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蔡卓妍想了良久，才敢抬头叫钟欣潼的名字。“嗯。”天色已经暗到小区里的路灯亮起来。“如果我接下来说的话，让你反感，那我还能不能再为你找书？”蔡卓妍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撒谎请了假，可是阿娇没有，她必须给阿娇留够回学校的时间，至少不能让她迟到。“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阿娇给足了耐心，也说的是实话，毕竟如果蔡卓妍在下一刻问候她祖宗十八代，也是有可能的，虽然可能性很低就是了。“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蔡卓妍借着酒劲，就算被拒绝了，她也可以说自己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哪怕只是两口酒，那酒量差也不是她的错。“如果我不想听假设性问题呢？”阿娇已经一次又一次为蔡卓妍开绿灯，现在这种情况，阿娇不是没经历过，只不过以往那些来表白的男生话都没说完，阿娇已经走的不见影了，哪怕就是出于礼貌听完了，也会立刻以学业为重而拒绝。虽然阿娇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蔡卓妍开这种特例，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想听到的是一句更明确一点的话。蔡卓妍多少听明白阿娇话里的意思了，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十二分，算上回学校的时间，她最多还有不到八分钟。“阿娇，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你很讨厌，但是我希望你能听完，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认了！”蔡卓妍一口气说完这串话，然后深呼吸了几下：钟欣潼，我喜欢你，从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我承认我是喜欢你的样子，但是后来我了解你，通过你同学了解你，通过我自己了解你以后，我觉得你优秀，温柔，善良，反正就是所有好的词都可以用在你身上，我不是一时脑热，我觉得我对你的感情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喜欢，我想跟你有更多的可能，我知道一个女生喜欢女生，也许很奇怪，但是我就是这样了，我希望我们能在一起，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你了解我，通过我的同学了解我，通过你自己了解我，我优秀，温柔，善良，但是换几个词，就是我孤僻，我封闭，我不好相处，你确定你喜欢的是这样的我？”阿娇也需要确定自己的心，倘若蔡卓妍只看见的是她想法里想要交往的人，那或许她们并不合适。“也许我并没有多了解你，甚至用错了词，哪怕你就是孤僻，封闭，不好相处，可是我觉得我爱上的就是这样一个你，我没法说清楚我为什么觉得你好，但是感情本来也没有什么原因，或许是我不够成熟，但是我觉得说得出原因的，都是有目的性的投资，说不出原因的，凭借直觉的靠近，才是真正吸引我的那个钟欣潼。”蔡卓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绕什么逻辑，只不过脑子里当下的也就只有这些话：钟欣潼，我不理智，但是我知道我的心向着你，哪怕你再不好，我的心也向着你，我希望能自己一点点更多的了解你，你孤僻我愿意陪着你，你封闭我愿意打开你，你不好相处我愿意和你相处，我只要是你就足够了！”“我们没有互相了解过，如果相处之后，我发现我接受不了你呢？”阿娇其实已经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么了，虽然在蔡卓妍说这些话之前，她就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么。“人与人是需要磨合的，我父母到现在仍然会吵架，可是不妨碍他们彼此相爱。我不能保证我会一直不变，但是我现在就是爱你。蔡卓妍已经把话说到头了，她不知道还能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而且她觉得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再说下去，她可能就只会梗着脖子和阿娇说「我爱你」了。“蔡卓妍，你觉得我爱你吗？”阿娇笑了，对于蔡卓妍的莽撞，她有设想过，只是不曾想过她会莽的这么直白，直白到用自己父母来做比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你！阿娇，你可以用接下来的时间来查验自己的内心，看她是否也是爱我的，你也可以用接下来的时间来检测我的内心，看是不是就像我说的这样。”蔡卓妍真的开始硬着头皮示爱了，十四五岁的表白，青涩再正常不过，她没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会这么不留余地，仿佛要用余生来证明此刻的一句话。“蔡卓妍，再说一遍你最开始想问我的话。”阿娇看着眼前的人，笑意慢慢隐去。“钟欣潼，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蔡卓妍还没有傻到听不明白。“我愿意。”阿娇很正式的给出了回答。就像阿娇最开始想的那样，只要蔡卓妍敢说，她就敢答应，尤其是在阿娇确定了自己不是那个只存在于蔡卓妍理想中的人以后，她更确定自己的答案。“所以说，你身上这么重的酒味，等会儿怎么回去上晚自习？”正事说完了，阿娇第一时间问出了后话。“啊，那个，我和老师请了假，说脚疼，晚自习我就不回去了。蔡卓妍笑的憨憨的，阿娇能答应自己已经在预料之外，她现在根本没有脑容量去想别的事。“所以我们的好学生，不止喝了酒，还骗了老师？”阿娇看着眼前这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这也是没办法嘛，我不知道阿娇会答应我，我下午看你不看我，还以为你要拒绝我了。”蔡卓妍手足无措的解释，她不想确定关系之后的第一时间，就给阿娇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那我刚才要是拒绝你，你会怎么办？再把刚才丢掉的啤酒捡回来，继续喝？”阿娇笑着调侃蔡卓妍。“不会不会，不会喝了，最多就是哭一场，然后回家。”蔡卓妍忙着澄清，她喝酒本来也只是当时没想通，可是现在体验了喝过酒的反应力之后，还是决定不去碰那玩意儿了，就算是被拒绝，她觉得自己多半也就是瞎逛一会儿，大哭一场，难过几天，如果阿娇允许的话，她以后还会为她再去寻孤本，最差无非是做一辈子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