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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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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居、黑凇寨、山匪”。

漏夜,谷莠与母亲皆已经安寝,明曜点了支烛,手指沾了水,在桌案上一笔一画地写了几个字。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胀痛,灵力与谷莠交汇时预见的,一闪而过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地闪现。

明曜忍着疼,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的线索。谷莠与其母在迁居途中,遇到黑凇寨的山匪劫掳——为何迁居?迁向何处?黑凇寨在何处?

还有谷莠……谷莠是怎么逃出来的?她的母亲在黑凇寨中又如何了?

可是不论明曜再拉着女孩用灵力探寻多少次,却再也无法预见更多的画面。频繁使用灵力使她又虚弱起来,可是脑海中的画面却叫她无法入眠。

她细细回忆着谷莠雨夜的容貌,觉得看上去似与如今相差不大。小孩子一天一个模样,明曜想了想,最终决定在谷莠家住下——哪怕拔了她的羽毛再赖个一年半载,也至少等谷莠长大一些,彻底与雨夜叩门时的容貌区别开后再走也不迟。

明曜定了念头,心中稍稍平静些许。她虽离开西崇山不过一日,但这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如今她有了一处住所,也有了短暂的目标,乍一回想起离开西崇山的情景,竟然生出恍若隔世之感。

她又想起云咎,垂下眼,眸中浮现一点委屈——虽有些矫情,可她确实希望他能够前来找她。对于神明来说,想在人间找一个出生于自己神域的,沾满了他身上气息的鸟儿,实在是易如反掌。可他却没有来。

究竟是他已经对自己没有了感情,还是……还是被什么事牵绊住了?

思及此,明曜抬手轻轻掐了掐自己。她究竟要有多天真,才会在这时还替云咎孜孜不倦地找借口?

明曜掀帘进了内室,缩在谷莠特地给她留出的大半张床榻上,忿忿地合了眼。许是这一天太累了,又加之受了伤,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此后的每一天,明曜都和谷氏母女住在一处。她有时会陪谷莠去山中摘些菌子卖,但更多的时候则还是待在小小的房屋中,学着替谷氏做一些简单的针线活。

谷莠随母姓,其母谷向杉本是邴州一商贾之女。十五岁那年,邴州洪灾淹了半座城,谷家遭难,谷向杉又同幸存家眷在逃难时离散。她少不更事,错信恶人,被辗转买给一不学无术的好色之徒做了外室。那人是沧州一大族的旁支子孙,仗着背靠大树,整日游手好闲,斗鸡走狗,成日流连青楼。

谷向杉便是在那烟花柳巷之地被他带走的。起初,她是庆幸遇见他的。若非他一眼瞧中她,仗着世家旁支的身份将她廉价买走,她恐怕是真的要被买进青楼为妓。开始,那男人对她十分宠爱,甚至一度收了心,连风花雪月之地也不再涉足。

一年之后,谷向杉怀了身孕,那男人便有渐渐不着家。她当时一心系在他身上,为此日夜茶饭不思,抑郁成疾,最终小产伤了身子。自此她落下了些许病根,却又换回了男人的一些愧疚怜悯。

又两年,那男人娶了一家小姐为妻,正房专横,他便又一次冷落了她,甚至纵容正房上门撵她离开沧州。也是那一日,谷向杉落了红,才得知自己又怀上了谷莠。那小姐见她怀有身孕,大哭大闹了一阵后,终究心软,容她诞下了孩子。

人言“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谷莠出生时又是难产,她彻底伤了身子,更加形容枯槁。孩子未足月时,那氏族被一道圣旨抄了家,大厦倾颓,百年基业就此烟消云散。嫡系如此,平日靠着祖上一丝亲缘巴结的旁支便更是艰难。

那日,那许久未见的男人醉醺醺地进了她的屋,指着摇车中尚未等到他起名的孩子道:“此女寤生,招灾,不祥。”语毕,便直愣愣地上前掐住那孩子的颈。

谷向杉尖叫一声,拼了命的撕咬男人的手臂,鲜血溅涌,腥的,臭极,她厌极了,死咬着不放,母狼一般。

她就这样救下了她瘦猴般的孩子,连夜抱着她逃出了沧州,除了几年来攒下的一点儿微薄积蓄,甚至连衣物都顾不得带了。

好在那是个暖春,十八岁的谷向杉带着自己不足月的孩子,竟都活了下来。如野草,将死亦可生。

她给她起名谷莠,是狗尾巴草的名字。

后来多年,她再未探过那男人相关的只言片语。她当他是只疯狗,再沾分毫,她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直到那日,她从女儿口中,听到了两个叫她胆战心惊的词——沧州、薛家。

但愿不是他吧,她在心里默默哀求着,咳出来的每一口气,都似带着十八岁那年的血泪。

明曜端着药碗坐在谷相杉榻边,药汤苦涩温热,那味道从鼻尖直直熏入了肺中,呛得她舌根都有些发涩。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女人,只好默不作声地咬着唇,一小勺一小勺地给她喂药。

这些日子里,谷向杉已把明曜当做亦妹亦女的亲人看待,她留心着她的情绪,知道少女在替自己难过,于是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都过去了。”

明曜弯了弯唇,心头却隐隐有种猜测——在预知梦中,导致谷家母女迁居的,莫不是那薛家之人?

她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性极高,因此便越发心神不宁起来。她在狭小简陋的房中走了两圈,好不容易坐定,却听屋外远处传来零零碎碎的几句人声。

“啧,这路也忒难走。差点没把我绊死。”

“这一片怎么没人住?渗人极了……你确定那小丫头住在这儿么?我看连个鬼影都没见不着。”

“城西这地本就偏,据说五六年前还走过水,这一块儿是后来重修的,倒还算好了。再往西一片,连房子都烧烂了……死了太多人,不吉利,便也不修了。如今在这儿住的,都是些白日里出去干苦力的,这会儿要人来人往才怪呢。”

明曜耳力好,一听这话,当即猛地起了身——不,他们若真是来找谷莠的,便更不可以叫他们寻见此处了!

她回身将内室的门帘密不透风地掩起来,又自一旁椅背上拿起谷莠的外衣罩起银发,推门急急地朝人声处去了。

“诶!有人来了!”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偏高,面容年轻的小厮,他远远一见明曜,便抖开了手中的画卷,“你等等。”

明曜站定脚步,目光定定落在那画像上,瞳孔一缩,又不动声色地垂了下去。

“你见过这丫头么?六七岁的样子,黑瘦黑瘦的,大概那么高。”那小厮伸手往腰下比划了一下。

明曜咬了咬唇:“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这就轮不着你管了吧。”

“那我也无可奉告。”明曜攥了攥衣领,埋头侧身从那小厮与身后中年模样的男人之间走过,仓皇中,袖中一枚晶莹剔透的翠绿玉石落在地上,发出极清脆的声响。

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那绿玉上。

明曜俯身将其紧紧攥在掌心,顿了顿才又往前走去。

“站住!”那管事突然喝住她,“这玉是哪来的?!”

明曜眉心一动,也不回答,一路踩着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向前跑去——她在赌,赌那个薛家夫人并不是因为谷莠的身世,而是因为那几块玉而寻到此处。

她虽然对人间事一无所知,但并非真的愚昧。下山后的这些日子里,她对金钱的概念已经逐渐清晰,甚至对比了几家摊贩的玉饰后,她也明白了当时薛家夫人给谷莠的那些钱,远远低于她从西崇山带出来的玉石的价值。

毕竟是神山之玉,她又曾那样用心地挑选过,如何是半年的药钱便能打发的了?

甚至她也隐约意识到,自己将那几块玉石交给谷莠典当的行为,实在是过于招人眼。薛家夫人只要有心,一定会顺藤摸瓜地找到这儿来的。

她一路引着身后两个男人冲出了乱巷,又七拐八绕地走到一处谷莠平日少走的街角,脚步一顿,伸手扯下了头上的罩衣。

少女艳丽惊人的容貌在那一瞬间展露无遗,雪白剔透的皮肤,春水般的桃花眼,银白色丝绸般耀眼的长发如瀑般倾泻而下,仿佛将四周幽暗的深巷都乍然点亮。

她浅浅的目光缓缓落在那两人身上,嘴角一卷,摊开掌心:“你们要找那小丫头,是为了我手中的玉吧。”

她轻轻哼笑了一声,垂下眼:“她那日从我身上偷了两块玉,这我是知道的,小孩子家过得苦,我故意纵着她呢,不行么?”

“你、你的……玉。”呆若木鸡的小厮这时才回过神,短短三个字,竟也磕磕巴巴说了许久。

明曜扬起下巴:“怎么?”

明曜的长相一向是极其艳丽的,何况她此时故意装出游刃有余的姿态。别说她此刻穿着简陋,哪怕是裹着一块破布,也不会让人心生怀疑。果不其然,她这一句反问出口,小厮当即没了话说。

沉默片刻,到底还是年长些的管事开了口:“怪不得呢。我家夫人当日买了那小孩的两块玉,事后却也心中起疑——按理说这样好的玉,寻常人家哪里舍得让自家幼童拿出去典当的理?故而,她才叫我们再找那小孩来问一问。如今既然遇见正主,我们自当以礼相待,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到府上,与夫人一叙?”

明曜眨了眨眼,缓缓笑开了:“当然乐意。”

她随那二人走出小巷,回头望去,乱墙窄道路间,一轮红日悄无声息地嵌落在斑驳屋舍后的天际,那夕阳的红光拖曳在灰色的墙面,像是山水画上一笔勾乱了的残色。

明曜喉头一紧,眼前又浮现出预知里谷莠雨夜叩门的场景——希望她没想错,希望她的选择,可以帮这对母女避开那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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