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雪赤带着人马赶来时,只有碎裂的石块和空无一人的密室。
“可恶!人呢?”
不得不说,御景煊当真实力恐怖,他们几个找了几天都找不到的地方,他不过半刻便查到了准确位置。
也早他们一步独自追到此地了。
可如今,这一个个的怎么都不见了呢?最好女娃娃是被御景煊给救走了。
可这一想法随之被身后传来的巨响给打破了。
凤雪赤和一众侍卫皆目瞪口呆地惊愣在了原地,被眼前男子爆发出的强大气场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
只见御景煊神色冰冷地垂眸看向脚下狼狈躺在地上吐血不止的女子,脚下微抬,毫不犹豫地踩上刺穿在那只手上的匕首,阴沉出声:“本殿再问你最后一遍,人呢?”
影舞登时惨叫起来,惊恐地大声喊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被打晕了,只知道有一个男的把她带走了,求求您了,放过我吧。”
御景煊面无表情地收回脚,旋身离开。
威压散去,凤雪赤终于看清了那个狼狈女子的模样,登时惊喜又复杂地双眼大睁,颤抖着试探地喊出声:“影舞?”
影舞气若游丝地朝声音处看去,十年不见,她还是那样英气灿烂,嘲讽地说道:“好久不见啊,凤雪赤。”
凤雪赤当即冲了过去扶起影舞,却被影舞费力挣扎着推开了,又承受不住地吐出一口鲜血,凤雪赤见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影舞抱了起来,扭头吩咐:“所有人,留下仔细搜寻,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然后直接抱着几乎半张脸都是鲜血的影舞快步离开了。
在伪装的酒楼门口看到了正要进去的徐慕年。
凤雪赤出声拦住了他:“慕年?你怎么在这?”
随即又不等徐慕年回答自顾自地说道:“你是来找女娃娃的?她被人带走了,煊殿已经去追了。”
徐慕年琥珀色的目光一转,“知道了,我先走了。”
直接一步跃下台阶往一处追去了。
凤雪赤没多想,看了眼昏过去的影舞,想也没想地就背上人快速往城内跑去。
……
姜怀柔感受到轻微的颠簸,费力地睁开双眸。
近距离看见的脸庞精雕细琢,乌发如瀑,因为察觉到怀中的人醒来而看过来的目光是姜怀柔熟悉的温暖。
不由喃喃道:“师父?”
贾千弦步履不停,如玉的脸庞笑若春风,也不说话。
甚是熟悉的姜怀柔乖乖地选择闭嘴,不用说也知道师父此时心情不是很好。
“要不您还是放我下来吧?我应该能走。”
她还是没胆子让师父辛苦抱着她走这么远的。
贾千弦浅灰色的银丝外袍依旧飘扬不定,声若清泉,“既然是应该,那就安生待着吧。”
姜怀柔默了。
正当贾千弦想问怀中的人想吃什么的时候,前面突然挡了个人。
姜怀柔略带勉强地微微侧头看去,没想到看见了已经好几日没见的御景煊,神情不辨。
御景煊冷眸看去,有些戾气地说道:“找死!”
下一瞬就想出手,贾千弦温润的脸色不变,不急不缓地出声:“徒儿,他是谁?”
姜怀柔亲眼看着御景煊浑身的寒气顿时散了大半,内心轻呼一下,还好还好。
还没等姜怀柔回答,贾千弦又接着说道:“罢了,为师也不关心。”
就继续迈开步子打算走,被御景煊伸手拦下了。
“放开她。”
贾千弦闻言就浅笑着同御景煊冷漠的眼神对视,眼底的神色越来越危险。
姜怀柔挣扎着要下来,贾千弦眉头一皱正要让她别折腾万一再伤着了,却突然怀里一空。
贾千弦施施然收回还停在半空中的手,负手而立,温声问道:“怀柔,你可要随他走?”
姜怀柔脑袋昏昏沉沉的,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在御景煊怀里了。
闻言下意识地抬眸看去,御景煊恰好正直直地盯着她,那双极为好看的眸子强势地锁定了她的视线。
也许是看见御景煊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也许是为了想把上次的不欢而散解开。
姜怀柔垂下眸子淡声说道:“谢谢师父救我。”
贾千弦清声一笑,依旧如沐春风地嘱咐:“那为师便乐得清闲了,身体好了再随我回去即可,还有,吃食上记得要以清淡为主。”
后面那一句话显然是对御景煊说的,御景煊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转身阔步离开。
贾千弦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也抬步消失在原地。
御景煊带着姜怀柔去了一处坐落在青阳县主街建造极好的院子,姜怀柔随着御景煊放下她的动作顺势靠在了塌上。
本来御景煊是想直接去找医师的,被姜怀柔阻止了:“没什么大碍,我就是饿到了。”
“我去买粥。”
姜怀柔点点头,闭眼休息。
不过一会儿,身前突然传来一阵好闻的气味,幽沉薄凉。
睁开眼,御景煊面无表情又细致地给她盖上了一条毯子,俊美绝伦的脸庞近在咫尺,直到那很是压迫的气息退去,姜怀柔才堪堪回过神。
毯子下的双手悄悄把脸也给遮住,可恶,她竟然看着御景煊那张脸犯花痴了。
更令人尴尬的是,那人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轻笑了一声。
没事没事,他又不是不让看,姜怀柔自我安慰道。
御景煊回来的时候发现那张小脸还埋在毛茸茸的毯子里,不由蹙眉。
快走几步,轻缓地把毯子往下拉了拉,也不怕闷着自己,正要出声却发现原来是睡着了。
不作迟疑地喊出声:“姜怀柔?醒醒,先把粥喝了再睡。”
姜怀柔没睡深,很快就醒了,懵然问道:“怎么了?”
御景煊不由放柔嗓音:“把粥喝了。”
不然容易出事,胃不能久空。
姜怀柔这几天都没怎么睡,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几乎没有知觉了,点点头,随着御景煊扶起她的力量坐正。
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御景煊就轻靠在一旁神色莫名地等着。
直到碗底一干二净姜怀柔才满足地舔了舔重新红润起来的樱唇,懒洋洋地出声:“我还想喝,还有吗?”
自然是没有了,御景煊是考量着不能胃空久了进食太多这才就买了一份。
“最多半碗。”说罢就拿过姜怀柔手里的空碗放在桌子上旋身踱步出去了。
姜怀柔“诶”了一声也没来得及喊住那道高挑的背影,其实她已经不太饿了,就是食欲作祟而已。
放在毯子上的手不由收紧,她越来越搞不懂御景煊了,或者她从未看透半分御景煊的想法。
他这样的人,从来都不缺前呼后拥,为何总是屈尊照顾她?
她从未认为御景煊会对她产生什么情感,在她的印象里,他就像星辰一样高不可摘。
上次他的冷漠疏离更是让她坚定了这个想法,如今又是这样,那种虚无感又再次涌上心头。
那种捉摸不透的感觉不禁让姜怀柔心上有些烦躁。
没过多久,御景煊便提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食盒回来了,里面装的还真是半碗。
姜怀柔颇为无语地看了一眼严谨至此的人,认命地拿过他递过来的粥慢慢喝了。
御景煊修长的手指随意将空碗叠放在一起,正要出去却被身后的声音喊住了。
“御景煊。”
被喊住的人身形一顿,不动声色地敛去眼底的紧张,回身神色如常地问道:“怎么了?”
姜怀柔看着眼前一如既往脸上不带任何情感的人,思考出声:“我想和你谈谈。”
御景煊幽暗深邃的目光看了姜怀柔几许,随即阔步坐在了对面,“好。”
姜怀柔看着他真的坐下愿意听反倒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有些话其实也没必要说,但是不愉快还是要说开才好的。
“你一直在青阳县吗?”
“没有,”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有事需要处理便回京城待了几天。”
姜怀柔浅笑着点了点头,“等这边的事结束我就和师父一块回魏远山了,应该短时间内不会离开,一直没有机会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我也知道你不缺权势钱财,就想着绣一副画给你,你若不嫌弃,待绣好了我让人送去凌云殿如何?”
分明没有半句狠话,却句句都浅离与界限。
御景煊有预想过她会生气他的不告而别,会委屈他的冷漠,却没有想到她竟是这般坦然又疏远。
黑眸微凝,沉声说道:“画可以送,你若还气,我便也绣一副给你,如何?”
这…她没听错吧?!
御景煊要给她绣一副画?!
奋力抑制住心下的震惊与奇怪的感觉,红唇轻抿,“我没生气。”
他甚至连自称都变了……
御景煊蹙眉,“你在疏远我?”
姜怀柔瞬间瞪大星眸,下意识地反驳出声:“我没有。”
接二连三的驳回已经让御景煊周身的气息又寒沉了些许,“那你没事突然谢我作甚?”还有说话方式与语气,他感知敏锐,自是听出来了。
姜怀柔一看就知道,什么事都逃不过御景煊的眼睛,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我真的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你帮了我很多,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了,想要送你些什么而已。”
她并没有忘了自己中了幽蝶香的毒,六天时限已经快到了。
也不知道凤姐姐那边如何了,“对了,凤姐姐她们有找到那个酒楼吗?”
御景煊目光深邃微浅波动,也没多说什么,闷声道:“嗯。”
然后就没有后续了,姜怀柔看了眼沉着冷冽的御景煊,罢了,也不指望他能多说几个字。
“我待会儿要去找凤姐姐,你忙了这么久先去休息吧。”体力还没有缓过来。
御景煊本想脱口而出的话在喉间一哽,一双黑眸深不可测,“我陪你去。”
“不过要等医师给你看过之后。”看着没事,不代表没有中毒。
姜怀柔不知道御景煊为什么还要请医师,以为是不放心她说的没什么大碍,点头笑着应道:“好。”
不久,医师赶来装备齐全地给姜怀柔仔细检查一番,最后朗声说了句:“无碍,只是身体虚弱,日后多加调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