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氛围,随着季蔚柔唇边的那抹笑容,变得彻底轻松下来。
季蔚柔吃罢饭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而余瑜也继续坐在那个小马扎上,偶尔没忍住抬头看一眼坐在那里的季蔚柔。
看她清冷的眉眼,沉静认真的处理着那些个麻烦的事情。
在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淡然自若,让余瑜跟着也变得沉静下来。
说起来,接触的这两日,她能明显感觉到季总的冷淡。
那是一种从内自外散发出来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想起白若雪担心的事情,担心季蔚柔会对她做什么,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发生。
其实,真的有那什么想法,她好像也不吃亏。
这个念头一出,余瑜立刻就唾弃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呢,思想一点都不单纯。
余瑜的耳尖稍稍有些泛红。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让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意识都收回。
随后她再不乱想,而是继续埋头开始看书。
新人保护期的她可以表现得弱一点,可她自己也无法容忍自己一直安心的当那个跟在季蔚柔身边的小废物。
别墅里的氛围很好。
在这种放松的氛围之下,时间过得也很快。
如果不是系统突然那煞风景的提示音的话……
“统友情提醒,距离惩罚开始,还有最后一小时。”
完全没有任何波动的系统音出现在余瑜的脑海,惹得余瑜人下意识一个激灵。
这不是威胁,胜似威胁。
她只要想起惩罚开始时候的痛苦,而且今天要持续整整25分钟,就觉得从脚底散发出一股寒意。
余瑜的注意力从面前的书本挪开,看着季蔚柔,目光闪动。
只是让季总触碰她一下,季总应该不会太在意的吧?
毕竟之前季总也没有提出太过排斥,可是如果贸然提出,会不会太过于奇怪?
莫名其妙的让人摸摸她,这是什么?
x骚扰的程度了。
余瑜心中很崩溃,又很是挣扎。
恰好,季蔚柔发送出了最后一部分文件,把电脑合上收齐之后,她的手放在后颈轻轻揉捏了一下,缓解了长期保持这个姿势带来的僵硬。
随后,电脑收齐,她人也起身向楼上走去。
再不开口今天就没机会了。
余瑜心中出现了这么一个意识。
在疼痛威胁之下,她再没想那么多,快步走了过去。
冲动来到季蔚柔面前,真正开口的时候,她就一下子卡壳了,嘴巴张了张,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季蔚柔看她这副样子,主动问道。
季蔚柔的声音很好听,温润中带着沉稳,温柔中又带着几分疏离。
余瑜有点轻微声控,这两个字落入耳中,仿佛传递到了她的心脏,顿时心都变得痒痒的。
两个字,仿佛带给了她一股安定下来的力量。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的书,寻找话题道:“季总,这本书我已经看了一半了。”
“嗯,不错。”季蔚柔应道,表扬。
余瑜耳朵又稍稍红了红:“季,季总教我的,看书的时候不要分心,我有好好记得,这两天看书的时候没有去做别的,明显感觉到效率高了很多,谢谢季总的指点。”
“嗯,真乖。”季蔚柔微微颔首。
余瑜感觉自己明显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欣慰。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
可是余瑜并没有时间去想这份奇妙,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季蔚柔,昨天,她夸自己乖的时候,就顺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
今天,季蔚柔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却并没有抬起来的意思。
余瑜垂了垂眸。
“还有事吗?”季蔚柔温声问道。
“没……没有了。”余瑜说道,扬起了笑容。
“那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晚安。”
余瑜眼睁睁的看着季蔚柔上楼,身影彻底消失在她的面前,绝望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啊啊啊啊,怎么这么难!
系统仿佛感受到了此时此刻余瑜对它咬牙切齿的咒骂,依旧是毫无感情的提醒了一句:“宿主其实不必非要她主动,只要宿主跟她有超过三秒的触碰,就可以避开惩罚。”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我要怎么触碰?”余瑜在心中怼道,语气极其不善,但凡系统是个实体出现在她面前,她不把系统狠揍一顿,她就不叫余瑜。
“在她转身的时候拉住她的手臂,随后含糊过去即可。”系统仿佛程序设定般,建议道。
余瑜轻磨了下牙,随后浅叹一口气。
沉默的回到了房间。
她当然知道,如果仅仅是触碰,可能根本不难。
甚至哪怕系统告诉她避开惩罚的方式是,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拉着人家的手深情注视五秒钟,她都不觉得有什么难度。
可想到这样对待的对象是季蔚柔。
想到季蔚柔可能会因为她这个举动皱眉。
想到季蔚柔可能因为她的举动露出半分不悦,她就不忍心。
算了,疼就疼吧。
二十五分钟而已,疼疼就习惯了。
余瑜想到这里,回到房间。
九点钟,疼痛准时开始。
饶是余瑜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开始当系统惩罚开始的时候,她还是被痛的瞬间冒出了一头冷汗。
她手紧紧的抓着枕头,剧烈的痛让她脸色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手机旁边放着的是计时器,她知道,如果能一直看着还有多久可以结束,那至少自己忍耐的时候还有个盼头,还不至于那么绝望。
可是,她之前并不知道,二十五分钟和十分钟的差距可以大到如此地步。
漫长的二十五分钟的折磨,就仿佛怎么都到不了尽头。
余瑜一直都不是一个能忍耐的性子,而且以前她从小就怕痛。
虽然看上去外表酷酷的,可每一次不小心摔倒擦破了皮,没人的时候怎么痛的龇牙咧嘴,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现在,这二十五分钟的折磨,当真是在挑战她意志力的极限。
甚至在她被痛的意识即将崩溃的时候,心中会冒出一个想法,如果一直都要这样下去,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想法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她自己给否认掉了。
余瑜继续在心中一边咒骂系统转移注意力,一边努力抵抗着。
而她并不知道,此刻就在她门外,季蔚柔手中持着一个酒杯,里面的红酒在她轻微的晃动下散发着优雅的色泽。
她眸色有些沉,淡漠的看着余瑜紧闭的房门。
听着里面隐约传出的压抑的声音,季蔚柔的眼睛里也多了几分晦明变化。
半晌,她手中的酒杯贴近唇瓣,一饮而尽。
随后再没多看余瑜的房门一眼,回到自己房间。
一切,就仿佛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