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众臣皆低头悲哭。
几个武氏门生上前来,撑开欲龙服为武良披上,跪着的跪着,趴地的趴地,前前后后十几人伺候前,伺候后,
不多时,穿戴整齐,
武良仰头哈哈大笑,转身面向祭坛,
接过侍从送来的三炷香,跪下正要祭拜,
我立于武良身后,怒目横眉,指着陈滨,厉声高喝道:“陈滨!还等什么!杀了高廉!”
说完之后,
旋转到武良身后,拔了誓剑,一剑划过他脖颈,
血溅如雨,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
不敢置信,
手半抬着,指着我,张口不能言,
栽倒在地,
周身武氏门生纷纷惊恐尖叫起身往外跑。
我剑指陈滨,怒声大喝道:“陛下传你旨意,你敢不从!?”
陈滨仍一脸迷茫,
高廉却反应过来,挥剑来杀陈滨,
两人互杀之际,
我趁隙割掉武良头颅,拎在手里,剑指欲往上跑的私兵,怒吼道:“主谋已死,尔等还不束手投降!”
一干人不敢动。
这时,高廉一剑穿破陈滨肚腹,
我健步如飞,
踩着阶台,跃身而起,从后砍向高廉!
高廉尚不及回身,已被我劈成两半!
众皆惊恐,
拿兵刃的手哆嗦不敢向前,
我一身鲜血,面如血洗,将武良头颅扔下,声如洪钟,高声喝道:“尔等不认我是谁吗?!”
说着揭下面皮,
众人皆面露惊色,仿佛见了地狱阎王一般,瑟瑟发抖,
我拉开手中的烟花信号弹。
三声响,
在空中炸响。
众私兵想上前,又不敢动,
我执剑冷笑道:“好一群叛贼!死到临头而不自知!尔等家中无父母无有子女吗?如若放下刀兵,本王饶你们妻儿父母性命,若不然,诛杀九族!”
武氏门生早吓破胆,
尖叫着:“鬼啊!”
“墨王鬼魂来了!”
“墨王索命来了!”
“墨王从地狱杀来了!”
“……”
一边喊,一边跑,
我三步向前,一步杀一人,三步断七头,
血飞如雨,溅满身,
凄厉惨叫之声不绝!
杀红了眼,
满身是血,
站在九阶之上,
扬剑,高喝道:“谁敢来!”
擒贼擒王,
贼头已死,
众私兵群龙无首,
又见死人复活,怎能不惊!
这时又闻一阵阵轰鸣之声,
号角吹响,
炮火连天,
我执天下兵马符,厉声大喝道:“还不跪下!”
众皆下跪,
我又道:“御林军之首俞培何在?!”
锁链中一人朗声道:“臣在!”
我一剑劈过去,
断开他身上枷锁,道:“俞培听令!”
俞培跪上前,道:“臣听令!”
我道:“御林军凡立即执兵刃杀叛贼者,既往不咎,不诛叛贼者,就地格杀!”
俞培站直身,转向后,高声道:“贼首已死!还不杀贼兵?!”
众兵中立即一拨人人拥到俞培身后,
向外杀去,
我回转过身,誓剑砍下木桩上的绳索,将人抱下来,跪地道:“臣救驾来迟,太后恕罪。”
妇人泪如珠,手发颤,扶着我,哭道:“他叔,你还活着?”
我头更低,压低声音道:“太后错认,贫僧非墨王,只是借他皮囊一用,震慑贼兵。”
说完,转身救下康王及众人,
又将绑着众臣的绳索斩断,
不多时,
宫门外杀声阵阵,
我知道九霄已带兵入城。
眼下困局已解,
天下将平矣。
转身向西而走,
身后众多脚步齐向前,同声唤道:
“他叔!”
“宜景!”
“皇叔!”
“战儿!”
“墨战!”
“……”
我停下脚步,手扶着剑,低头,道:“诸位认错人了,贫僧方外一游僧,并不是什么皇叔墨王。”
抬脚再走,
身后哭声挽留一片。
我泪如雨下,
向西而奔,
跃上城墙,临走之时,转身回望,
九霄带着兵接住太后,
隔着一院宫墙,向我望来,
我看了他一眼,
翻身跃下墙。
玄宗十四年,九月初十,太师武良,太保陈滨,太尉高廉三人趁玄宗御驾亲征之际,通敌卖国,逼宫篡位,
幸得墨王神魂现,杀贼于受禅台。
史称“三公之乱”。
玄宗十五年,四月初十,乱平。
“快来买啦!镇魔降妖!”
“是墨王画像吗?”
“是啦,是啦,三文钱一个!”
“给我一个!”
“我也要一个!”
“……”
我笑着摇头,转身要走,卖镇妖图的小孩拉住我,道:“大师,你不买一张吗?”
我眨了眨眼,
还没有开口说话,
他将土塞在我手里,道:“看你可怜的,连三文钱都没有,送你一张,好好收着,贴在门上,任何妖魔鬼怪都不敢来侵扰。”
画中的人穿着铠甲,
头戴华丽的兜鍪,
一身戎装,
英目剑眉,手持宝剑,脚边三个人,一个被从后背劈成两半,一个掉了头,一个剑穿肚腹。
我将图叠起来,收在怀里,到了一家面馆坐下来,道:“老板,来碗面。”
“好嘞!”
“那天墨王陡然乍现,拿着誓剑,杀得满天血雨,武氏的走狗吓得魂飞魄散,还没来得及跑,被墨王斩头在剑下!”
“这么厉害?!”
“那当然!一人在万人中央,吓得那帮私兵胆战心惊。”
“不过听说,不是墨王的神魂,是墨王。”
“墨王还活着?”
“怎么可能?”
“如果活着,就能参加陛下的婚宴了。”
“陛下要立后了?”
“是啊,现在天下太平,河清海晏,陛下也该立后了。”
“不知立哪家千金?”
“谁知道,但听我小姨家的表姐的堂姐说,是太后亲选的一门亲,上好人家,人品德行皆一流,这些日子正在选使臣。”
“呀,这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姐这么好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