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艾碧斯的电话之前，安室透本以为这次的任务已经不再需要他插手了。

电话里的艾碧斯语气虚弱地扔下了一个地址：“波本，立刻来接我。”

没等他回复什么，电话挂断了。

安室透心中滑过许多猜测，立刻启动了自己的爱车。

上车的艾碧斯脸色苍白，一头卷发被汗水浸湿，有几缕贴在了光裸的额头上。

他哑着嗓子报出了又一个地址，慢慢摊开血肉模糊的左手掌心，丢掉了死死握在手里的刀片。

他把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大口喘息着。

缓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等下你帮我报告，找人去收尾，我不确定我有没有留下……呜！”

他难以自抑地发出一声呜咽，头撞向车窗。

安室透没能反应过来，艾碧斯撞在玻璃上，发出一声闷响。

安室透踩下刹车：“你在做什么？！”

艾碧斯无暇回复，他一下下地用力撞向他能撞到的任何地方，不多时就流出了血。

安室透看着车上的血渍，反手就把艾碧斯摁在了座位上。

艾碧斯挣扎得很厉害，他毕竟是个身经百战的行动组成员，驾驶室的空间又太过狭窄，安室透想要压制他，需要用上差不多两倍的力量。

但好在还是安静下来了。

似乎是在方才的一问一答中恢复了少许气力，艾碧斯沙哑地咳了两声，笑着说道：“我这是老毛病了，就算任务真的失败，朗姆也不会责怪的。”

安室透瞥了他一眼，试探着问道：“老毛病？”

艾碧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对安室透的套话全无所觉。

“他们跟我说，这是我作为组织曾经的实验体，所需要承受的药物副作用。”

安室透不由自主地转头盯着他。

艾碧斯懒洋洋地说道：“司机先生还是看路比较好哦，虽然看不出来，但我一般来说是不想死的。”

安室透暗中吸气，把目光转向了前方。

艾碧斯接着说道：“据说，我十四岁那年私自从实验室叛逃，因为干掉了一个前来追捕我的代号成员证明了实力，才没被实验室销毁。”

“——但是哦，”他语调微扬，似乎觉得非常可笑，“我是失忆了又不是傻，我的实验体编号明明是我来到组织之后才被刻上的。”

他笑着对上安室透震惊的视线。

“是不是很有趣？除了能干掉代号成员之外，我身上还能有什么是他们所贪图的？”

“对了，”艾碧斯假装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惊世骇俗的情报，继续随口说道，“朗姆是个变态哦……”

他顿了顿，看着安室透的表情，话锋一转：“刚才的那些就当答谢你来接我，不过，从这一部分开始就需要付费了哦。”

“为了交换这部分情报，你能付出什么呢？”

“我开始期待起来了……”

“波、本。”

安室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那个地址……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艾碧斯抛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没关系哦，这个问题可以赊账。”他脸上还是那种无所谓的笑容，但眼中一丝笑意都没有。

“虽然看不太出来，但那里的确是个研究所。”

“是……朗姆名下的，研究所。”

*

安室透把艾碧斯弄下车，看着身穿白大褂的人从其貌不扬的研究所里迎出来。

他心事重重的发动车子，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

三年前，诸伏景光卧底身份暴露。成功假死后，他在完全改头换面之前最后一次联系了安室透。

“zero，你要小心。”该说的都说了之后，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难掩忧心忡忡，“我没办法告诉你详情，但组织里，可能有人在研究奇怪的药物。”

在这番语焉不详的对话之后，为了安全起见，他就与诸伏景光断开了一切联系，因而也就无从知晓更多的消息。

那么，组织的二号人物、名下拥有至少一个研究所的朗姆，会是那个药物研究的主导者吗？

*

艾碧斯四肢被紧紧铐在实验台上，漂亮的绿色眼睛无神地看向面前的研究员。

白大褂女性熟练地排出手中针剂的空气，垂首温柔问道：“这次感觉怎么样？”

“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他像往常一样回答道，“没有预兆，突如其来，疼得像是地狱的恶魔在拿锥子凿我的脑袋。”

“没关系，”研究员轻柔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出它的规律的。现在先睡一觉吧，醒来就会好了。”

艾碧斯顺从地闭上眼睛，任由她把强效镇静剂注射进自己的静脉血管。

——或许还掺杂点别的什么东西。

艾碧斯心知肚明。

他没跟研究员说，自从波本碰过他之后，疼痛已经几乎不药而愈，正如他隐瞒了前两次相似的状况一样。

他同样不曾告诉过研究员，早在三年前，这种强效镇静剂，连同里面掺的不管是什么药物，就已经对他不起作用了。

他同往常一样，假装陷入不平静的沉眠。

“我知道你醒着。”那个声音说道，“那个药的样品，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上一任雪莉，伊薇塔·费尔南德斯，她叛逃前最完美的成品——”

提到那个女人和不知所踪的完美成果，戴吉利抛开温柔的假面，语调不自觉地尖锐起来。

“——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

萩原研二赶忙向动了真格的少年解释了幼驯染的身份，并着重声明，虽然看上去很凶，但对方确实是位值得敬佩的可靠警官。

少年又用看不清的动作卸了自己的武装，一脸乖巧地对萩原研二说道：“那我们就继续？”

“继续什么？”松田阵平磨牙，上前一步拎起这个一点都不可爱的臭小鬼，没想到从他的校服裙子里叮叮当当掉出来一大堆东西。

萩原研二看着滚到自己脚边的小药瓶，正准备帮忙捡起来，就听见少年紧张地喊道：

“——别碰它！”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有修改，加了点魂器少年对黑衣松田的应激反应，修改了艾碧斯对腹部旧伤的表述。

我是那种，没有大纲一边写一边自己圆设定的类型。

每次有了一个能圆设定的新脑洞，我就会想：好诶！原来还可以这样！新的逻辑增加了！（划掉

下章写什么还没有想好。明天去考科一，早上五点就得起床，不一定有空写，明天没更就是鸽了，后天大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