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琛顿了一下，慢慢坐在床上，长臂一捞，将许澜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掀开被子，“洗什么洗？今天大年初一。”
纪琛将许澜塞进被窝，也跟着钻进去，心满意足地搂住许澜，“澜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太困了。”说着他还打了一个哈欠。
纪琛身上很暖和，如同一个小火炉似的，许澜的腿被抵着，看抬头看着纪琛，见纪琛闭着眼，没忍住：“你这样能睡着？”
纪琛搂得更紧一些，贴着许澜耳朵，嘟囔道：“一会儿自己就下去了。”
许澜刚准备帮他，就听到纪琛在他耳边软乎乎地道：“澜哥，快些睡吧。”
许澜手伸到一半又及时折回来，嗯了一声。
“澜哥，我们养只猫好不好？”纪琛试探性地在许澜腰间摸摸捏捏，然后又很快老实。
许澜没说话呼吸平稳，似是睡着了，纪琛有些难受的蹭蹭，万分委屈地道：“澜哥，我想……”
不知什么时候，蜡烛燃尽熄灭，房间里一片漆黑，纪琛秒变盲人，可能是黑暗给他勇气，放在许澜的腰上的手，极其缓慢又小心翼翼地摸进许澜的衣襟。
许澜眼睫颤抖得厉害，垂眸看着胸口处的手，看了好一会儿，见纪琛格外老实，就闭上眼睛默认了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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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许澜又被熟悉的温度烫醒，他有些不适应地挪了挪腿。
“澜哥，”纪琛在许澜脸上贴贴，看着许澜精致疏离的眉眼，重重地吻在许澜的唇上，“我昨晚很乖哦。”
许澜的唇被亲得濡湿，无意识地张开唇任由纪琛将舌头伸进来，没一会儿就被吻得浑身发软，毫无力气。
在纪琛压上来的时候，许澜瞬间清醒，某处热意让许澜脸色潮红，不自在的道：“起来吧，你不是说要查纪烟的死因吗？”
“澜哥，你之前不是这样的！”纪琛委屈地控诉，“你现在不想要我……”
许澜移开目光，“别闹了。”
“澜哥，我快坏了。”纪琛将手腕递给许澜，“距离上次你帮我都过去好久了，你给我把把脉，看看我会不会憋出毛病。”
许澜脸红得似是要滴血，“小琛，这是大清早。”
纪琛固执地拉着许澜的手压在自己身上，“距离吃饭还有一个时辰。”说着他吻住许澜的唇。
许澜被纪琛逼着没办法，听着耳边一声声的“澜哥”，许澜心情格外复杂地道：“别叫澜哥。”
热气蒸腾之下，纪琛的脸也染上薄红，声音沙哑，“那叫什么？”
“那叫老婆，好不好？”纪琛湿润的唇落在许澜的脸侧，“老婆～”
许澜恼羞成怒，“纪琛！”
纪琛有些混沌的脑子转了半圈，“那，宝宝？”堪堪在许澜生气时，纪琛连忙改口，“澜宝，叫澜宝好不好？”
许澜脸更烫了，觉得这个称呼有点甜腻，嘴唇动了动，听着耳边纪琛一声声地叫着澜宝，他心里似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当当，他轻轻地应了一声。
“澜宝。”
“澜宝。”
“澜宝……”
等纪琛从余韵里缓过神，就看到一边的许澜的在擦手，而他自己身上湿答答的，还带着黏腻感，让人格外不舒服。
“澜哥，咳，澜宝，”纪琛掀开被子，有些欲哭无泪，“我怎么办？”
许澜道：“我去给你打水，你把脏衣服换下来。”
纪琛乖巧地应了一声，“知道了，澜宝～”
可能是听了太多遍，许澜已经彻底免疫，将一条毛巾扔给纪琛，“先擦干净，钻被窝里，莫要冻感冒了。”
纪琛冲着许澜傻笑，许澜见状摇摇头直接离开，将门关好。
铺天的凉意袭来，许澜打了个哆嗦，将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一些，目光却不自觉地看向海棠树下。
树下的衣冠冢前几天已经被几位老人挪走，此时树下又翻了一些新土，本来没什么，可纪琛偏要欲盖弥彰地将这一片的土都翻了一个遍。
天冷，地面上了冻，地面上的泥土硬邦邦的有些硌脚，许澜回头就看到纪琛站在窗口眼巴巴地看着他。
许澜很快就到了厨房，此时两位老人正在烧水做饭，听到许澜想要热水，瞬间两眼放光，直接装了一桶，还帮许澜拎到房间门口。
许澜脸色不自然，接过水：“谢谢南老。”
老人笑眯眯道：“今天我哪儿都不去，就待在厨房，你们饿了去找我，我给你们开小灶。”
许澜听懂了老人话里的意思，想解释什么可脸又烫得厉害，他没法再待下去了，飞快地拎着热水推开门，说：“知道了。”
纪琛坐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只剩下一个头。
“澜宝……”
许澜有些不自在地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就是不知道南老有没有离开。
他的腿就像是长在地面上，万分艰难地才能朝着纪琛走一步。
“怎么了？”
许澜将水桶放好，走到窗口确认外面没人后，又把前窗的帘子拉住，“没什么，好了，你洗吧。”
他背对着纪琛坐在书桌前发呆，可后方的水声时不时地传来打断他的思绪。
“我们一会儿怎么查？”纪琛声音哑得厉害。
许澜佯装镇定，“笨办法，挨家挨户地问。”
纪琛问：“这里的邻居这么多，挨家挨户要问到什么时候？”
“纪羽纪卷他们几个之前应该问过一部分，一会儿跟他们接个头，咱们再去问剩下的几户……”脚步声慢慢靠近，许澜心猛地提起来，”洗好了？
“澜宝～”
许澜硬着头，不敢转身，很快后背就贴上一个人，他被搂得严实，一动不敢动：“把衣服穿好。”
后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里带着笑意，“澜哥，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许澜吞了吞口水，屏息道：“什么这样的人？”
纪琛绕到许澜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许澜闭上眼，纪琛附身在许澜脸上亲亲，轻笑出声：“澜宝，睁眼。”
许澜嘴唇动了动，纪琛觉得可爱，就吻住许澜的唇，将唇瓣吮得微热软腻，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澜宝，你好不正经。”
许澜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衣冠整齐的纪琛，愣了一下，抬眸就对上纪琛带笑的眸子，一时间许澜面子挂不住，推开纪琛。
纪琛连忙道：“我更不正经，我特别不正经，不生气了。”
被比自己小许多的人哄，许澜心情格外复杂，他叹了一口气，道：“走吧，去吃饭。”
纪琛又在许澜的脸亲了一口，这才打开门，把水泼出去，拎着空水桶，边往外面走边道：“澜宝，我去还水桶，你先去饭堂。”
许澜将纪琛扔在床边的脏衣服扔到脏衣篓，现在洗估计纪琛该炸毛了，还是等晚上吧。
今日纪琛的戏份排在下午，上午时间就空下来，刚好可以去查纪烟的事情。
一会儿再去牢房探探那人的口风，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还有京城那边……
许澜思绪乱糟糟的，等到了饭堂，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洗手。
洗漱间离厨房很近，他洗完手就听到隔壁厨房里传来谈话的声音。
“……我不敢，怕他生气。”纪琛的声音。
“怕什么？少班主你们已经成婚了！他是你夫郎，哪有你们这样的？”
纪琛声音支支吾吾，有些磕绊，“他要是不愿意，我不想强迫他……”
“少班主！瞧你这点出息！你不主动，怎么就知道他不愿意？”
“就是！少班主！这事儿得你主动！”
纪琛咳了好几声，“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吧！不急！哎呀，该吃饭了，我先过去啦！”
急促的脚步声远去，许澜屏息躲在墙边，生怕被发现。
厨房的声音又响起来，“不行让少班主再娶一个？许澜不行，旁人总行了吧？这事儿不能再拖了！”
“少班主不会愿意的！还有许澜他……”
“不管怎么说，先让少班主有后，这才是大事，许澜如果真的喜欢少班主，肯定会谅解的。”
“行了，老陈，别想那些馊主意！许澜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许澜眯了眯眼睛，面无表情地从洗漱间出去，打开门就对上两位老人的目光。
“少夫人！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少夫人。”
两位老人的演技并不好，许澜扫了一眼，淡淡地道：“不如，我离开一个月，你们给他安排一个女人？”
两位老人脸瞬间僵住。
“少夫人，你说笑了。”
许澜嘴角微勾，笑得残忍，“你们知道的，我这人，从不说笑。”说完他甩甩手，径直离开。
等到吃饭的时候，许澜任由纪琛黏在他身上，神色莫名，让人分不清喜怒。
刚吃完饭，果不其然，听到纪国诚的声音：
“许澜，你跟我出来一趟，我有话要跟你说。”
纪琛攥着许澜的手，有些慌张，“澜哥……”
他又扭头看向纪国诚，“父亲，你要跟澜哥说什么！”
许澜面无表情地从纪琛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一声不吭地跟在纪国诚身后。
纪琛无比恐慌地追上去，又被纪国诚喝止，他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
从吃饭开始，澜哥就一直不对劲，他发现了的，他直觉许澜生气了，可又不知道许澜生什么气。
他等了许久，纪国诚先回来，纪琛问：“澜哥呢？”
他刚想出去，就被四个老人束缚住。
“你们做什么！”纪琛格外不安，“快放开我！”
许澜从院外进来，径直朝着他们的院子走去，都不曾看纪琛一眼。
“澜哥！澜哥！我在这里！”纪琛挣扎不开，又慌又无助，“澜哥，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澜哥……”
纪琛看向纪国诚，怒吼道：“你对我澜哥说什么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纪国诚靠近许澜：“你看到了，他并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