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痛觉传递到大脑前，神识便已察觉到了心脏的破裂，即便龙渊有刻意留手，但神剑自带的向外不断辐射的灵力依旧轻易地湮灭了初曦半边的胸腔，露出骇人的空洞。

回文……

神识依照多年刻录下的反射对更进一步的伤害展开规避，在身前迅速引爆了一小簇阳焰，靠着爆炸造成的威能拉开两人的距离，同时消耗灵力释放回文对胸腔的破损和被阳焰波及到的身体表面进行恢复。

血肉从周围的空间向破损的区域聚集，就像是倒放一样，有些骇人，但恢复效果极佳，与受伤前没有半点差距。单纯在恢复这一方面就能做到如此，回文虽然名字奇怪了些，却也不愧为是天才剑修谷剑绝独创的天阶功法。

“表现的不错，虽然浪费掉了大量灵力，但成功避开了刚才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很好，在战场上，哪怕一丝的受伤都要想办法恢复，无论是战斗还是逃跑，身上的伤痕都会不断扩大你与对手的差距，并在最后决定你的命运。”

从阳焰修复世界裂隙时，龙渊便猜测到了阳焰的性质，即便好奇也不会狂妄自大地硬接下这一招，早在察觉到异种能量的聚集便提前抽剑撤回，并没有被阳焰的余波伤到。

初曦没有接话，观察着龙渊周围灵气的波动，并试图捕捉些微的命线，来找寻胜利的渺小可能。

只是龙渊并没有给初曦观测的机会，人智之剑除了提高持剑者的计算力之外，还会对持剑者周围的一切进行自动计算与隐藏，那些初曦能够观测到的早就被人智之剑刻意干扰甚至诱导过了，即便能够观测到也不过是落入陷阱。

不过龙渊现在把境界停留在元婴初期，人智之剑并无法完全发挥它的性能，无法完美地构造出信息陷阱，被初曦观察一会儿便看出了其中的不自然，知道信息早就被修饰过了，也就只能放弃计算。

“在战斗时不断地侦查是胜利的第一要义，但你的敌人也并不会任由你去侦查，各种隐藏各种陷阱是遍布在信息战中的棘刺，记住，即便不前进也不要莽莽撞撞地扑到那些棘刺上。”

龙渊轻松地甩甩剑，剑气在空中划出灿金的轨迹，或许全十三洲也只有她能这么随意地对待神器吧。

“如果观测不成立的话，那应该怎么做？”

初曦难得地开口道，龙渊看似随意，却是一点破绽都无法找到。

“你这小家伙倒是天真，你这么问你的敌人，他会回答吗？”

初曦老实地摇摇头，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初曦问出这话来，自然是能想到龙渊会如此回答，也自然能猜到龙渊不止会这么回答。

“不过嘛，我现在是在考验你，也可以说是在培训你，你这么问了，我也会告诉你怎么做。只是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就是了，毕竟我的眼睛是能够看穿一切的。”

龙渊指了指自己金色的龙眸，那是从大妖羲身上挖出来在最本源的龙眸，可以通过大妖羲的权能看见任何生命的命线，且并不会被任何干扰手段遮蔽。

龙渊的话听上去有些炫耀的意思，尤其她是对天生看不见的初曦说的，但实际上她的语气却有些落寞，大概这双眼睛也为她带来了什么不可改变的命运吧。

“你知道直觉这种东西吗？”

龙渊话题一转，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初曦有些勉强地跟上了她的脑回路，点了点头，有些明白她想要说什么了。

直觉，这个词在青洲和龙洲的解释并不相同。

在青洲，直觉往往被解释为一种天赋，往往那些所谓的天命之子都会拥有很好的直觉来帮助他们得到更多的机缘，甚至有些门派会专门挑选出直觉高超的弟子给予他们与资质更高的弟子相同的资源。

而在龙洲，直觉却是在几千年前便经历过多位学者的研究，分析出了直觉的本质。

直觉是在人族进化初期与神识同时演化出的机能，只是神识的效果要明显强于直觉，因此直觉并未经过时间的强化与特化，在人族中呈现较为分散的存在。有些人生来几乎一点直觉都没有，有些人却能凭借直觉抓住万分之一的机遇，成为修仙界的风云人物。

而直觉的具体解释则是一种随着血脉传递的记忆，却也不是真正的记忆，而是被压缩为一种潜意识，在遇到与先祖记忆相似的情形时便会激发，引导意识进行正确的选择。但由于信息的不完全相同，直觉所做出的决定也并非永远都是正确的。

关于这方面，初曦自认为有着很强的直觉，就像是被人植入了一万年的压缩记忆一样，常常会有一种既视感出现，而且在术法的学习上也会很快掌握，就像是曾经学习过一样，否则以初曦这一身符命丹器等齐全的造诣没有个几百年是不可能做到的。

只是为什么龙渊会知道这方面的事情？

初曦有些疑惑，龙渊的种种行为都表明着她对自己有着非常深的了解，甚至一些初曦也摸不清楚的事，龙渊都像是有过了解一般，但她对自己又不是那么了解，只知道个大概。

这种感觉，就好比是一个人知道一棵树的种类和生长习性，却从来没有见过那棵树一样。

只不过，就算初曦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龙渊大概率也不会像初曦解释为什么，她大概也像是归墟教那样，但又与归墟教不一样。初曦的直觉告诉初曦，龙渊会是站在她这边的人。

“好了好了，你看来已经明白了，那么便继续吧。”

虽然初曦有些走神，并没有完全明白，但龙渊却并不这么认为。手中神剑一抖，气势便又变了一番。

“开元之剑·龙渊，第三重解放！此为开拓希望的信念之剑，一切不可能之事于此剑下皆为可能，一切可能之事于此剑下定格为必然。碰触大道吧，创造世界的新生之光。”

绚烂的光幕展开，和之剑所奠定的概念之世正在被填写，扩张，大有笼盖第四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