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义翻看着部分手稿,表情很满意,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把手稿整理好放回去,又开始夸赞苏荼。
苏荼咬着饼干让沈河义打住“不不,不需要过多赞美,我知道我的画师都很棒。”
“我这是不吝啬赞美。”沈河义也拿了两片饼干“走吧?去吃饭?”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年后我想多休息几天,所以只能拒绝你了。”
沈河义无表现的很无所谓“那就多注意身体,那俩袋礼品都是补剂,按时服用。”
“好,多谢沈总。”
“太生疏了有点,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
“是,认识很久,百分之九十八的时间都在工作中并肩作战。”
沈河义无可奈何的笑“别的事情我也约不到你。”
“赚钱还不够?”苏荼说着已经拿起画笔准备继续工作,言外之意就是差不多了,不要再耽误工作了。
沈河义沉默了几秒钟,脑中想法迅速的翻涌,终是没忍住“我还要打扰你几分钟,就是有没有可能,年后我们可以约个会?不谈工作的那种?”
苏荼画笔顿了顿,刚说出一个字来,沈河义接着开口“经过工作的相处,感觉你似乎并不反感我,或许可以给个机会互相多些了解?我们都是差不多的人,工作上聊得来,生活应该也可以。”
“抱歉,我还是想以工作为重,不考虑感情问题。”
“不用这么急着回复,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年后的事不要年前先拒绝是不是更好些?”沈河义想尽量把气氛放的轻松一些。
“有些话确实可以模棱两可,这事不行,任何人任何时间我都会是这个回复。”苏荼放下画笔表情很正式“抱歉,真的不会考虑”
沈河义难得收起笑脸,有些失望。
苏荼站起来拍了拍沈河义的肩膀以示安慰“工作上该给的钱不要少。”
沈河义听笑了“公私分的清。”随后又深呼吸简单的调整了情绪“真的很可惜。”
“并不会。”苏荼去倒了杯水给沈河义“我并不是你看见的这样,倒退两年你的眼睛都看不见我,更不可能有交集。”
沈河义下意识就想起了墨礼“我不知道你两年前什么样,但是没有以前的你也不会成就现在的,所以这是撇不开的。”
“沈总说的没错。”苏荼以水代酒和沈河义的杯子碰了碰,喝了一口“既然如此就快请回吧,你已经多耽误了我十几分钟。”
沈河义有点后悔了,之前两人因为工作只能说是相互客气,但是苏荼忙的时候还会敷衍自己两句,话一说开,开始赶人了。
也好也好,总比不可能还给机会好。
出了工作室沈河义难免心情低落,到了车边注意到墨让的车开回来,和自己的并排停在一起。
墨让一脸交集似乎没注意到沈河义,车也没熄火急慌慌的跑下车回去工作室。
沈河义也无所谓墨让要做什么,只是直觉不太好。车就启动的慢了点,结果看见墨让扯着苏荼俩人一起往这边跑。
沈河义车窗降下来刚要讲话,墨让的车就冲了出去,差点撞上刚进来的车。
沈河义皱着眉看着车消失在视线里,拿起手机想了想又放下了,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别添乱。
墨让一身的冷汗,出了停车场几次危险超车,准备闯红灯被苏荼制止,墨让的车技好,但是不能这么乱来。
苏荼越安慰,墨让越难受。
墨让车开出没多久,就接到苏航的消息,苏妈打电话通知苏爸旧疾复发,苏航在医院找了医生一起守在急救门口,救护车已经过去了。
墨让赶紧调转车头回去接苏荼,俩人到了医院刚好赶上救护车停在急救门口,看见苏妈下车,墨让赶紧跑过去帮着一起推车,没到门口苏航带着人过去,握了一下墨让的手,来不及多讲跑开了。
苏荼搀扶着苏妈到一边坐下,苏妈脸色惨白,紧紧握着苏荼的手,久久不能言。
墨让就呆愣愣的在一边站着,安慰人他不在行,何况都不知道这次出事是否和自己有关,只能犯错一样站在一边。
苏妈很久才回过神般,看见在一旁的墨让,伸手叫来,嘴唇颤抖半晌,才说出苏爸在家打翻了杯子里的水,走路时摔倒了。
墨让听见这个说法也没办法放松,毕竟是爱人的父亲。
直到抢救室里传出苏航的哭喊,红灯关了。
墨让心猛的一沉。
苏妈赶紧站起,出来的医生摇摇头走了,苏妈一瞬间失了力气倒下去,苏荼用两手环住勉强搀着,墨让过来帮忙,俩人扶着苏妈坐下。
苏爸一直没被推出来,苏荼让墨让照顾苏妈,自己过去找人询问,确定苏爸没抢救过来,出了急救去联系人。
墨让被苏妈紧紧攥着衣服,心跟着一起疼,本以为苏妈会哭喊,却只是眼神空洞着流泪。
苏爸原本状况就越发不好,家里人都清楚,特别苏航是医生,已经提醒过几次苏妈要多注意。
苏爸娶了苏妈后这大半辈子着重来培养苏航,父子俩的关系也比别的家庭亲近很多。
苏航没叫别人帮忙,自己推着苏爸一步步走出来,苏爸被白单盖着脸,墨让还是感觉心惊。
苏荼联系了家里几位长辈,又联系了殡仪馆,把苏爸连夜拉了过去,三人坐着殡仪馆的车,墨让开车在后跟随着。
根据家里长辈的要求,苏爸需要在殡仪馆停三天,墨让又开车回去给几个人拿了一些外套买了水。
苏荼也没通知更多的人,马上天黑了,只先找了几个关系不错的亲戚,跟着过来守夜。
苏航一直在苏爸那跪着,俩人从医院出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到,墨让给苏航披了外衣,又在身边放了瓶水。
把车停在可以看见苏航的位置,忙里忙外的都是苏家的人,墨让就在车里坐着。
是苏荼过来拉开了车门,说着抱歉,太突然有些措手不及,没时间照顾到墨让。
又问墨让能不能联系一下附近的餐厅,订一些餐,晚上这些人需要吃宵夜,再买些酒,殡仪馆这边没供暖,喝点酒暖暖身子,要么这一晚上得冻坏几个。
墨让听第一句就开始联系餐厅,后面都是苏荼自己在念叨,像说给墨让听,又像说给自己。
墨让点了太多东西,餐厅经理连着交代后厨做,又叫适应生出去买,一个轿车根本放不下。
餐厅没人往这边送,大晚上走这荒郊野外的目的地又是殡仪馆,餐厅经理提出加小费也没人应,最后经理去外面打了一个出租车,两车装的满满当当,自己前面开着,出租车后面跟着。
餐到了,苏家几个大哥干脆去守夜人那借了张桌子摆在外面,天气冷还飘着点雪,几个人趁着菜的热气吞了两口白酒,身上才勉强暖了一点,苏家的也没对墨让有什么看法,婚姻这事,不合适不能硬来,现在年轻人格外看得开,都改口叫墨让为前妹夫,也不生疏。
半夜又有一家人哭喊连天的进了殡仪馆,人多起来光亮也大了,两家人聊聊天,时间过得还快点。
墨让没什么胃口,一直注视着苏航,这人跪到半夜一口东西没吃。
苏荼被大哥拉着语重心长的劝,又说你不吃,你妈吃的下吗?你得带着好,不能带着人难过。
苏荼端着份饭又夹了些菜放着,去哄着苏妈吃饭。
墨让交代经理买了几个电暖气,在苏妈身边放着,开着最大功率,苏妈手还是冰凉的。
直到苏航体力不支跪不稳,才被墨让和家里人搀起来坐着,苏航根本坐不稳,只能墨让在边上,让苏航靠着,苏航吃了几口东西,墨让才放下心,想起还没通知墨礼,已经快早晨发了信息过去,墨礼还是很快的回复知道了。
早晨陆续接到通知的苏家亲戚赶过来,因为是第一天来的人都是至亲过来帮帮忙送送花,晚点还要回去,苏荼一早就去和馆内人商量殡葬的事,苏妈在墨让的车后座休息。
墨礼带了一些简单的早餐送过来,交代墨让把吃的分了,自己又开车出去附近订祭奠的花。
苏航人已经缓过来一些了,吃了个包子喝了半瓶水,拉着墨让去招待前来的人。
墨礼去安慰苏妈,就这么一段时间没见,苏妈眼见着憔悴了不少,一见墨礼又忍不住掉眼泪。
苏荼刚好回来,看见墨礼犹豫了片刻才过来。
墨礼简单苏荼只是点点头,一起商量着苏妈睡会。
俩人并排站了好一会,墨礼只说出了句节哀顺变。
事情被苏荼安排的仅仅有条,墨礼问询了出殡的时间便离开了。
亲戚早晨来中午便回去了,下午陆续从外地赶回来一些,苏航带着墨让去机场接,又安排人住下,晚上带人出去吃饭。
本应该是苏航留在殡仪馆,但是苏航的状态实在不行。苏荼不放心他继续在这边,让墨让载苏航和苏妈走,苏妈的亲妹妹从外地赶过来,让俩人住一起,苏妈心里还能有些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