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李相夷见月辞神色郑重,不似玩笑,心中窃喜,这有何难,月辞口中的交易竟然如此简单,他连忙追问一句:“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月辞和李相夷两人口头相约,时辰尚早,李相夷见月辞还有事情要处理,便利索地离开樊月楼。
月辞松了口气,李相夷应当是发现他书房里有旁人在,无意掺和进自己的私事,好在自己及时阻了李相夷,不如让他发现书房里的人是早就死去的陆楚楚,那就不妙了。
月辞将门关上,直径走到书桌旁坐下,今天可是什么事都撞到一起了。
“出来吧。”
靠近窗边的屏风后走出两个亭亭玉立的女子,一个年长些,样貌艳丽,一个看着年纪约莫15、6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婴儿肥。
“凌霄\\陆楚楚,拜见阁主。”
两人齐声,声音婉转,很是悦耳,但在场唯一的观众--月辞并不买账。
“免礼,你们来樊月楼寻我,可是为了陆元生的事情。”
“是,楚楚求阁主救下我哥哥。”
陆楚楚说着跪下,祈求月辞,眼泪一滴一滴的下落,那模样真真是好看的紧。
“凌霄,把她给我扶起来,动不动就跪,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凌霄就是两人中样貌艳丽的那个,她上前扶起陆楚楚,陆楚楚还有些不情愿,但被凌霄微微使劲拉了起来。凌霄跟在月辞身边有段时间了,自是清楚月辞的脾性,月辞说不喜欢那就是真的不喜欢,陆楚楚一直跪着哭求反而会让月辞心生厌烦。
凌霄用眼神示意陆楚楚,让她配合些,收起眼泪,阁主最不喜欢眼泪。
“阁主,楚楚她也是救兄心切,还望阁主见谅。”
凌霄开口替陆楚楚辩白,不想陆楚楚被月辞厌弃。
“你们也是,着什么急,冒冒失失的就来了,这要是被李相夷撞见了,我看不止是陆元生,干脆将我们三人一并送进四顾门的一百零八狱,正好你和你哥团圆了。也不用费尽心思搞些小动作了。”
月辞语气淡淡,要知道若是被李相夷发现了端倪,怕是要一锅端了月辞的摘星阁,这江湖谁人不知李相夷的名头,和他的实力,他要出手,都是给他送菜的,若非如此,月辞何必费尽心思设套引李相夷入局。
“是属下鲁莽,思虑不周,请阁主责罚。”
凌霄听后,思索一番也明白了自己确实行事欠妥,立刻携陆楚楚跪下认错。
“算了,好在李相夷没有发现,凌霄你和楚楚先回去吧,至于陆元生的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是,属下先行退下。”
“等等,楚楚重伤初愈,还是要多休息,让徐延给你开些补药,我瞧着你脸上还是不大好看。”
月辞起身走到陆楚楚面前,看着这个年纪小的姑娘,有些心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你哥哥,我会想办法救出来的,别担心了,好好养身体知道吗。”
“是,楚楚知道了,多谢阁主。”
陆楚楚听这话,才明白原来阁主虽恼怒她们擅自前来,差点暴露了踪迹,但更多的是因她不爱惜自己,拖着病体来替兄求救而生气。
“知道就好,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是。”
两人恭谨的退出书房,独留月辞一人。
月辞见两人离开,心中叹气,不禁想起一年前,陆元生抱着陆楚楚来求救的模样,狼狈不堪,却眼含希冀。
当初陆元生寻到陆楚楚的尸首抱着她哭了一夜,天微微亮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陆楚楚还有微弱的呼吸,把脉后,发现她没有死,之前应该是进入假死状态了,赶紧给陆楚楚输了些内力,护住了她的心脉,吊住了她的一口气,然后抱着陆楚楚,强运轻功一夜就到来樊月楼,寻月辞求助。
月辞听侍从说,后门一开,陆元生把陆楚楚抱到床上就体力不支晕倒了。
月辞让人将陆元生抬下去休息,自己给陆楚楚把脉,发现陆楚楚体内微弱的内力竟是玄玉心经,再看陆楚楚的模样,就知晓了她这是被人采补过度,出现了假死状态。
月辞想起自己欠了陆元生一个人情,知道他这个痴儿,定是想要救下自己苦寻已久的亲妹妹的,他微微叹气,抱起陆楚楚,吩咐人备好药浴,运功救了陆楚楚一命。
这样算是还了当初陆元生救了他的人情了,之后陆元生听到陆楚楚亲口所述的遭遇,痛不欲生,决心替妹复仇,解救被困的其他可怜女子。
正好月辞也查到郭家庄就是当初一直为月辞的“师门”输送无辜女子的下线,再加上发现了郭家庄以玄玉心经谋利,残害女子,两人一拍即合,欲联手除了郭家庄这个祸害。
本来计划的挺好的,没想到郭巡这般无耻,竟胆敢向四顾门求助,缉拿陆元生,月辞收到消息,知道是李相夷亲自着手郭家庄家主被杀案,又探查到李相夷的独门内功扬州慢,或可解他身上的异毒,便传信给陆元生,让他配合将李相夷引来樊月楼,才有了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
月辞坐到位置上,看着满案几的公务有些头疼,谎言已经落下,接下来如何圆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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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李相夷离开樊月楼,便回了四顾门扬州城分部,才进门就被等候已久的肖紫衿抓了个正着。
“相夷,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今天是阿娩的生辰,她都等你一天了!”
肖紫衿拽着李相夷,边走边突突的说了一大堆话,根本不给李相夷说话的机会。
李相夷开始以为是四顾门出了什么大事,现在听了他的话,才发觉今天居然已经到十五了!险些就错过了阿娩的生辰。
该骂!甚至该打。
好在他给阿娩的礼物早在一个月前就备好了,一直随身携带着。只不过,李相夷仔细回想,最近已经好久没有和乔婉娩坐下来一起吃顿饭聊聊天了。
“怎么不说话,相夷你该不会真的忘了?”
肖紫衿停住脚步,转身面对李相夷,一副你小子要是敢说一句:忘了,就打断腿。
“怎么会,今天居然已经到十五了,时间过得真快,肖大哥,多谢你提醒我,我这就去请阿娩。”
“知道就好,阿娩闷闷不乐一天了。”
肖紫衿虽然自己也喜欢乔婉娩,但只要李相夷在一天,他在乔婉娩面前怎么表现都没有用,这点肖紫衿最是清楚。但肖紫衿又见不得乔婉娩伤怀,所以特意在门口逮李相夷。
至于为啥没出去找李相夷,那是因为没人知道李相夷去哪了,包括最近一直跟在他身后,一起查案的石水。
李相夷这个傻子还以为肖紫衿是真的担心他和乔婉娩之间的关系,殊不知肖紫衿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顶替他,抱得美人归。
李相夷这下也不用肖紫衿拽着走了,自己就熟门熟路的快步跑到乔婉娩的屋子前。
乔婉娩今天是真的受伤了,回屋子以后就闭门不见人了,她一直一个人待在屋里,午饭也没有吃,所以肖紫衿才如此着急。
李相夷轻轻敲响了乔婉娩的房门。
“叩叩叩”
“谁?”
屋里传来乔婉娩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沙哑。
“是我,阿娩,我想约你出去逛一逛扬州城的夜市。”
“相夷?”
乔婉娩快步走到门前,打开房门,果真在见到李相夷,他穿着一身白衣,现在正值黄昏落日,余晖落在李相夷的身上,衬得他整个人好似在发光。
不,或许不是余晖在发光,而是李相夷本就是光。
少年迎光而立,耀眼了整个人间。
乔婉娩的眼里印着李相夷的人影,心里不免动摇,她很确定还是喜欢李相夷。
乔婉娩的嘴角微微上扬,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很开心。
“阿娩,我和一起出门吧。”
“好。”
乔婉娩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李相夷的邀约,她的脑子现在没有办法思考其他事情,她只想和李相夷在一起。
李相夷笑着带乔婉娩去了扬州城最热闹的街道,夕阳西下,两人远去的影子交错,甚是般配。
李相夷领着乔婉娩去了他早就踩点过的酒楼,带着乔婉娩吃了一顿地道的扬州菜,席间两人亲密无间,相谈甚欢。
李相夷见乔婉娩兴致不错,趁机将给她准备的生辰礼拿了出来,递给了乔婉娩。
“这是?”
“阿娩,生辰快乐,打开看看。”
乔婉娩有些动容,她接过盒子,打开盖子,盒子里面装着一支发簪,看样子是刻的是兰花。
乔婉娩将发簪拿了出来,用手指轻轻抚摸花纹,很漂亮,她很喜欢。
“我很喜欢,相夷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阿娩我替你带上吧。”
“好。”
————
两人情意绵绵,气氛正好,今夜的月色甚好,最适合饮酒赏月。
等等,饮酒赏月!李相夷这才想起来,他和月辞的约定。
碰巧他选的酒楼离“江山笑”不远,他们所在的雅间的窗户正对着的就是“江山笑”。
“阿娩,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李相夷说完,也不等乔婉娩反应,便提剑,从窗户一跃而下,他快步走到附近的一家布庄,找掌柜买了一丈长的红绸,而飞身上了屋顶,几个闪身到了“江山笑”的屋顶。
乔婉娩的目光随着李相夷的身影移动,她见李相夷在少师剑柄上系了一丈红绸,红绸在风中飘动,李相夷端坐在屋顶上,靠着少师剑,很惬意的喝着酒。
相夷这是?
还没等乔婉娩想明白,便见李相夷将酒壶高高抛起,他拔出少师剑,借着月光和酒意,挽剑起舞。
白衣少年,红绸满天,白虹剑影,身姿飘逸,宛若天神下凡。
作者有话要说:打卡名场面红绸剑舞!
咳咳,那个啥,李相夷没有明说,所以说月辞以为李相夷在履约,乔姑娘以为李相夷在给她贺生,众人眼里李相夷孔雀开屏,为红颜!
李相夷一箭双雕,论天下第一的办事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