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最后还是演变成被收留的局面了。

松田警官回去加班，萩原警官则留下来负责看住他——现在他在厨房里做饭，暂时不在旁边。

魂片晃悠着警官先生旧睡衣的袖子，无意识地扒拉着盒子里的药瓶，忍不住陷入沉思。

往好的方向想，至少自己在斗争之后成功烧掉了所有沾了血的衣物，一路上也没有监控拍到自己的脸，身份暴露给组织的糟糕情况大概暂时不需要担心。

但是，新的问题又增加了！

说到底，复活的魂片身上携带这么多生前（他还是用了这个词）的物品真的对劲吗？

他想到了伤口里的子弹，一时之间表情管理彻底崩坏：如果连子弹都……那衣服岂不是也……？

如果本体已经变成了尸体还好——虽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是如果本体还活着……？

——这种可能性真是光想想就让人脊背发麻。

到底是因为是他念错了咒语，还是这个不允许魔法存在的世界规则有问题啊！

如果能拿到魔法书再确认一下就好了……虽然四年过去，家里的宅子多半被毁了，但地下室里的密室或许还会在吧？

——确认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去寻找能真正复活的方法。

艰难地从一团浆糊的脑子当中捋出了些思路，少年愉快地放过了这个需要从长计议的目标，开始思索起短期目标来。

果然还是……如何从两位好心警官先生的严防死守中跑路的问题吧？

神志不太清醒的时候说了太多乱七八糟的情报，看这两个人的架势，是不可能轻易让他走掉的。

但是……

魂片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手。

经过一下午的兵荒马乱，他已经逐渐发现了自己拥有实体的秘密。

掠夺得到生命力的感觉引人沉迷。萩原警官的生命力是和他眼睛一样漂亮的紫色，飘飘渺渺；松田警官的则要更锋利一些，但一点也不冰冷。

温热的、湿润的、粘稠的，从呼吸和触碰间涌入他的喉咙。

——就像血一样。

魂片颤抖着干呕起来。

好人虽然可能不会长命，但理应能多活几年。

一定、绝对、必须，要尽快从这里离开。

少年扣住手里的盒子，用力到指尖都泛起了白色。

*

安室透再次见到艾碧斯时，注意到那天发生的事情似乎没有在对方身留下任何痕迹。

他依旧挂着那种虚假的笑容，冲安室透碰了碰帽檐，就全当打过招呼。

“这次的任务是善后，比较复杂。”他笑着邀请道，“详细资料忘带了，在我那里，去吗？”

安室透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艾碧斯的公寓出乎意料的干净。

倒也不是洁癖的缘故——这里比起“家”，似乎更像是一所旅店，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个人物品也少到可怜的地步。

——或许这里并不是艾碧斯日常的居所。

两人坐在沙发上敲着电脑交流完了任务详情，艾碧斯从沙发底下摸出来个屏蔽仪。

两个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把整座房子搜索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窃听装置。

“说起来，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签字笔从艾碧斯指间滑过，跃上指尖，又落在他的手心。

“我以为你早就把我的资料查个底儿掉了。”安室透回应道。

“我确实有一些自己的消息渠道，”艾碧斯承认，“但如果要达成合作关系的话，还是先从自我介绍开始比较好，不是吗？”

安室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报出了自己现在的名字。

艾碧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很好听的假名。”他称赞道。

随即他又苦恼地皱起眉：“可惜我除了艾碧斯这个代号之外没有名字……唔，其实有一个，叫做实验体7-5，但我不喜欢，你最好也不要叫。”

漫长的对视后，艾碧斯突然轻轻开口：“埃洛尔……”

安室透确信自己的反应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但艾碧斯继续说道：“你对这个名字有反应，看来这真的是我的名字。”

“随你怎么说。”安室透脸上挂着完美的假面，不动如山。

“你认得我。”艾碧斯肯定道，“你认识加入组织以前的我。”

“——从见面开始，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安室透有些懊恼，那双绿色的眼睛仿佛真的能够洞悉一切，他自认表情管理完美无缺，连眼神波动也能刻意隐藏，对方却能顷刻间识破他的伪装——或许也有他下意识信任对方的缘故，但这是一个更加危险的信号。

“波本……你、玛克和莱伊，你们是同一种人……你们拥有相同的眼神。”

“——那种，如果能够焚毁黑暗，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的眼神。”

顶着安室透深沉的目光，艾碧斯突然笑了起来，问道：“14岁以前的我，是个好孩子吗？”

“我以为你叫我来是要谈情报交易，而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安室透打断了他的话。

“那你说什么是紧要的事情？”艾碧斯反问道，“朗姆？实验室？药物研究？”

“——那是你想知道的，而我，也有我想知道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我的过去。”艾碧斯不闪不避地看向他。

安室透沉默以对。如果要揭开这段过去，势必会暴露他作为降谷零的身份。所冒的风险太大，他担心得不偿失。

“这么不信任我吗？”艾碧斯佯装伤心地说道。

安室透不为所动。

“我信誉很好的，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你一个问题，我一个问题，很公平吧？”

“这要看你的问题价值几何了。”安室透嗤笑着说道。

“你放心，”艾碧斯缓缓道，“我向来奉行等价交换。”

“宫野。”他轻轻说道，看着安室透倏地抬眸，锐利的眼神直直刺了过来，几乎要把他穿透。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我的过去，与‘宫野’有没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其实目前处境最安全的是透子，因为艾碧斯既不想杀他，也没有被动技能，也不想暴露他的身份，反而想跟他发展成和贝尔摩德一样的长期情报交易关系，然而透子的警惕值是最高的……

至于艾碧斯对组织的忠诚度，全组织知道他以前是实验体的人都不觉得他会有那种东西。

明天打舟游新开的EX关卡，如果打完了我没倒头就睡，或者我白天上班摸鱼得够勤，就可能会有更。没更就是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