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楚侍卫。”
得到回复的李秀雯嘴角一拉,“也就是说煊殿也在喽?”
姜怀柔看李秀雯一脸的不情愿,不由轻笑,“嗯。”
“哎,看来小师妹是不能和咱们住在一处了。”李秀雯悲痛道。
宇文霆浩也夸张附和:“哎,七人小队少了一个呦。”
姜怀柔哭笑不得地说道:“那我现在就收拾包袱去投奔师兄师姐?”
李秀雯变脸极快地摆手拒绝:“可别啊,师姐怕被煊殿的冷气给冻成冰雕。”
见状,尚承风和宇文霆浩搞笑地互相依着玩笑逗趣:“师兄也怕~”
姜怀柔:……
此刻除了笑而不语她只能为这仨活宝竖起一个大拇指了。
御子慕一直未曾离开,坐在茶馆二楼看着下面的情况,在看见不算陌生的几个人同她聊笑起来,不由挑眉。
若有所思地盯了一会儿,起身默不作声地下楼。
江一自然也看见了,思索着跟在御子慕身后。
走过来时已经没了三人的身影。
姜怀柔抬眸看了眼出现在身侧的人曲膝行礼:“参见三殿下。”
御子慕没有提起方才看到的一幕:“起身吧,无需多礼,可忙完了?”
不同于之前的混乱,现在的江南已是一片寂静,伤员都已经被安置妥当了。
姜怀柔点头,打算告辞就此别过:“接下来应该就没民女的事了,青粉的制作方法其他医师也已经掌握,三殿下事务繁忙,民女也不再叨扰,想来还是就此别过吧。”
御子慕锋眉微皱,“急着走作甚?此事姜姑娘功不可没,待本宫上报朝廷,少不了封赏,这几日姜姑娘可以先在本宫落脚的宅院安心住下,彼时随本宫一同入京吧。”
可以名利双收的好事,一般人哪个不是惦记着回报?她倒好,不求回报,真不知道是夸她还是嫌她犯蠢。
姜怀柔不为所动,淡声说道:“多谢三殿下好意,只是民女无意于此,还请三殿下成全。”
御子慕脸色一沉,沉默几许,“那便随你吧,不过,你帮了本宫一个大忙,若有需要,可随时去京城找本宫。”
又把腰间挂着的玉珏取了下来递给姜怀柔,“这上面刻有本宫的字,你且拿着,有了它侍卫便不会拦你。”
江一眼皮一跳,一个激动出声想要阻止:“殿下,这……!”不可啊。
却又被御子慕冷下的目光冻住话语,果断闭嘴。
御子慕垂眸看了一眼姜怀柔,在她出声拒绝之前把玉珏塞到了她的手里,转身就走。
“拿好别丢了。”
姜怀柔颇为无奈地看了看手里的玉珏又看了看已经阔步走远的身影,无声轻叹,颇有种烫手山芋的感觉。
算了,回头有机会再还给他吧,现在看来是还不回去了。
跟在御子慕身后的江一内心那叫一个百感交集。
之前君姑娘想从殿下这里要一半的调令权,殿下都不愿,现在换成姜姑娘,连象征身份的玉珏都给送出去了,不过一面之缘,何至于此啊?
回京之后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殿下定少不了挨训。
“殿下,您就不担心姜姑娘拿您的玉珏做出对您不好之事?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江一提醒道。
御子慕睨他一眼,波澜不惊地笃定说道:“她连封赏都不要,又心善至此,本宫相信她,更何况,不过是一块玉珏,若真出了事,本宫也自会让她付出代价。”
江一暗自撇嘴,到那时候别说让姜姑娘付出代价,估计命都不保。
单是皇后娘娘都够姜姑娘喝一壶的了。
当然,这些只是他的猜测,姜姑娘是不是有备而来接近殿下的就容不得他猜测了。
……
姜怀柔回到庭院已经月上枝头,路过后花园时发现亭子里有人,也刚巧起身从亭子里走下往这边过来。
四目相对,江老胡子一抖,眼睛瞪如铜铃,看了看姜怀柔又惊讶看向身边的御景煊,后者不仅一脸平静目光竟还柔和了些许。
“这位是?”江老忍着激动询问道。
御景煊自然地向姜怀柔伸手,姜怀柔回来的路上已经摘下了面纱,浅笑着上前把手搭在了他的掌心。
“是本殿未来的妻子,名为姜怀柔。”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江老脑海里回声不停,窒息了,他要窒息了。
他没听错吧?!
姜怀柔也愣住了,惊讶地仰脸看向语出惊人的御景煊,后者神色如常,那张如同鬼斧神工的脸庞依旧少有情绪流露。
思绪回到那天晚上。
她问他:“如果别人问起,你会怎么说?”
她知道御景煊从不隐瞒两人的关系,不过是突发奇想好奇问了一句。
男人修长的手指饶有兴致地轻捻着她的发丝,深邃的眼眸带着餍足后的迷离。
闻言带着光泽的菲薄红唇微勾,视线凝视着她。
“人有吝啬,而我永远不会吝啬的,是有关于你。”
爱意藏山海,山可平,海可涌,所爱不息。
现在她知道了。
姜怀柔心跳如鼓,杏眸轻眨看向别处。
江老笑眼打量几眼姜怀柔,赞赏地点了点头,“姜姑娘好,老夫姓江,殿下称江老,姜姑娘想随他喊就随着喊,或者称一声江爷爷也可。”
后面一句是他的私心,这可是夜眠啊!
姜怀柔果断选择后者:“江爷爷好。”
江老也觉亲切:“哎,这是刚回来吗?”
他也乐得替姜怀柔隐藏夜眠这一身份,若不是夜眠,他哪里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嗯,医师不够,就去凑数了。”
这个江老赶来庭院的路上是听说过也亲眼见过的,“想必现在外面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唉,江南今年也是多事之秋。”
又同御景煊叮嘱:“大致就是那么个情况,能不能找到她就看殿下了,老夫找了这么多年也还是一无所获。”
“不打扰殿下和姜姑娘了,年纪大了熬不起,老夫就先去休息喽。”江老先是冲御景煊行了辞礼又笑看一眼姜怀柔示意。
待收回视线,姜怀柔疑惑问道:“你要找谁?”
“目前只知道是一个叫素慧的丫鬟,与江老差不多年纪。”
姜怀柔讶异惊声道:“你说的不会是素慧姑姑吧?!”
若是,御景煊和江老找素慧姑姑作甚?
御景煊挑眉,“认识?”
姜怀柔抿唇沉思,岂止是认识?
“如果咱们说的是同一个人,那就是了,你们为何要找素慧姑姑?”
御景煊坦言:“寻一样东西。”
具体的御景煊没说,姜怀柔垂眸思索几许,“素慧姑姑于我来说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即使我不说,想必你也有把握找到人,无论如何,还请不要为难她。”
“放心。”御景煊指尖揉画过细腻光滑的手背,嗓音低沉。
姜怀柔是相信御景煊的,若只是为了找一件东西,倒也没什么,“在我的印象里,素慧姑姑从不来江南,你们要找的话,只有去大将军府了。”
御景煊松手宠溺地摸了摸姜怀柔的脑袋,清声沉稳道:“嗯,走吧。”
她看重的人,他自然不会有为难一说。
两人一同沿着鹅卵石小道走,楚不闻和宁治早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静谧中,御景煊蹙眉叮咛:“伤还未好,不可过多走动,今日就算了,往后几天乖乖待在庭院,知道吗?”
姜怀柔点头应下:“知道啦,不过……”
御景煊眸光危险地睨她一眼,“嗯?不过什么?”
冷威的语气凉嗖嗖地扼住了她的后脖颈,心里一跳,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过明日我还得去找秀雯师姐他们,金宁江一事下派给了清风涯,师父便让我们几个过来了,我也是刚得知。”
御景煊脸色一黑,沉默不语,鬼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
淡定道:“就说你受伤了,大不了先让楚不闻过去帮忙。”
姜怀柔急忙摇头,“不行不行,这样师父肯定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我还挺想出去的,……”
还没说完就听见“啪嗒”一声,在只有虫鸣星月的静谧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两人齐齐看去,神情顿时各不相同,姜怀柔惊吓,御景煊脸色骤冷。
颀长的身影不急不缓地拾起那块玉珏,幽若深潭的眸底带着一丝危险,玩味道:“放你出去半天,可就带了一块玉珏回来,这就是你想出去的理由?”
姜怀柔想晕过去的心都有了,偏偏她说完想出去这玉珏就不争气地掉了出来。
讪笑着慌张补救:“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呢,玉珏哪儿有你好看?”
御景煊气息冷沉地稳步向姜怀柔靠近,在她躲闪之前猛地将人锁在怀里,姜怀柔惊慌失措地双手撑在他的胸膛前,红着脸尽量拉开贴得很近的距离。
有力的手臂紧紧地?住不盈一握的柳腰,温热的掌心停在腰侧。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挑起姜怀柔的下巴,俯身倾近,狭长的丹凤眼危险眯起。
低沉磁性的嗓音清冽如酒:“那柔儿说,是我好看还是那个野男人好看?”
姜怀柔汗颜,忍俊不禁地哄人:“什么野男人?我的眼里只有你,当然是你最好看啦~”
御景煊冷笑一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行,最好别让我发现有不知好歹的野花往你身边跑,不然非得亲手把它给薅秃了。”
凉嗖嗖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差点没给姜怀柔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偷换概念悄悄说了句:“薅秃了土壤养分不全。”
下一瞬下巴上的力度就重了几分,迫使她抬头撞入那双风雨欲来的眸子,御景煊气笑了,“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