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接来下的几天,军情文书仍然还是关于军队休整和物资清理的,不过我们也依次看到了其他国家的呈报,都明确地表示在西方国家退出征讨的情形下,自己也没有办法继续参与了,他们已经向边境部落发出了结束征讨的文书,并要求天下之中国家尽快安排撤军和归国的事宜,不过仍然愿意承担军队在此期间的消耗的。此外这些国家还转呈了各个边境部落的意愿,给出了他们的和平解决方案,那就是所有的国家结束征讨并立即撤军,此后他们不仅不会进行追击,也不要求返还被掠夺的物资,只是必须要恢复边境榷场的往来贸易。
但是在这些呈报上来的文书中,我们并没有看到西方国家的回复和征讨军队的军情文书,因此既不知道西方国家的新君王和朝廷的态度,也不知道征讨军队现在的具体清况。在新君王和朝廷明确知道其他国家反应的情形下,他们让我们草拟的诏令多是关于军队驻扎和慰问休整的,也有拒绝军队接受西方国家新君王的控制并中断对他们的物资粮草供应的,也有痛斥西方国家违反征讨协议和要求其他国家不得效仿退出征讨的,除此之外我们就没有看到其他更多的内容了。
随后的日子里,我们从军情文书中看到其他国家再次催促天下之中国家的军队撤军归国了,并表示不再承担军队在此期间的消耗了,而且也没有看到其他国家对之前发出的诏令的回复。最终新君王和朝廷只好接连让我们文书房草拟了多份诏令,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发出的,都是指示除了西方的军队,其他驻扎在边境地带和散布在各个国家的军队立即归国,他们抢夺的物资也归各个国家所有,天下之中国家不再参与进行分配,但是其他国家必须承担军队在归国期间的消耗。不过他们始终没有让我们草拟明确结束征讨的诏令,也没有公开承认这次征讨的失败。
在所有发出的诏令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新君王和朝廷也只能让我们每天继续草拟斥责西方国家叛乱和违反征讨协议的诏令,但是依然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接下来这样的日子又是重复了起来,我们也感到愈加地烦闷和无聊,我时不时地想起了那些战场上的士兵们,他们很多人想着通过这次的征讨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命运却往往都是造化弄人的,他们最终得结果是躺在战场上无法归来了。即使那些能够归来的士兵们,在这次的征讨没有达到期望的情形下,不知道朝廷又将会如何对待他们呢?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不仅感慨起了征讨的残酷和朝廷的无情。对于朝廷而言,这些流民迟早都是要死的,无论是死在郊外还是战场上,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不过他们死在战场上,还是为朝廷和国家做出了贡献的,因为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但是死的永远不是朝廷;对于征讨的双方而言,无论如何是要打死对手的,不然朝廷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那他们作为个体的价值既是如此的真实,又是如此的荒诞。但是对于流民而言,他们并不关心这次的征讨是对的还是错的,也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家人,总之他们的期望这次是没有办法实现的了。就算他们的期望可以实现,但是在他们牺牲的情形下又有什么意义呢?即使他们因为牺牲获得了荣耀或者奖励,但是哪里又能享受的到呢?就算他们的家属可以享受的到,但是跟他们本人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接下来的几天夜晚,我都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胡乱地翻看着送来的军情文书,尽管我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但还是经常止不住地叹起了气。不过夜班大人却是见怪不怪的样子,不时地抬起头对着我说道:“年轻人不要太多愁善感,也不要经常叹气,不然会没有精力做其他事情的。不管你想到了什么,但是现实就是这样的,当你经历了之后也就见怪不怪了。只要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没有改变,那么发生任何事情都是自然而然的。我们能够按部就班地把事务处理好,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我并没有立即说话,只是点头回应了一下,接着继续翻看起了军情文书。此时才发现北方的军队最先回到了城外的营地,前往征讨的一万名士兵,现在只回来了六千多人,携带和调运的物资基本上都损失殆尽了;接着是东方和南方的军队也依次回到了城外的营地,但是前往征讨的士兵们却遭到了将近一半的损失。在征讨的军队归来之后,新君王和朝廷始终没有前去慰问他们,只是让我们草拟了让他们在营地休整和疗养的诏令,整个王宫里也没有看到其他什么太大的反应。
直到一天半夜时分,我们正在无聊地处理着文书的时候,一个下人突然推门走了进来,神情严肃地对着我们说道:“现在王宫里开始戒严了,从今天起所有人都不准回家,你们只能待在文书房里休息的。新君王明天就要在大殿里举行大朝了,那时你们都不得走出房间的,所有的窗户也都不能打开的,因此在天亮之前就赶紧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好吧!”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出去,接着到其他的房间通知了起来。
听到他刚才说的话,我们立即意识到事情变的严重了,新君王和朝廷应该是要做出大的动作了,一时之间我感到房间里的气氛也变得焦灼了起来。夜班大人起身踱了一会儿步之后,就停下来对着我说道:“看来新君王在很多事项上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朝廷的权力格局很快就要发生大的改变了。”
我听到之后没有立即回应,沉默了一会儿才对着他说道:“那您估计明□□会上都可能发生什么事情呢?”
“这个不好说啊,就看新君王能够掌握多少的权力了,不仅取决于支持他的朝廷大臣们,还取决于他自己的杀伐决断了。”随即他就抬起了头,透过窗户朝着大殿望了过去。
仲夏的天气本来就非常地炎热了,加之处在即将发生大事的夜晚和靠近权力中心的文书房里,我们就感到更加地闷热和有些窒息了,越是接近天亮时分越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和压抑。以至于整个后半夜,我跟夜班大人都没有睡觉,相互之间也不再说话。当我走到房间外透气的时候,看到其他房间的人也都是在不停地踱着步,偶尔也有人跟我一样走出了房间透气,但是我们仅仅只是对望了一下,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打起了招呼。
在文书房外待了一会儿,我就转身回到了屋内,但是接下来的夜晚让我们感到格外地漫长,大家也没有什么心思翻看文书了,都只能靠在椅子上默默地等待着。但是我不知不觉地就打起了盹,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清脆的刀剑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当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夜班大人正俯身透过门缝望着外边的情况。于是我也赶紧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一起往外张望了起来。
02
此时的天空已经有了朦胧的光亮,我们这排房屋和对面的房屋外面站满了一排排的卫士们,他们都手持刀剑依次相隔不远地站立着。我们朝着大殿的方向看了过去,相同的卫士们也是依次站立在台阶上,并且一直延伸到了大殿的平台上。当我们都感到颇为紧张的时候,突然又看到两个将领模样的人,一边巡视着卫士们一边大声地喊道:“今天你们一切都要听从新君王的指示,必须认真地盯着大殿内外的所有人,不能给任何人以造反和作乱的机会!”
“我们一切都会听从新君王的指示的!”卫士们立刻都站直了身子,接着也是大声地回应道。
等到两个将领模样的人走近了文书房,我才看清一个是在校阅场上的络腮胡的将领,一个是在广场上负责训练的将领。他们在巡视完文书房外的卫士们之后,就走上台阶去巡视大殿前的卫士们了。于是夜班大人就轻声地转过了身,然后拉着我走到了文书房的最内侧,又低声地对着我说道:“今天看来肯定是要出大事了的,我们也算是有幸亲自感受一回了!”
此时我大概意识到新君王可能会做些什么了,无论如何都要清算他的一部分叔父和朝廷主战的大臣们了,他很久之前肯定就在军队中争取到了不少将领,然后又借着征讨的失败笼络了很多大臣,至少就像他自己以前说的——争取到了他的母后、一些叔父和大臣们的鼎力支持。当天色慢慢地明亮起来的时候,我们的心情也越发地紧张了起来,不仅没有见到下人们过来打扫房间,也没有看到白班的大人们前来交接,更没有什么下人过来下达草拟诏令的任务。尽管此时我们感到相当无聊又很是犯困,但是都不愿意躺下来休息,只好看着门外的天色静静地等待着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我们听到门外突然传来了清脆的敲击声,接着又听到好像是礼仪处的大人大声地喊道:“现在大朝正式开始,所有的大臣们走到大殿的平台上朝见新君王!”
我们在听到之后,又是赶紧轻声地走到门口,不知道是不是门栓的问题,当我碰到房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吱呀的声音。尽管一般情形下听起来不是很大,但是在这个如此寂静的场合,我们就感觉到相当刺耳了。果然我们正在往外张望的时候,就看到门外的两个卫士扭头看了一眼,不过他们很快又把头扭了过去,也没有其他进一步的行为。一时之间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是为了察看外面的情况,还是鼓足勇气提着胆子继续张望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们就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很快又变得沉重了起来,接着就看到两列穿着紫色、红色、绯色、黑色和青色朝服的大臣们,依次静默地从文书房前走了过去。然后我就听到夜班大人低声地说道:“紫色朝服的是新君王的叔父和一些前朝大臣,红色朝服的是为数不多的枢密大臣,绯色朝服的是各处的主事大臣,黑色朝服的是掌管刑狱的大臣,青色朝服的是太学府的教授们,这次新君王基本上是把所有重要的大臣都召见过来了。”
我一边听着夜班大人说道,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由于这些大臣们的步伐走的很慢,因此我能清楚地看到有些大臣的脸上挂着得意的表情,有些大臣的脸上充满了沮丧的表情,但是多数大臣的脸上则是愤怒和严肃的表情。整列队伍既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张望,都是步履沉重地走上了台阶,这就让我们感到气氛更加压抑了起来。当最后的大臣经过的时候,络腮胡的将领就带着一队卫士们跟在了后面,然后环绕着台阶把整个大殿都给包围了起来。
在所有的大臣们都走上平台之后,我们又听到礼仪处的大人大声地喊道:“现在所有人不得大声喧哗,不得无故走动以及做出任何其他行为!”接着全场就是一片寂静,正当我们转身坐下来准备打盹的时候,一个下人匆忙地推门走了进来,对着我们大声地说道:“新君王现在让你们立即到大殿里准备记录的!”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只见他反复地催促着准备东西,我们也只好整了一下衣服,抓起纸笔就跟着他走出了文书房。当我们来到平台上的时候,发现紫色和红色朝服的大臣都身处在大殿里,其他颜色朝服的大臣则是依次站在大殿的门外,不过所有人都是屏气凝神地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下人带着我们快步地来到了大殿的门口,此时我看到之前见到的档案房的文书正站在门口等待着,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就踏实了一些。当他抬起头看到我的时候,也是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紧张了很长的时间。随即下人就招呼他一起轻声地走进了大殿,接着让我们站到左侧靠近窗户的楹柱旁边,但是这个地方并没有摆放着桌椅,我们只好站着拿起纸笔开始了记录。
03
新君王看到我们走了进来,并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在我环视了一下大殿之后,才发现新君王和他的母后并排坐在大殿的王位上,左手边坐着的是他的叔父们,右手边坐着的是紫色朝服的大臣们,红色朝服的大臣们则分别站在大殿的两侧,中间留出了很大的一片空间。他们的身后都站立着手持刀剑的卫士们,礼仪处的大人站在新君王的右侧位置,下人们和我们则都是站在大殿门口的位置。当我再次环视的时候,还是没有发现公主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新君王或者他的母后不让她参加这次的大朝了。
此时整个大殿充满了压抑和严肃的气氛,正当大家都沉默不语的时候,我看到新君王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对着在场的人们说道:“这次的大朝是讨论征讨的事情的,我之前也跟叔父和一些大臣们谈到过的,但是今□□廷要对这些事情做出决定了,接下来就由将领们上来说明一下这次征讨的损失情况吧!”
随即他就对着门口的下人示意了一下,很快下人就带着络腮胡的将领和其他两位将领走进了大殿里。在他们对着新君王恭敬地行个大礼之后,络腮胡的将领就开口对着大家说道:“我身边是归来的北方和东方的军队将领,南方的军队将领感染瘟疫身亡了,西方的军队将领到现在还是音信全无。正如之前呈给朝廷的军情文书报告的,这次的征讨我们派出了五万名的士兵,但是现在只有三万名左右的士兵归来了,而且大部分还都是程度不一的伤病员,当初携带和调运的物资和器械基本上也都损失殆尽了。总之这次的征讨损失极其惨重,之前朝廷承诺的收益根本没有办法实现,我们军队掠夺的物资最终都归其他国家所有了。我们长达半年的军事训练全都化为了泡影,当军队归来驻扎在营地的时候,朝廷不仅从来没有慰问过伤病员,到现在也没有把阵亡士兵的抚恤金发放到位。”
他一开始说的时候,语气还是比较平缓的,但是越往后说情绪就越激动了起来,甚至对着紫色和红色朝服的大臣们怒目圆睁,但是在新君王的提醒下又慢慢地平静了过来。当他最终说完的时候,整个大殿里沉寂的鸦雀无声,加之外面的炎气不断地吹了进来,让在场的人们都止不住地流汗了起来,我甚至都能够听到汗珠掉落到地板上的声音。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新君王才又缓缓地说道:“在场的诸位大臣都有什么看法吗?这此征讨的失利都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他的话音刚落下不久,一位红色朝服的大臣就从位列中站了出来,对着新君王恭敬地行了大礼,随即又对着在场的人们大声地说道:“这次征讨的失利完全就是朝廷之前的错误决策造成的。本来在灾荒时期和老君王殡天之后,朝廷就不应该妄想以征讨边境部落的方式获取所谓的物资,当时鼓动征讨的人是难辞其咎的,一定要对他们严厉地加以处分!”
“你这样说是把全部的责任推卸到我们身上了?”一位紫色朝服的大臣突然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指着刚才说话的大臣厉声地说道。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如果没有这次得征讨,我们还是可以继续保持与其他国家和边境部落的贸易往来,至少是通过贸易的方式来获取那些物资,不至于在遭受到如此之多损失的情况下还是一无所获。”这位红色朝服的大臣又立刻回怼了过去。
“这个恐怕不能这样说的,当初前往进行征讨是整个朝廷的决策,也是新君王一直首肯的,这样的事情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够决定的。”此时新君王的一位叔父缓缓地对着他们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这个责任应当归给新君王了吗?”此时新君王的另外一位叔父也站了起来,指着刚才说话的叔父问道。
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大殿的气氛立刻就焦灼了起来,我们期待着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激烈言辞的时候,只见新君王顿了一下声音,相当柔和地对着大家说道:“好了,这个没有什么好争议的了,我也是在朝廷的建议下同意了这次的征讨,没有必要把原因非要归结到一两个人的身上的。”
“这次征讨失利的原因很明显,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物资,也不应该指望一次征讨就能实现掌控其他国家的目标,这些本来应该是通过改善内政,清除积弊和强盛国力来实现的。即使想通过征讨达到这些目标,但是我们在初期没有见好就收,在中期没有调整战略,在后期也没有立即撤退。这些问题不仅是我们军事上的失误,也是我们政策上的失误。”此时另外一位紫色朝服的大臣也站了出来说道。
“这个分析还是很公允的!”刚才那位气呼呼的叔父对着新君王大声地说道。
“我们不能光强调自己的问题,难道其他的国家就没有问题吗?尽管当初签订了征讨协议,但是他们是真心地服从我们的吗?如果最后不是临时更改分成比例,他们会在大婚典礼上痛快地签字吗?他们的君王和军队根本就没有尽力地征讨,我们在战场上的间谍报告说,其他国家的军队只顾着掠夺物资,反倒是我们的军队在积极作战,所以我们的伤亡才会如此之大。而且当其他国家都退出征讨的时候,他们还逼迫我们立即撤军并拒绝给以粮草救济,这样的结果难道不是其他国家导致的吗?”此时新君王的另外一位叔父也站了起来,激动地对着大家说道。
“这不正好是不应该联合他们发动征讨的原因吗?老君王在位的时候,我们跟其他国家的关系就已经是貌合神离了,也很难通过一纸诏令来让他们真心低服从的,他们没有尽力地参与征讨也是很现实的问题了。”听到这位叔父说完之后,又有一位红色朝服的大臣站了出来说道。
此时刚才说话的叔父被他的一番话怼的差点气背了过去,捂着自己的胸口连连地说道:“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敢这样对我说话?”
不过新君王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对着礼仪处的大人示意了一下,随即他就大声地对着门外喊道:“站在门外的大臣们,你们也可以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的。”
过了一会儿,我就看到一位青色朝服的老教授走进了大殿,对着新君王恭敬地行了大礼,然后又对着大家说道:“今天无论怎么样,我们都要明白一个道理,当年我们跟其他国家签订分区治理协议的时候,仅仅是让他们在名义上服从我们并且每年完成朝贡即可,并没有对我们述职和其他的义务,我们也保证给他们或者边境部落提供稳定的贸易环境,这也是双方长期相互往来的关系基础。在我们之前强盛的时候,其他的国家不仅在名义上服从我们,在一些事情上也会实际地服从我们,所以很多政策推行的就会很顺利。到了老君王在位的时候,我们要正视国力渐衰但是其他国家实力增强的事实,其中的典型就是现在的西方国家。加上之前外交处理的不是很好,就导致很多国家在名义上也不愿意服从我们了。我们本来就是以经义为准治理国家的,这也是其他国家认可我们的一个重要原因,但是老君王在位的时候,我们很多的行为就不再以经义为准了,就算在名义上有经义作为依据,但是实际上已经完全违反了,这种名不副实的做法当然无法让其他国家认可和信任了。在这样的情形下,违反当初的协议发动征讨本来就是无视具体情况和违反经义的行为,而且用给老君王诊疗的办法胁迫其他国家参与征讨也是令人不齿的,自然就不会得到其他国家真心地服从,所以这次征讨的失利也是自然而然的结果了。”
老教授的体力应该是比较虚弱,每说几句话他就要停下来缓一下,然后再接着继续说了起来。当他上气不接下气说完的时候,一位紫色朝服的大臣就立刻站了起来,指着他厉声地说道:“你这都是一些腐朽之见,你一个成天泡在书斋的人,对这次的征讨能有什么确切的见解?朝廷和征讨的事情不是你们这种读书人能够参与的,你们也只能发一下牢骚,意气地抱怨几句罢了!”
“行了,不能这样说老教授的!”此时新君王明显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接着他又让礼仪处的大人传话,看下还有没有其他的大臣愿意发表意见的。过了一会儿,我就看到几位绯色和青色朝服的大臣走进了大殿,依次激动地说了一下自己的观点,基本上都是认为这次的征讨与天下之中国家的立国之本和一直以来的外交、军事政策相违背,接着就是痛斥这次的征讨给国力造成了相当严重的亏损。
一位管理太仓的大臣表示这次的征讨足足消耗了十年的储备,现在只能够维持整个城池二十年的开支了;一位管理武库的大臣也表示这次的征讨基本上将储备的兵器快消耗殆尽了,尤其是之前打造的长矛和弓箭;管理其他物资的大臣也都纷纷地表示这次的征讨导致营帐、马匹、器械等储备遭到了巨大的损失。接着所有人最终都表示这次的征讨从一开始就是不应该发生的,当初坚持发动征讨的人毫无疑问应该受到最严厉的惩处。
当他们说完这些话之后,我看到刚才为征讨辩护的叔父和大臣们明显地紧张了起来,额头上的汗水也止不住地渗了出来,接着就看到他们开始不停地用衣袖擦汗。此时已经临近中午时分了,在场的人们的情绪也随着外面的炎气猛涨了起来。新君王感觉时机已经到了,于是就对着礼仪处的大人大声地说道:“让掌管刑狱的大臣们进来吧,接下来我们听一下他们如何处理的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