家的使节和御医们不知道新君王会宣布什么事情，但是新君王来到刑狱这件事情已经让他们兴奋不已了。于是我就看到所有人争先恐后地走出了牢房，我跟使节大人他们随即也紧跟了过去。当我们来到刑狱前厅的时候，看到不少人已经挤在了一起，新君王就站在刑狱的门口，他的身后站满了警戒的卫士们。等到所有人都到齐之后，刑狱部主事大人就让大家保持安静，接着走到新君王身边，对着他恭敬地行了个礼，又指着我们大声地说道：“君上，这就是目前所有剩下来的使节和御医们，其余死掉的都按照您的意思火化并保存了骨灰，现在您可以对他们宣布事情了。”

我们看到新君王点了一下头，又来回地踱了一会儿步，才转身对着我们缓缓地说道：“你们觉得自己的行为跟老君王的殡天之间有关系吗？”

大家本来以为他要宣布立即释放的诏令，但是听到他这样问之后，所有人都惊恐地不敢发出了声音，整个刑狱的前厅和门外瞬间就沉寂了下来，只有深秋的晚风在外面不时地呼啸着，刑狱门口悬挂的灯笼也随之不停地摇晃着。新君王看到大家这个样子，就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又对着我们说道：“我暂时没有发现你们得行为跟老君王的殡天之间有太大的关系，但是也不能说两者之间完全没有关系，不过我最终还是要决定释放你们的，但是我不会向你们的国家发出赦免你们的诏令。从现在开始，你们要立刻决定是留在我们国家还是回到你们的国家，愿意归国的人站到我的左手边，外务处会给你们签发通行证并发放一定的路费；愿意留下的站到我的右手边，我会安排你们处理相应的事务并发放一定的俸禄。”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聚集在刑狱前厅的人们立刻炸开了锅，随即就兴奋地连续高声呼喊道：“新君王英明！新君王仁义！新君王万岁！”，接着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我看到大家慢慢地按照指示分别站到了他的左、右手边。整体上很多人的想法跟我们是一样的，一大半的人都是愿意留下来的，剩下不多的人才愿意立即归国，其中我看到西方国家的使节和御医们站到了愿意归国的队伍中。新君王看到这个场景，就对着他们缓缓地说道：“西方国家的老君王已经殡天了，现在是他的女儿继承了王位，你们现在归国面对的可就是女王了。”

听到他说完这个消息，我看到西方国家的使节和御医们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地站在了原地，脸上流露出非常诧异的表情，许久之后才慢慢地反应过来。他们相互交谈了一会儿，又都离开愿意归国的队伍，走到了愿意留下的队伍中。我们看到现场的这一幕，就都哑然失笑了起来，甚至连新君王的嘴角也扬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一边踱着步一边对着我们问道：“你们现在都决定好了吗？”

在场的使节和御医们都大声地表示自己决定好了，于是新君王就让下人记录了两个队伍成员的名字，随即又对着大家说道：“今晚还要辛苦你们各位在牢房里待一下，明天我会让人带你们到驿馆里的，你们洗漱更衣之后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或去或留了。我也会让驿馆主管把相应的职位都说给你们的，你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写好之后就可以呈给我了，我再根据具体情况调整一下就可以了。你们现在还有什么其他的意见吗？”

“我们没有其他意见的，我们都非常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新君王万岁！”在场的所有人紧接着又高声地呼喊道。新君王对着刑狱主事大人示意了一下，他就转身对着大家说道：“那就请诸位先行回到牢房里再住一晚了，明天我们会送大家出去的，希望大家不要因此介意的。”大家听到之后，都兴高采烈地从刑狱前厅返回了自己的牢房。此时使节大人他们准备跟着一起返回到牢房里，但是我看到一个下人上前拦住了他们，示意他们跟我一起留在刑狱的前厅，接着又把我们带到了新君王的面前。

过了一会儿，新君王就指了一下我，对着使节大人他们问道：“你们就是跟着他一起前来出使的人吗？”此时使节大人上前走了一步，带领跛着脚的御医和卫士们对着他恭敬地行了大礼，然后有些激动地说道：“是的，不知道您对我们还有什么其他的指示吗？我们一定会按照您的意思来办的！”

“想必你就是他们的使节大人了，说起话来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新君王称赞了一下使节大人，又指了一下我对着他们说道：“他近期一直在帮着我处理事务，而且很多完成的都还不错。我就姑且认为你们也都会把事务处理的很不错，因此你们的职位就不用上报了，直接说出你们各自的身份，我现在安排一下就可以了！”

此时我也赶紧走上前去，对着使节大人他们说道：“现在是新君王对我们格外开恩的，你们可以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这样也是为了更好地处理事务的。”

使节大人他们想了一会儿，就分别自我介绍了一下，接着又说出了可以处理的事务。使节大人说自己之前一直负责使节团队的礼仪性事务，虽然大的事务没有办法处理，但是小的事务还是能够应付的，因此可以处理一些礼仪方面的事务；跛着脚的御医说自己一直都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大夫，但是在我们国家并没有得到学习的机会，所以希望提高一下自己的医术水平；卫士们说自己之前一直都是负责王宫的护卫，所以接下来还是愿意继续处理类似的事务。

听到使节大人他们这样说之后，新君王似乎感到十分地满意，点了一下头之后对着我们说道：“我看以后就这样吧，使节大人你就到太子府上处理一些礼仪方面的事务，这些卫士们也跟着你一起到太子府上负责防卫的事务吧！至于御医的话，我就安排你到太医院跟着我们的御医学习医术吧，里面的医学书籍你都可以随便阅读的。你们看一下我的安排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异议？”

听到他这样安排之后，使节大人他们立刻露出了久违的欣然表情，随即就更加激动地对着他说道：“新君王您是非常仁义的了，我们非常感谢您的安排，我们也都会竭诚地为您服务的！”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先回到牢房里吧，明天自然会有人过来接送你们的。”新君王对着使节大人他们说完之后，又转过身来对着我说道：“你暂时还是处理文书存档的事务吧，以后如果有其他的事务我会另行安排你的。你今晚还是跟着下人先回到王宫里休息吧，我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的。”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我只好走到使节大人他们身边，跟他们简单地道了别，又转身跟着下人坐上马车返回到了王宫的大门前。当我们走下马车的时候，下人就上前让卫士们打开了宫门，但是他没有跟着我一起进到王宫里，只是让我自己返回休息房进行休息。接着我看到他转身又坐上了马车，匆忙地朝着刑狱赶了过去，于是我就一个人快步地返回到了休息房。此时已经到了半夜时分，我也顾不上怎么洗漱了，直接裹着衣服就躺下睡了过去。

03

在天色微亮的时候，我又是赶紧爬了起来，简单地进行了一下洗漱和吃饭，接着就匆忙地来到了存档房。此时存档房的主事还是已经坐着等待我们了，他看到我推门走进来之后，就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昨天晚上新君王找你是什么事情啊？”

听到他询问这个事情，一时之间我感到非常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我既不能不说一下，又不能全部都说出来，只好敷衍地对着他说道：“以前在文书房的时候，我处理的一些私人事情，新君王找我核实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他听到我这样说之后，明显地感到有些怀疑，但是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在我们都非常尴尬的时候，此时年龄偏大的大人推门走了进来，于是大家就一起开始抄写起了文书。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都是这样，除了日常的闲聊之外，谁也没有再次提到这次的事情了。

大概在我来到存档房第六天的时候，大家抄写的文书已经相当地多了，但是存档房的主事一直没有让我去跟档案房对接。终于在一天的上午时分，存档房的主事整理了我们抄写的文书之后，就从座位上起身对着我说道：“我们两个人继续待在房间里抄写文书，你现在就负责把之前抄写好的全部送到档案房吧，接下来他们那边会进一步整理的。”

“好的，不过以前我都是待在文书房的，档案房那里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呢！”我一边帮忙整理着移送的文书，一边对着他和年龄偏大的大人说道。

“这个不打紧的，我会让门口的下人带着你过去的，你把这些文书移送给档案房的时候，让他们出具一个确认函就可以了，他们都是有相应的格式函件的。”存档房的主事说着就打开了房门，对着门口的下人喊道：“你现在再去找两个人过来，一块帮着这位大人把这些文书都送到档案房吧！”

下人随口应诺了一下，就走到其他房间的门口喊了两个下人过来。在我们将文书塞满了两个箱子并用绳索捆扎好以后，存档房的主事就让下人们抬起箱子跟着我走了出去。随即我就让下人们抬着箱子走在前面，自己则是紧跟在他们的身后。走到了新君王的大殿之后，我们就往左转了一下，走到了武臣处理事务的地方之后，我们又往右转了一下。经过了几处院落之后，我们又左转了一下，接着直行了一段路程就来到了档案房的门前。

一个下人上前跟档案房门口的卫士们说明了来意，他们就转身让我们直接走了进去，此时我才看到档案房也是一处很大的单独院落，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很高大的建筑，大门的左右两侧各有一排房屋，还能隐约地看到屋内有人正在处理事务。我们把移送的文书放到院落的地上之后，突然看到档案房的文书从右边最前面的房间走了出来。当他看到我的时候，就明显地惊讶了起来，不过很快又反应了过来，接着走到我的身边说道：“我们真的是难得一见啊，你现在怎么负责移送起抄写的文书了？这些事务之前一直都是其他人来处理的。”

于是我就简单地把新君王重组文书部和调整自己职位的事情说了一下，他在听完之后也颇为感慨地说道：“我们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只是没有想到新君王调整的力度如此之大。不过我们档案房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除了外调出一些人之外，大部分的人还都是老样子，每天按部就班地处理事务就行了。我刚好是负责文书归档事务的，既然现在你过来了，就带着你参观一下这个地方吧！”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呢，还是要麻烦您多多地介绍一下了！”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我就立即对着他回应道。参观档案房一直是我之前想做的事情，只是以前没有任何的机会，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他可以带着参观一下，那我就要抓住这个机会的。于是他就让下人们把地上的箱子抬到他刚才出来的房间，又让他们待在门口稍作一下休息，在我参观结束之后他就可以签发确认函了。

当下人们抬着箱子朝着他的房间走过去的时候，他就指着左右两排的房间对着我说道：“这些都是我们处理事务的地方，估计跟你们那边的房间差不多，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接着他又指了一下我们正前方那个高大的建筑，然后缓缓地对着我说道：“这就是我们整理文书和存放档案的地方，正式的名字叫做太史阁，现在就带着你到里面参观一下吧！”

当我们走到太史阁门口的时候，我才发现整个建筑都是用砖瓦结构，上下一共有两层的房间，一楼的房间被分成了三个区域。中间房间的墙壁上挂着天下之中国家历代君王的画像，画像前面的大厅东西向摆放着一排桌椅，一些人正在伏案抄写着什么东西；左右两侧房间的书架上都堆满了文书，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当他带着我走进大厅的时候，这些抄写的人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又低头继续抄写了起来。于是他就带着我绕过他们来到了右侧的房间，此时我才看到楹柱旁边有一处狭窄的楼梯。

当他带着我走上二楼的时候，我才发现二楼的整个房间并没有分区，书架上到处堆满了整理好的文书。此时档案房的文书就对着我说道：“这是我们主要存放档案的地方，不过多是近期一些君王在位时期的文书，太史阁的后面还有几排规模较小的房子，主要存放其他的君王更老更陈旧的文书。我们平时就是把你们送过来的文书按照顺序和类别重新整理一下，还要把重要的部分补充提示说明一下，这就是你刚才在楼下看到他们书写的东西。所以整体上来说，我们平时处理的事务也是挺枯燥和无聊的。”

我一边听着他的介绍，一边走到附近的书架前面，从中间的一层抽出了一份文书。我翻看之后才发现是老君王在位时期一个大臣的奏疏，内容是关于兴修水利和治理旱灾的，不过老君王并没有作任何的批示。接着我又抽出了一份文书，发现也是一个大臣的奏疏，内容是请求对朝廷的诸多措施进行变革，并附有详细的步骤和计划，不过老君王也是没有作任何的批示。随即我又抽出了几份文书，就看到大臣们批评老君王和讽谏朝廷的奏疏了，尽管这次我终于看到了老君王的批示，但却都是下令将这些大臣们打入刑狱的，因此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就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档案房的文书看到这个情形，就赶紧对着我说道：“这些书架上都是老君王在位时期的文书，楼下左侧的房间存放的也是，因为新君王即位还不到一年，所以他的文书现在还不是很多，都放在了楼下右侧的房间。我每次翻看这些档案的时候也是经常叹气，很是疑惑老君王为什么不采纳这些谏议，不然的话我们国家早就恢复往日的荣耀了。所以很多人都期望着新君王能够积极变革，颁行好的为政措施，给大家带来一个不一样的朝廷和国家的。”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我就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因为此时也想到了自己的国家，我们的君王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不过可惜的是我们没有一个像新君王这样的。尽管一个国家的繁荣和强大，不能指望着君王自己来完成，但是好的君王确实可以颁行好的措施，以此带领大家尽力地达到这个目标，而不是强迫大家去完成他自己设定的目标或者推行他自己制定的措施。一个好的君王既知道未来的方向，也知道具体的措施，还有能力知人善任，如此对于整个朝廷、国家和民众而言都是相当幸运的。但是如果这个君王看不清未来的方向，也不知道具体的措施，一意孤行的情形下又拒绝臣下和民众的谏议，最后遭殃的可就不仅是朝廷了，还有整个国家和民众的。不过在这样的情形下，民众又能够做些什么呢？他们既无法改变这样的事实，也无法让这样的君王退位，只能被迫在殃祸中不断地沉沦了，因为光靠民众自己是很难改变这种局面的，从我们国家和天下之中国家近些年的状况就可以看出来了。我出神地想了好大一会儿，又禁不住接连叹气了起来。

当我翻看这些文书的时候，档案房的文书就在旁边来回地踱着步，偶尔也会抽出一些文书翻看一下。他看到我又是叹了一口气之后，还以为我对天下之中国家的情形多么的忧虑，于是就停下脚步收起了手中的文书，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地对着我说道：“走吧，我们现在下楼吧！不然接下来你看的越多，自己就会越生气的。老君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有新君王了，大家还是有希望的，因为我们进入到一个新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