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惊云剑
靠着独特的哄人技巧,李莲花成功将人拐回来,第二日一早,方多病醒的时候,李、顾、笛三人便回了莲花楼。
方多病见到顾辞君很开心,给人打了招呼:“顾大哥,你回来啦。”
“嗯。”
顾辞君对着方多病微笑点头。
至于一同回来的笛飞声,方多病表示没看见。
几人用了早膳,便前往请柬上的集合地,那是个坐落在山野间的小院,占地不大,院中停放了三辆马车。
四人对视一眼,觉得事有蹊跷,那管事见了人,便迎了上来,礼数周全。
三辆马车四人,李、方两人被安排同乘一辆马车,而顾、笛则是分别独乘一辆马车。
李莲花和顾辞君对视一眼,顾辞君给了他个安心的眼神,然后便走向左边的那辆马车中。
笛飞声冷哼一声,看不惯两人的腻歪劲,转身,掀开车帘,上了右侧的马车。
李莲花上了马车还依依不舍,掀开靠左侧的帘子,就见顾辞君也掀了帘子,两人相对,顾辞君朝李莲花露了个笑,用手轻轻触了下鼻子。
熏香有异,小心。
李莲花点头表示知晓,还想多叮嘱两句,结果马车启程了,看着三辆马车驶出小院,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不一会见不到那辆马车了,李莲花才将帘子放下,一转头就见方多病已然在迷香的作用下打起了瞌睡。
臭小子,一点长进也没有。
方多病幽幽转醒时,马车已经不知绕了多少圈,停在了一处湖边。
“师...李莲花,我怎么睡了着了?”
“笨头笨脑的二愣子,被下了迷药还不知道。”
“啊?!那你怎么没事...不对,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呵,让你长长记性。”
李莲花说着赏了方多病脑门一个栗子,方多病还想说什么,却被驾车的马夫打断。
“两位贵客,到了。”
方多病张牙舞爪,方多病偃旗息鼓。
李莲花挑了挑眉,率先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方多病深呼吸两下,平复了情绪,紧随其后。
两人在马夫的指引下上了一艘小船,小船慢悠悠在广阔的湖面上飘荡,在即将要靠岸时,遇上了另一艘船,有一蓝衣剑客,双脚轻点船板,飞身掠过湖面,先一步上岸了。
是他?他不是该在扬州坐镇,怎么来这里?
蓝衣剑客有这一张李莲花特别熟悉的面目,一身武功尽得云隐山真传,手持一把宝剑,赫然是漆木山的小徒弟——拂衣惊云剑宴寻。
宴寻一出师便被顾辞君揽回了摘星阁做少阁主去了,刚刚开始因着要学习和熟悉阁中各种业务,毫无余力出去闯荡江湖,只是几年后将阁中大小事务烂熟于心后,便偷偷跑了出去,也想做回潇洒的侠客。
也是这个小子身手过硬,不久便混了个拂衣惊云剑的名号。
只是宴寻的侠客生涯没过多久,他便厌倦了,老老实实打道回府,继续做他那少阁主去了。
最近也未流传出拂衣惊云剑重出江湖的消息,所以,玉楼春为何会给宴寻发请柬?
而他这个小师弟为何又不打一声招呼便独身前来?
“好俊的轻功。”
方多病在一旁惊呼,还要开口在说几句,转头就见李莲花神色不对劲,喉结滚动两下,将快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难道此人李莲花认识?
这时小船也要靠岸了,带着满腹疑问,方多病默默跟在李莲花身后。
两人算是来得晚的,岸边百步外有一凉亭,已然聚集了几位奇人。
方多病扫视了一圈,没一个认识的,然后他就发觉少了个人。
顾大哥怎么没在其中?漫山红的请帖上写明邀请他们三人,阿飞或许是被安排去别处了,那顾大哥为何迟迟未到?
莫非...莫非是生了变故。
方多病靠近李莲花,轻轻拽了一下李莲花的衣袖,用嘴型说了个“顾”字,李莲花心领神会,示意他稍安勿躁,怕是人还没到齐。
方多病稍微安下心来,也有心思分给在场的其他人,然后他就见刚刚在将他们的小船掠过那人,走到李莲花跟前。
“这位想必便是李莲花李神医吧。”
刚刚匆匆一眼,方多病未见其貌,如今细看,便觉得此人样貌不俗,周身气度不凡,怎么说呢,方多病从未见过,但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位正是大名鼎鼎的李神医,在下方多病,不知阁下是?”
方多病见李莲花未开口应答,便主动揽下了伙计。
“竟是多愁公子,久仰久仰,在下姓宴单名一个寻字。”
“你是拂衣惊云剑!”
方多病微微瞪大他那亮晶晶的大眼,将人上下扫视几遍,目光落在宴寻腰间别着的一对玉扣上,那玉扣精致,花纹独特,似乎在哪里见过。
李莲花见方多病又露出一副思索的傻样,扶额,在宴寻隐秘的挑衅目光中,感叹自己收了个傻徒弟。
李莲花没有理会宴寻的挑衅,他这小师弟,从前对他还有几分尊敬,但自从他和顾辞君一同坑了他一回以后,便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李莲花自然有些理亏的,但在宴寻第三次搅合了他和顾辞君的约会之后,心里那点子愧疚便烟消云散了。
偏偏这小子也不知收敛,又皮糙肉厚的,不记打,你认真了他也来劲了,这烦人劲简直和笛飞声有得一拼。
于是这么些年下来,除了过年时回云隐山那几天,两人会消停些,其余时候只要碰上了,这小子保准要到李莲花面前撩拨两下。
这回也是,若非方多病多事,李莲花是不想理他的,装都不想装一下。
又过了一刻钟,凉亭里的人都寒暄了一圈了,其中有个续着人字胡的中年男子站出来叫囔道:“都什么时辰了,女宅就是这么待客的,让人在外面吹冷风?”
守在这处的侍女明显被那人的大吼吓了一跳,露出些害怕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东方公子,人还没到齐...”
“什么人这么大的架子,让我们这一群人在这破亭子等他这么久?”
这人便是冷箭东方皓,长得贼眉鼠眼的,见到人家小侍女长得有些姿色便一边叫嚣,一边想要伸手去摸人的脸占人便宜,但他的手还未碰到侍女的脸颊,便挨了两颗石子。
“啊,是那个不长眼的敢暗算老子。”
东方皓恼怒的大喊,一把推开站在他面前的小侍女,阴狠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其他人。
“呵,也不知玉楼春是什么眼神,连你这种货色都能来漫山红。”
宴寻正是那出手的其中一人,他执剑抱胸,毫不客气地贬低东方皓。
“你...”
东方皓见是宴寻,气焰一下就消了一半,别人可能没怎么听过宴寻的名号,但他几年前亲眼见过宴寻杀人的模样,那人站在血泊中,看其他人的眼神很可怕,那眼神只是扫过他,就让人寒毛竖起,冷颤不止。
方多病见状,悄悄和李莲花咬耳朵:“他怎么好像很怕宴大侠的样子?”
李莲花垂眸,嘴角勾起一模冷笑:“大概是看见鬼了吧。”
宴寻自然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他虽拜在漆木山门下,受了几年教诲,但那时的漆木山刚刚受过亲徒背叛,自觉不能将新徒弟教得和李相夷一般天真,于是除了正常的教学外,还给宴寻开了些特殊的课程,就是为了确保小徒弟能一眼识破人心,不再做个好糊弄的痴儿。
可惜千防万防,还是抵不住人心鬼魅,宴寻正式步入江湖的时候还是遭到了背叛,只是还好宴寻这小子始终对人有所戒备,且他武功高强,再有后来摘星阁的人来的及时,那夜他一剑挑了十几人的性命,血侵染了一地,除了腹部中了一刀伤,脸上溅得都是别人的血。
李莲花想起那场景,不由摇头,他想,云隐山果然有诅咒,其传人容易招小人。
宴寻如是,李相夷亦然。
随后李莲花将视线落到身旁傻乎乎的方多病身上,心想回去该日日监督这小子修炼,免得万一遇到不测,他以一敌十时落了下乘。
这边东方皓偃旗息鼓了,远处的湖面缓缓驶来一艘小船,和之前接他们上岛的小船别无二致。
小船在众人的瞩目下靠岸,有一人身穿玄衣,头戴玉冠,腰佩和田白玉,一副世家公子打扮,那人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自顾自的踱步而来。
等人走到面前,还未开口说话,对面悬崖的桥却突然被放下,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见大伙的注意力被其他事情吸引,方多病便想走到顾辞君身边,方多病脑子里充满了疑惑,怎么回事呀,他记得顾大哥之前出门的时候穿得不是这一身呀?
李莲花没给方多病这个机会,他一个闪身,无声息的和顾辞君并肩而立,他没时间理会其他人,目光灼灼的盯着顾辞君看,誓要将人的衣裳盯出个窟窿。
顾辞君趁人不注意瞪了他一眼,示意李莲花收敛点,别看了,这么些年还没看够?
怎么会看够呢?阿君这一身他从未见过,以后回去穿给他一人看。
两人打着眉眼官司,而女宅的管事碧凰姑娘领着一群妙龄女子站在桥那端,几人在侍女的引导下走过铁桥,就见,那些女子手上皆捧着个盖着红布的木盘等候在门前,这是入女宅的规矩——选香红,凡入女宅的宾客皆要选其一,作为入宅的信物。
作者有话要说:小师弟限时返场了~
开始走剧情了,快要完结了,在构思结局怎么写了,好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