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从口袋里摸出来划开接听放在耳边。

“在忙吗？”

“我看见小让的动态，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我这今天很多山野小吃你要不要？”

“孟赫群把人家的小吃车买回来，现在在给孟梓做糖人，还没有做好。”

“你还好吗？”

“真的喝醉了？”

“我这里很热闹，又空荡荡的。”

“我很想……”

“我清醒的。”墨礼回。

手机对面没了讲话声，只有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在听筒中传来过去。

孟赫群最终做成一滩糖片，孟梓也不嫌弃，拿过来开开心心跑了。孟赫群喜欢孟梓的不行，单手把孟梓捞回来，拎着去放烟花。

墨礼听着那边吵吵嚷嚷还有烟花炸裂声，望着院子里沈河义一直在说着什么，墨让气的挥着手作势要打又没落下，苏航站在身后面带微笑的看，苏荼刚好转回身和墨礼对视到。

孟梓过来大声喊着什么，孟灵说了句话挂了电话，那边太吵，墨礼什么都没听清。

墨让拍了拍沈河义的后背，把人往屋里推了推。

沈河义挽着袖口接过墨让的工作转起了烤羊，墨让在一边指挥神采奕奕的。

苏荼还想要帮忙被李安推回来了。

“我认为沈河义真诚的道歉，会让你感受更好一些。”

“没错。”苏荼拿着李安递过来的热水杯暖手。“还是你会处理这些事情。”

“经验之谈。”墨礼随手打开电视，还没到除夕外面就烟花不停，过年的气氛终于回来了。

李安做了甜点叫俩人尝尝，

墨让急吼吼的回来拿起一块一口咬了大半，看了一眼烤箱里没有多少，又拿了一块装好留给苏航，找个柜子放了进去“这么好吃，千万别给沈狗吃到千万别给沈狗吃到。”

被李安一个眼神威慑住，笑嘻嘻的拿了个橘子又跑出去了。

李安无奈的摇头“你这个哥哥啊，再过十年也是这样。”

“是好事情。”

“谁家有个傻儿子是好事啊，要不是你在，这爷俩要吃多少亏。这些年啊，你担了多少事妈清清楚楚。”

“我爱你们。”

李安眼睛泛着泪，借口回了厨房。

墨礼很少和家里人说这些话，说完直接红到耳尖。

非常非常可爱。

墨礼感受到注视干咳一声“我，那个……”

苏荼赶紧收了目光“我没看到。”

墨礼用手背碰了下耳朵，滚烫的，什么就没看到。

整只羊被抬进来，沈河义满脸都是灰尘，墨让也指挥的累了，这么一套下来，两人关系倒是没那么差了，最起码墨让拿了自己两件衣服让换着，沈河义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衣服，被墨让给了后背一巴掌“行了赶紧的吧，我饿了。”

墨让手撑着桌子，一直拿面前的配菜吃，几次不耐烦的看楼梯，等着沈河义下来，右手拿着剔肉刀，左手端着酒杯“那祝酒词我先讲，都辛苦了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切了两盘羊腿肉分出去，又把羊排剔好，先给了苏航一根羊排，还没坐稳又提杯“本大厨的手艺越来越棒了吧各位？”

没等别人回，墨让嘿嘿嘿嘿笑的喝了一大口酒，随后又抑制不住心里发空。

明明今天很开心，心里却无措的不行。

墨让在桌子下握住苏航的手，用了力气，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抬眼望了一眼墨礼，妹妹正低着头不知道什么表情，该是什么表情呢？

苏航回握着，趁着众人品尝食物，凑在墨让耳边询问怎么了？

墨让嘴里含着酒，摇了摇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沈河义吃了烤羊便回去了，临走还是又道了歉。

墨均成和李安早就约了牌局，刚好沈河义顺路一起走了。

外面有烟花秀，离这不远，墨让拉着苏航站在院子里看了好久。

墨礼和苏荼整理好厨房在客厅沙发坐着，看着外面的烟花。

“过得真快啊。”墨礼开口。

“是啊。”苏荼随口应着。

墨礼侧过脸看着身边的苏荼，一切恍然如初，苏荼好像变了，又好像还是那个为了爱情固执的把自己拒之门外的人。

想到这墨礼嘴角挂了点笑。

终究还是不一样。

突然有些理解沈河义，明明哪都没差，又哪儿都不对。

“又要年长一岁了。”苏荼还是看着外面，却好像洞察了墨礼的想法。“十几岁以为我可以抛下一切仗剑走天涯，现在离三十岁那么近，我却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

“怎样算是安稳？”

“舒心吧。”苏荼终是没忍住转过身回望着面前人“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家洗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看部电影喝一杯酒，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就好。”

“那么难过吗？”墨礼喉咙干涩，目光如水般的温柔。

“不，不是你让我难过。”苏荼伸出手轻柔的触碰着墨礼的脸“昨晚是我认识你以后，睡的最安稳的一次，醒来不用被扑面而来的想法压的透不过气，也不会有复杂的情感交织冲击。我很抱歉，但是做朋友我会过得更好，更自由，更自我，更像活着。”

墨礼的表情有些茫然，她真的认为是不是自己退居到幕后，相处起来会让苏荼更自在一些，原来不是。

是自己这个人没给苏荼喘息的机会，自己把爱做的太仔细，以爱为名编织了一个密密麻麻的网罩紧了苏荼，可怕的是自己从未意识到。

墨礼放弃了挣扎，放松身体摔进沙发里。

苏荼没回头看，只是端坐着又看向外面。

两个人在同一空间，但不会再处于同一位置，这种清醒的认知让人难过的无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