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芥想她一定是疯了。
不然怎么会带不是这个圈子,仅仅只是她室友的苏合香来酒店开房。
但晚归也回不了学校,在外面休息一晚也没什么。苏合香应该没懂她的意思,应该会以为只是普通的睡一晚再回去……她不用太在意吧?
就算她们性取向不同,但也是普普通通的女生同学之间的关系……
如果表现得太在意,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就打自己的脸了吗?
荆芥在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通,直到苏合香裹着酒店浴巾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里出来。
苏合香全身湿漉漉的,肌肤吹弹可破的泛着红光,脸上的酒气红晕并没有因为淋浴消散,反而红光满面,看上去格外让人想亲。
“愣着干什么?到你洗澡了。”苏合香把坐在床边摆出深沉脸的荆芥一把拉起来,推进了浴室。
荆芥回神,踏进地板光滑水亮的浴室,不经意看到苏合香跟只赤条条的鸡仔一样,没有防备地敞开手臂“欢快”地往大床上一扑。
她舒服地嵌进被褥里,发出呼噜噜的舒服呻`吟,两条腿直愣愣翘起,浴巾下的风光一览无余。
荆芥仓皇地收回眼,道了句“非礼勿视”,顿觉嗓子眼有些堵,只想着赶快度过今晚,待会儿随便找个理由各自睡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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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自洗漱,各自用酒店提供的吹风机吹了头发,和谐的相处令人放松。
荆芥被气氛所感染,渐渐觉得有些困意上涌,坐在床头的身子渐渐倾斜倒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吹风机的声响停了半晌。
荆芥被一双手细细簌簌在她身上乱摸的动静弄醒了。“谁?”她伸出钳住人,睁开眼的同时吓了一跳。
一张诱惑力十足的熟悉的脸近在咫尺,带着些许的迷离和纠结。
苏合香裹挟着紧绷的浴巾,竟然趁她不注意从床脚一点点爬到了她身边,此时正趴在她身侧,妄图解开她的衣服拉链和本来就松松垮垮的裤头???
荆芥果断抢过拉链和裤子抽线,整个人往后靠去,谨慎道:“你想做什么?!”
苏合香盯着她的脸看了看,眼睛眨了眨升起水雾与莫名的怨气,轻轻咬了嫩红的唇。她清醒了几分分明已经不醉了,但嘴上不饶人:“睡觉啊,我说了我很寂寞需要人安慰……你自己亲口说的,要和我睡。”
“荆芥你不能反悔的,我今晚都已经这么惨了,还被前男友羞辱……我对你都答应地好好的……”
她都下了多大的决心了!荆芥竟然不给……不和她睡吗?
太过分了!
出尔反尔!大骗子!
她主动了却只得了荆芥的白眼和防狼一样防她!
明明这是她的第一次想要和……苏合香捧着手黯然伤神,顾自怜影。
荆芥有些发窘,将两人中间的被子缓缓抽开。
“那好,我不想趁人之危。”
她把苏合香拉到了身边,动作无奈地将她抱在腿上,语气轻缓,“但是只是安慰你的话……”
“我想我可能要辛苦一下了。”
苏合香耷拉着肩膀,跪坐在她身前,闻言反应极慢地“嘎”了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翻天覆地的晕眩,再回神,她已然被一只手按倒在被子上。
周身的温暖被猛然抽走,本就有些硬的浴巾被抽离了,凉爽,瑟缩,战栗而新奇。
荆芥说的话,超出了苏合香简单的脑袋认知。
荆芥按着她的肩膀顿了顿道:“喂,你不是第一次吧?”眼神再次狐疑。
苏合香以下瞪上,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然后又听荆芥说道:“算了,你谈了那么多恋爱,肯定有经验了。那这次对你不温柔一点,也没关系吧?”
她兴致勃勃地拿过放在床头小篮子里的乳`液,涂抹到手心,徐徐化开……荆芥的好胜心突然猛涨,用一种很特别的眼神盯着苏合香……
冷静,自持,简单的戏谑欲……
哦对,或许还夹杂了一整晚被苏合香耍着玩的躁郁。
荆芥嘟囔着,因为吃着东西,导致话语含糊不清:“这次就用手帮你吧。”
“明天周末没课,正好可以休息一天。”
她懒得考虑苏合香的想法,一想到这人可能在她去上晚自习的时候就跟某个男人在外面唇齿交缠,亲的密不可喘呢……她就直接忽略了苏合香低垂着眼微微张开的红唇,往下探去。
一个个柔软的吻落在苏合香的身上,从脖颈,渐渐往下蔓延……
苏合香尝试过推搡那个毛茸茸脑袋的靠近,紧接着却是一阵乏力的疲倦袭上脑海,心口里似乎灌入了一股清泉,让她在古怪又热烈的经历中沉浮……
……
照她的朋友的话来说,荆芥这人总是有一种烦躁和无趣在身上的,好像和别人格格不入,自以为把事情和人性看得很清楚。
她总是用看猴戏一样通透的眼神看别人,殊不知却是一种愚蠢的浅薄,她这么喜欢揣测人心和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说不定哪天就翻车了。
荆芥听了朋友的话,不在意的笑了笑,眼神往窗外看去,说:“也许是吧。等有翻车的那天再说。”
湛蓝的天空又远又空,让她想到了一些过往,她踌躇又道:“也许是吧。揣测人心,自以为是,真的很蠢。”
她的朋友立马又用奇异的目光看向她,问她“你没病吧?说你蠢,你还同意了。”
只是觉得没必要去轻蔑的猜测别人,有些不礼貌,而且觉得什么都尽在掌握的人难道不是更傻逼……荆芥回头正要解释,就见朋友偷笑结束的样子,当即恼了。
“……屁,滚。你才蠢。”
“好了好了……荆芥大美女,别生气了。希望你永远没有翻车的那一天……”
可谁想,荆芥还真有那一天。
当初她大一才入学时,宿舍四个人的第一次自我介绍,她就对苏合香的话记得格外清晰。
苏合香当时穿了一身粉色短裙,短的几乎能看见臀肉的那种,鲜衣怒马红妆潋滟,说着“事先声明,我是易陷爱体质。”
“我要找到我的命中注定的爱人,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我是恋爱脑,我们一起好好相处吧。”
什么是易陷爱……
室友们震惊迟疑,荆芥也是如此,她慢了半拍跟着另外两人奇怪的拍起了手,对特立独行的苏合香表示鼓励。
她看到了另外两个舍友在听完苏合香自我介绍后,两人眼神出现的讥诮和打量时的轻蔑。她们认为苏合香的穿着打扮太过“社会化”,大家都是才从三年高考战场上下来的,凭什么苏合香这么“成熟知性”,身上总有种“玩的很开”的既视感,这就说明她本人也是个不检点的浪荡……
荆芥不用深想两位舍友的眼神交流暗示和偷笑,她都能明白这个宿舍里,就不可能普通……
她仍在思考,什么是易陷爱?
但其实就像说的那样。
容易、陷入、爱情……
组合起来就是,容易陷入爱情的傻逼。
荆芥如此评价道。
当然,这与她没什么关系,只要苏合香喜欢的对象不是她,就算一周换三个对象都和她无关……
“呜呜呜,荆芥我又失恋了……”
从那句话开始,好像事情出现了意外。荆芥不是第一次去接失恋被甩的苏合香,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麻烦精已经赖上她了。
她也成了自己眼里的那种傻逼。
“这是最后一次,我再来接你我就是傻逼!”
第二天,旭阳高升,荆芥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视线一揽酒店里干净的陈设和床褥间没有什么意味的清新,心里感到满意。
可没等她起身,身边高耸的被子里爬出一个人。
苏合香顶着一头鸡窝,脸上和肩胛骨上都残留着暧昧的痕迹,以及干涸无色的黏`浊。
荆芥已经很轻了,但看了两眼就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她从床上下来,咳嗽一声,“起床吧,回学校了。”
苏合香抬着星星眼看向她,忽然眼神氤氲,伸出手要她抱,下半身跟瘫痪在床上一样,“荆芥,我好难受,我好渴……特别是那里真的好疼,像火烧一样。”
荆芥顿了顿。
就听她拢着被子吧嗒吧嗒的坐了起来,像个大粽子,喃喃道:“原来是这种感觉。难怪我的前任们都想睡我,舒服又好痛啊……”
我他妈!
荆芥如雷劈了脑袋,听着她说的话,有些转不过弯了,只知道自己完了。
她抽身上前,把铺盖掀开!
抬眼一扫,没血,但是确实红肿不堪……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出血。
她跌坐在一边,恍惚的从床尾摔了出去,翻了个跟斗。
完蛋了,她是个傻逼。
苏合香惊了,强忍不适扑到边缘想拉她起身,“荆芥啊,你没事吧?怎么突然摔了呢?”
“有没有哪里受伤……”
荆芥看着她什么都没穿的样子,却还在担心自己,羞惭的心情涌入,捂眼躺平在地上。
算了,她还是去死吧。
这干的叫人事吗?!
和舍友睡了一觉,人家还是个大姑娘。谈了很多恋爱,止步于精神交流亲吻的黄花大闺女。
结果被她这朵黄花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