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让在墨礼房间窗边抽着烟，等着墨礼从浴室出来开口“没热水啊我房间？我衣服都脱了，等了半天也没有。”
“我这也是温的。”
“温的还好了，我那是冰的，明天我叫人来看。”墨让进了浴室，没两分钟想起什么的喊“妹妹啊！我的妹妹！我睡衣忘记拿，你帮我拿下啵？”
墨礼应了一声，放下毛巾头发还湿答答的往房间门口走，孟灵刚好敲门，墨礼一看孟灵穿着浴袍头发却还是之前那样挽着“没热水？”
墨礼的头发随意的撩向后面，披散下来已经快过肩，和记忆中刚好重叠，孟灵有些愣神。
“不是吗？”墨礼继续询问。
“啊对，借用一下洗手间。”孟灵侧过身从墨礼身边路过，几步到了洗手间门口。
“等下。”墨礼叫了一声，孟灵似乎没听见继续伸手要去开门。
墨礼两步上前，抓住浴袍向后一扯，人没过来，浴袍扯掉在手，孟灵的后背大部分暴露在眼前。
墨让听见人说话，过来开门“拿来了啊？”
墨礼当即向前揽孟灵转过身来进怀里，手在后背把浴袍往上拉挡住大半。
墨让伸手出来没摸到，探头来看，孟灵在妹妹怀里，上身的浴巾成团，被墨礼按着试图遮住孟灵后背，再挡还是露出一些。
墨让当即闭眼退回浴室大喊别动你们别动，一身的水不顾，三两下穿上衣服，侧着身背对着俩人出了卧室，关上了门。
孟灵胸前毫无遮挡紧贴着墨礼。
墨礼一脸懊恼，手放开不是继续抓着浴巾也不是，眼睛看着别处，手慢慢放松。
等着孟灵穿好浴袍，墨礼干咳一声“我进去打扫一下浴室，你等等。”
“没事的。”孟灵挡住墨礼去路“我自己打扫就好。”
“墨让会搞的到处是水。”
孟灵看向墨礼，对方耳垂在泛着红，像有血滴要渗透，孟灵没忍住伸手过去捏住耳垂揉了一下“还和以前一样。”
孟灵有这个惯性动作，在墨礼害羞的只红耳垂时，孟灵都会饶有兴趣的揉着到红色褪去。
墨礼才反应过来自己脸泛着热，身前似乎还残留着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耳垂跟着红的越来越严重。
“那个……”
“我去洗澡。”
“好。”
孟灵逃也似的进了浴室，墨礼站在窗口吹着冷风，等着孟灵出来，墨礼突然想到什么看了一眼“你手还没好吗？这么久了。”
“没有，好多了。”
墨礼皱着眉看孟灵的反应，话说的没问题，但是眼神不对。
拿过孟灵的手解开绷带，伤口红肿发炎“你就忙成这样？”
“我只是这两天忘记涂药了。”
“工作不是这么做的。”墨礼来回看着伤口“你这样下去地位是稳，可是身体不够用了你怎么办？”
“找个养老院？”孟灵打趣。
墨礼拉着孟灵的手让她做床边，去取了医药箱，小心翼翼的给上药“人吧，要保证身体，才能讲别的。”
“不用担心，我能照顾的好，只是最近真的很忙，如果是大问题我早就去医院了，没关系的，这个只是有点疼而已。”
墨礼等着药水干，毫不留情的反驳“你根本就不会，你连最起码的伤口要保持干燥都不知道，湿了你还不拆绷带。”
“抱歉。”
“是该对你自己道歉，这么下去不知道会不会要挖掉一块肉。”
“我可以睡在这吗？”
“最好不要。”
“你很不适应和我独处吗？”
墨礼抬眼刚好视线在孟灵的唇，沉默两秒才回“有些。”
孟灵的表情控制不住流露出难过，墨礼看了一眼撇开脸“我去拿被子过来。”
墨礼出门刚好墨让刚从一楼上来，头嘀嗒了一路的水，从口袋摸着烟叼在嘴里“我用的阿姨的浴室，太球的冷了。”说完偷瞧了一眼墨礼半掩的房门，压低了声音“我不是故意的，我其实什么都没看见，太多……”
“我知道。”
墨让递了支烟过去，墨礼没接，又塞回烟盒“那个我说点事你别生气。”
“说。”
“孟赫群那天不是在咱家和我喝酒嘛，我这人这脾气吧，话赶话的……”
“重点。”
“我说了你在孟灵出国期间抑郁症自杀。”
墨礼不解的看过去。
“孟孟听见了。”
墨礼深吸一口气很长时间才缓慢的吐出“别再犯了。”
墨让满口应着两步跑回了房间，这就是事在人为，你看，如果在家里和妹妹说这个，可能得挨两拳，在这就没事。
墨礼抱着被子在卧室门口停了一会，才推门进去，孟灵已经躺下了，摊开的被子占了半张床。
墨礼把被子摊开铺好，从冰箱拿了瓶水放到孟灵的床头柜，才发现窗边的沙发上放着孟灵的浴袍。
孟灵顺着墨礼的目光看过去，把被子掀开一些“我穿了你的卫衣。”
“那个穿着睡觉不舒服吧？”墨礼从柜子里翻出一件长款睡衣“换这个。”说完转过身去收拾衣柜，等着身后没声音了转回身。
“老爷子白天给我打电话了。”墨礼关掉床头灯躺好。“让你和我明天去他那吃饭。”
“不行。”孟灵拒绝的很快，随后又解释“明天家里人很多。”
“老爷子叫我肯定有他的考虑。”
“和那些没关系，你不要去，明天我和爷爷说。”
“没事的，明天下班时间我去接你。”
孟灵面对墨礼撑起上半身，很严肃的再次拒绝“明天你不要去。”
墨礼侧过脸注视着孟灵，室内太黑暗，表情孟灵看不清，只听见墨礼声音温柔的“不怕的。”
孟灵突然就感觉很难过，那种被人放在心上照顾的很好时突然就会生出来的委屈。
墨礼似乎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不对，撑起身靠在床头“怎么了？”
“没什么。”孟灵极力的稳定声音，不想让墨礼认为自己的情绪莫名失常。
墨礼伸出手握住孟灵的手腕“是和家里有矛盾了吗？”
孟灵不想让自己突然来的情绪影响到墨礼，深呼吸缓缓吐出缓解着情绪，在黑暗中把呼吸声压的很低，甚至把心跳声衬的明显了些。
“老爷子叫我去肯定是我能做什么，不要多想。”墨礼没等到回复，接着说“而且我今年也不像话，没去给拜年，老爷子今天还开玩笑说要我明天过去，方便他给我拜年。”
孟灵还是没回话。
墨礼手放松，手指贴着孟灵的手臂划上了肩路过颈部停在脸边，指腹轻触没感觉到眼泪，才放下手要去开床头灯，却被孟灵拽住手“别开灯。”
“这回可以说话了？”墨礼还是软着语气，哄孩子一样问孟灵怎么了。
“我在猜爷爷在想什么。”
“猜到了吗？”
“没有。”
“那就肯定是生气我没去拜年。”墨礼扯过孟灵的被子，围住孟灵用了点力气让人躺下，掖了掖被子“睡吧。”
孟灵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拽了一点墨礼的被子在手里，安安静静的没再讲话。
梦里墨礼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对着孟灵摆了摆手告别，越走越远，孟灵怎么也喊不出声音，猛然惊醒，房间开着昏暗的灯，墨礼依靠着床头，借着灯光翻看着一本书。
感受到视线，墨礼转过头来看“口渴了？”
孟灵的情绪还沉浸在梦里，见到身边的墨礼一堆情绪涌上来，眼神复杂的注视着。
“做不好的梦了吗？”
孟灵不解。
“你的表情看起来既不甘心又委屈。”
“嗯，梦见我再一次没抓住机会，很无助。”
“只是梦而已，还早，你再多睡一会。”
“我怕它不只是梦。”
“怎么会，这不是醒了吗？”
孟灵手贴着墨礼在外的手臂，犹豫两秒揽过手臂到自己怀里，才抬眼看墨礼，墨礼表情如常，只是刚把书合上放在一边，又把书拿回来“你睡，我读给你听。”
墨礼停下读书声，看了时间，还在凌晨三点，今晚的时间仿佛过的格外慢。
被环抱的右手一直没动，墨礼在试图把感知从那只手抽离出去，但还是能感受到传来的温热，闭着眼睛就控制不住的回想以前，多久以前，从相识到相知用了多久，从无话不谈到身边无人又用了多久。
墨礼轻声叹气，人最愚蠢的不过就是重蹈覆辙。
“在想什么？”
墨礼没感觉意外，孟灵的呼吸太匀称不像睡着。
“想以前。”
“多久以前？”
“和你初相识。”
“那时候你性格更像个小孩子。”
“是的，你一直在照顾我。”
“我伤害了你。”
“是的，你说的没错。”
“对不起。”
“我接受。”
孟灵伸手紧握住墨礼的衣服领口，用力拉扯向自己，墨礼跟随着过来，相隔咫尺，墨礼手尽量避免身体触碰撑着床，看向孟灵的目光里皆是坦然。
“要闹脾气多久？”两人相对太近，孟灵每说一个字墨礼都感觉到呼吸袭在自己唇边。
墨礼下意识的吞咽，抬眼和孟灵对视“或许我们现在应该继续睡？”
“我没办法在那个场面不选择我的母亲。”
“我在场也会让你选择她，但是我不在。”最后几个字没有掌握好距离，两人的唇随着话音轻微触碰着。
孟灵呼吸加重，闭着眼似乎在考虑下一句应该怎么回。
“这不公平。”墨礼试图后退“我们应该站在同一持平线再来做对彼此有利的谈判。”
“怎么？”孟灵手上加了力气“怕你忍不住吻我？”
墨礼低头看孟灵的紧握的手，几根手指死死的捏在一起，伤口也在其中，当即放弃了挣扎，很真诚的回复“确实。”
孟灵只一眼就明白墨礼在顾虑什么，手的力气加重“以前这招怎么对你没用？”
“那时有苏荼。”
“我是该夸你还是？”
“我建议是夸赞我。”
孟灵手稍微用了一点力，心心念念的人便彻底无可退，孟灵轻咬着墨礼的唇，后者任由被如此这般，坚守了几秒阵地终还是有了回应。
孟灵松开手搭在墨礼的肩，墨礼趁机后退“睡觉。”
孟灵的眼里满含欣喜，笑着听墨礼加重的呼吸“我不会对你做过分的事情的，在我们没有彻底在一起之前。”
墨礼躺回自己的位置“你不一定。”
孟灵想争辩三分，在脑内一思考过，回了句“也是。”
床头灯被墨礼调到最暗，书整理好放在一边。
“不看了？”
“嗯。”
“我还以为那本书你拿起就可以不近女色。”
墨礼无可奈何的看向孟灵“这是讲阶级斗争的。”
“你不就是那个阶级么？”
“你可不可以后退到刚回国时的性格？”
“好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要适应才行。”
墨礼扯过被子遮过孟灵的嘴“睡。”
孟灵脸埋进墨礼的被子里“我很想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