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妈派了司机联系孟赫群过来接人，除夕凌晨的街空无一人，孟灵看着空荡荡的街景在考虑什么。
孟赫群醉意甚浓靠着椅背假寐，等着到了孟家，司机下车准备给二人开门，孟赫群睁开眼挥了挥手“去休息吧叔。”
“你们没聊？”
“没有。”
“我听说苏……苏什么？”
“苏荼。”
“我听说苏荼和墨礼早就分了。”孟赫群从口袋拿出支烟点燃，把车门打开散烟。
“是的。”
孟赫群一挑眉“你可真沉得住气。”
“我从未打算掺和在她们的感情里。”
“你这。”孟赫群突然没忍住笑出声，被烟呛的咳嗽。“我的妹妹啊。墨礼对你的喜欢程度，她可能都不知道，你只需要……”
“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嗯？”孟赫群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么肯定的说法“ok，年后和墨氏的合作给你来谈。”
“可以。”
注视着孟灵进了家门，孟赫群笑眯眯的像只机关算尽的狡猾狐狸。
墨让把餐桌收拾干净，回了楼上站在窗边吹风，手机振动，苏航发的消息问睡了没有，墨让打了视频回去，俩人只是安静的对视着。
苏航第二天要回医院值班，墨让早早的开车去工作室等着，出门前煮了两个鸡蛋放怀里暖着，等着苏航上车笑眯眯的把鸡蛋给苏航，温度刚刚好。
医院没什么病患，墨让就在苏航的医师办公室斜对面的椅子坐着，时不时抬头看看。
买中饭的路上顺便回家换辆车，总感觉开自己那辆超跑送苏航影响不好，墨礼的车相比就低调很多。
墨让进家门先和李安交代自己晚上不回来，要和苏航回去别墅那边住。
上楼直奔书房，墨礼果然在工作。
“妹妹啊，大过年的就别试图榨干自己，给身心一个缓冲的机会好吧？”墨礼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和我换个车，这两天不上班我想接送苏航，我那车太招摇。”
“好。”
“哦对了，苏荼工作室好几个社恐不想应对亲戚都回去工作了。”墨让说完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好。”
墨让眉头皱了皱，转到桌后看电脑上的文件，是去年和孟氏的合同书。
“年后和孟氏可有一大笔订单，但是根据去年年末原材料价格的上涨，我们得大出血啊。”墨让一想到要付出去的款开始心疼，心悸、心慌、难受。“去年因为大环境延期，年前才勉强完工，可之前的工程款还没下来呢。”
“资金周转有银行，这个无需操心。”墨礼调出文件示意墨让看“我按照现在原材料的价格做了成本核算，只是原材料价格上涨短期内不会停止，甚至预计仍有增长空间，所以他们接单也会根据这个考虑，我们很难预测他们会涨几个点。”
“这次的工程比较稳妥，只不过大赚小赚的问题。”
“不止，你没发现竞标时少了几家强有力竞争对手么？他们都是难以预测现在市场的涨势，不敢轻易接手，这三年起落太大，大多数人野心都磨没了。”
“嗯，这个我知道。”墨让把成本核算仔细的看“若是孟氏这次狮子张口，我们就只能换公司了。”
“换公司合作有风险，尽量不要。孟氏那边先让之前的负责人先去，不行我来谈。”
“我有点奇怪的预感。”墨让手把玩着车钥匙“我觉得孟赫群会指名让孟灵和你谈，要真是你们两个谈这个，就看谁心软。”
墨让把钥匙抛在空中又接住来来回回的，最后狠狠把钥匙握在手心，下定决心的开口“一定要站在咱们公司的位置啊，要有底线，无论如何也要赚点不能赔。”
墨礼听的略显无奈还是应了。
如墨让所料，采购部经理带着礼品登孟家门拜年，说起合同的事，被推三阻四，说原材料上涨等等，最后也没有一个有用的消息。
孟氏当然不急，原材料增长是整个行业的，没人能低价拿好货，墨氏一项重质量，怎么会临时换公司合作，只要不漫天要价，单子肯定跑不掉。
但是越久对墨氏越不利，公司开工第一天，墨礼拿着工程部的成本核算仔细翻看，还是让大秘联系孟氏约定了会面时间，
第二天早晨九点墨礼带着大秘和采购经理准时到达孟氏。
前台把人引到会议室，孟灵一身职业装，领口一丝不苟的扣到最上，原本总含笑的嘴角收了笑意，在主位站起身和墨礼握手“您好墨总，请多关照。”
“您好。”墨礼轻握对方的手，随后坐下。
俩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对于涨多少点争执不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俩人是初次见面，墨礼一向作风就是把预计的价格定的很死，谈判过程就是为了让对方同意，加一分都不可能。
俩人话语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剑拔弩张的低气压让身边人低着头直擦冷汗。
大秘对于墨让在工作上的做事风格最为了解，能谈这么久已经出乎意料，通常在墨礼据理力争不成之后必然是转身就走，没有下次。
这回不一样，果然大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
大秘抬眼看了一眼对面，虽然知道孟氏大小姐回来了，刚见面看见孟灵还想着看着很年轻没什么经验，这对谈判有利，但万万没想到长的这么漂亮，要价这么狠！
墨氏要是答应这个价格，只能小赚到可怜。
墨礼把报价写在纸上推给孟灵“各退一步，这是最后一次报价。”
孟灵看过，脸上有了点笑意“成交。”随后交代人去更改销售合同“合同还要等，墨总可否赏脸一起吃个午饭？”
墨礼第一次在谈公事上有这么大的退步，摸过手机低头看“不去。”
孟灵笑得更好看“您的员工也不吃吗？”
墨礼听闻侧过脸看，大秘和采购经理低着头摆弄文件。
孟灵见状叫秘书带人去吃饭。
“你们饿么？”墨礼问。
大秘第一次见到墨礼这么吃瘪，饿也不敢饿，俩人摇摇头“不饿不饿。”
墨礼看向孟灵，表情就是：你看，他们不饿。
孟灵注视着面前人一脸孩子气笑意更甚，“好好，他们不饿，那等签过合同去吃，好不好？”
墨礼听着这话不对，是顺着自己说的，但是意思不对，语气也不行。
大秘听着也不对，这孟总怎么这么……这么那个什么啊？
“不吃。”
“吃吧？”
“不吃。”
“吃嘛～”
“不，签过合同我还有事。”
孟灵收了工作态度，手撑着下颚注视着墨礼笑眯眯的“那你饿了就多喝点水。”
“要这么久？”
刚好职员回来在孟灵耳边耳语几句，孟灵听后询问“合同的一些需要确认，哪位去查看？”
大秘主动站起身，采购经理见墨礼没其他指示，跟着一起去了。
等着人都出去了，墨礼终于抬头看，孟灵才开口“我煮了饭带过来，去我办公室吃一点？”
“我不饿。”墨礼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可是我饿了。”孟灵的语气听着有点可怜。“修改合同也要时间，而且员工也要吃饭，墨总体谅一下？”
墨礼把手机装回口袋，跟着孟灵去了办公室，坐在会客区的沙发里自己拿了一瓶水喝。
孟灵把保温盒打开递过去。
“不用，我多喝水就行。”
孟灵没忍住笑出声“你今天怎么这么可爱？”
墨礼继续喝水。
孟灵过去墨礼身边坐，墨礼把瓶子盖好放着，孟灵夹了块紫菜卷送到墨礼嘴边“啊～～”
墨礼抗拒的身子往后仰“我……”
孟灵趁着墨礼张口拒绝，把饭塞进了墨礼嘴里，趁着墨礼还没表示不满，孟灵先开口“别生气了好不好？原材料涨幅不可控，我司接这个大单也是喜忧参半，你还对质量把控的特别紧，怎么也不会是之前的价格，是不是？”
“我知道。”
“知道还这么不满意？”
“我只是不该在生意上这么轻易妥协。”
“怎么？该继续我们墨总的谈判方式，一言不合转身就走，等着我仓皇失措的拎着礼品带着诚意登门道歉再谈合作吗？”
“也行。”
“我明白的，你和小让的苦心，同样的也会把最好的给你。”孟灵把筷子塞给墨礼，又把保温盒往前推了推“我说的不只是合作。”
墨礼吃着饭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