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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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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的时间过得很快,无非就是听讲,写题,然后下课趴在桌子上睡觉,循环往复几次,时间就一点一点地悄然流逝。

傍晚,夕阳西下,日落的余晖洒在地面上,那么美,好像只有梦境中才能看到这样一番美丽的光景。

秦莜竹走出校门,妈妈站在校门口,安静的等着她,晚霞将她的发丝染成金黄色的,几缕白发也不是那样苍白哀伤了,在夕阳的衬托下显得熠熠生辉。

秦莜竹走到了母亲身边,母亲伸手就要替她拎着书包,却被秦莜竹躲开了:“没事,我背着吧,不沉。”

路上时不时会有同班同学走过,笑着和她打着招呼,妈妈感慨着:“小竹有这么多好朋友啊?”

“嗯。”秦莜竹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我有很多好朋友……吗?

秦莜竹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后回过神来:

没错,我有好多好多的好朋友。

好多好多很要好的朋友。

秦莜竹跟着妈妈回到家,母亲去厨房做饭,秦莜竹把书包扔下,对着厨房喊道:“妈,我到公园溜达一会儿去。”

厨房里传来妈妈的声音:“嗯,好,早点回来。”

“知道了!”秦莜竹抬脚向门外走。

当她来到公园的时候,夕阳更沉了一点。

季欣早早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阳光从天边斜斜地照过来,照在长椅旁边的茉莉树,又透过那棵树的树隙照映在那本《百年孤独》的书页上。

她用手指捏着《百年孤独》的书页,低头看着书里的故事,柔和的夕阳描摹着她的侧脸,几缕发丝被阳光照映得闪闪发光,显出几分恬静和温婉。

六月初,正是茉莉花开的最茂盛的时期。阵阵茉莉香扑鼻而来,淡雅,朴实无华。

秦莜竹默默在她的身旁坐下,看向了正在被季欣翻页的《百年孤独》。

季欣习惯性地把书递给秦莜竹,抬头去看一旁枝丫上正在盛放的白色茉莉花。

秦莜竹接过书,看到书的一刹那却蓦地愣住了。

那本书的书页上赫然写着:“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要用寂寞来偿还。”

秦莜竹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些犹如水波一般破碎的画面……

她下了公交车,一个女人追了上来,她的脸似乎被层层迷雾遮住,看不清楚。自己似乎和她聊了什么,在那个女人走后,她继续走去,却看到一朵白色茉莉花迎风飘落在她指尖,然后绽放。

……

“嘿,怎么了?”季欣在一旁晃了晃她。

“没事。”秦莜竹摇摇头,好一会才回过神,眨眨眼又继续埋头看书。

看书的时间一如既往的快,当阳光照在书页上又慢慢滑落下去,在天空的东面,夜色渐渐升起来,几颗星星若隐若现地挂在天边,她们的影子又被悄无声息地拉长,秦莜竹就知道——她该走了。

秦莜竹站起身把书递给季欣:“我该走了。”

季欣点点头,温柔着笑道:“嗯,你确实该走了,你不该在这里停留的,快醒来吧,不要被梦境困住。”

秦莜竹有一瞬间的迷茫:“什么?”

“嗯?怎么了?”

秦莜竹似乎从大脑混沌的状态中脱离了一点,变得有些清醒了,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没事。”

“行,那我走了!”季欣点点头,抱着那本《百年孤独》跑回向家的方向。

她连头都没有回,就这样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秦莜竹想了好多,但始终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如影随形的窥视感和力不从心的被动,她始终想不明白季欣那段话是什么意思,仿佛和真理只有一层膜的距离,但始终无法戳破。

回家之后,秦莜竹也是匆匆吃了几口就离开餐桌,在睡前洗漱的时候,秦莜竹忽然发现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扭曲,镜子中的自己也像蒙上一层雾气,朦胧,虚无,看不清样子,像是隔着的不是镜子,而是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来自更高的维度。

秦莜竹没有在意这些,只是擦了擦脸,转回卧室,瘫在床上呼呼大睡。

“铃铃铃……”半夜,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秦莜竹迷迷糊糊地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喂?”秦莜竹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哑声说道。

似乎是电话故障,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带着些许电流声:“小竹,我是爸爸,你快醒醒,别被梦境困住,对不起,爸爸爱你。”

秦莜竹一下子就清醒了,困意立马消失不见,背后冷汗直冒,手一松,电话机的听筒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哐当”的响声。

“咚、咚、咚……”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紧随其后的,是父亲关切的喊话声:“小竹?怎么了?”

秦莜竹留了个心眼,强忍着心中的害怕,皱着眉头道:“没事,不小心把东西碰掉了。”

“哦,那你小心一点啊。”外面男人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只留下了一片寂静。

秦莜竹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固定电话,低声道:“喂?”

沉寂良久,秦莜竹才发觉对方已经挂了。

秦莜竹想要回拨过去,在拨去的时候,秦莜竹震惊的发现:这个固定电话的电话线早就被剪断了。

秦莜竹这个唯物主义者的世界观有些崩塌,秦莜竹小心翼翼地走到床沿坐下,拿起自己的手机怀着一丝希冀拨了过去,果不其然——这个号码是空号。

这都他妈的什么事儿啊?!

秦莜竹又躺回床上,用手背挡着脸,又思索起来电话里那个“父亲”告诉她的那句话。

不知不觉,那位“父亲”的话又渐渐与季欣相重合。

“小竹,我是爸爸,你快醒醒,别被梦境困住,对不起,爸爸爱你。”

“嗯,你确实该走了,你不该在这里停留的,快醒来吧,不要被梦境困住。”

“……”

一切的一切在最终……又和她脑海中的幻境所重合。

……

“爸爸是超级警察!超级警察要去抓小偷啦!小竹在家要听妈妈的话哦!”

“爸爸走了啊!”父亲一如既往地站在玄关处说道。

“嗯,知道了。”秦莜竹心不在焉地回复着,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偶像剧,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父亲习以为常地点点头,转身,出门。

谁也没想到,他转身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

“好闻吗?茉莉花味的。”

“嗯,很好看,我也很喜欢。送给你了!”

“我要你记得,茉莉的谐音是莫离。”

……

那些被看似删除的记忆,却被秦莜竹深深地烙印在心脏之中,永远也无法将它们彻底消除痕迹。

这些记忆又怎么可能删除?

那一帧帧,一幕幕都是她幸福的从前,也是……如今不敢直接面对的噩梦。

那些被暂时隐藏的记忆被解开了封印,如潮水般汹涌向她袭来。

秦莜竹足足愣了半分钟才缓过神来,随后忽然感觉嘴角咸咸的——她哭了。

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扭曲,渐渐消散。

但她没有管这些,她发了疯似的推开卧室的房门,跑到隔壁父母的房间门前一下又一下地砸门。

“怎么了小竹?”父母的声音响起。

“爸!爸!开门啊!爸!”秦莜竹一下又一下地砸门,声嘶力竭地喊着。

忽地,门开了。

父亲站在门前有些担忧:“做噩梦了吗?”

秦莜竹没有说话,只是泪流满面地抱着他。

父亲没再开口,只是任由她抱着,轻轻地拍拍她地背,安慰着她。

时间在此时被无限拉长,周遭安静的可怕。

“爸,我该走了。”秦莜竹站在门外,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平静地对父亲说道。

“好。”父亲似乎要有预料,只是点点头。

他们父女只是隔着一个门框。

但真的只是隔着一个门框吗?

秦莜竹转头一看,母亲不知为何,早已经僵在原地。

“没事,她没事,”父亲一把揽过母亲,“你去找季欣吧。”

秦莜竹愣了一下,随后释然地笑了:“嗯。”

秦莜竹冲出家门,披着满天星斗向季欣的家跑去。

可是……周围的路灯,脚下的马路,街道旁的建筑怎么都越来越模糊不清了啊?秦莜竹跑着,视线逐渐模糊。

再等等,再等等啊!再给我一点时间,至少……至少让我再见她一面啊。

可是时间不等人,周围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再睁眼时,她从梦里醒来。

梦醒了。

她面对着的只有昏暗的房屋,遮住光线的窗帘以及满地的灰尘。

彼时,她已经泪流满面。

系统提示音十分讽刺地响了起来:

【恭喜玩家秦莜竹完成支线任务:去这层楼道的最后一间房呆满半个小时,奖励玩家秦莜竹15积分】

恭喜你妹。

秦莜竹深呼吸,开始调整自己的情绪,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半分钟后,秦莜竹平静地从地板上站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还被梦魇困住的几人有些头疼,决定使用物理唤醒。

对不住了,各位。

一分钟后,穆寻雁、李迟迟、夏浅陌都揉着手上刚刚被秦莜竹拧紫的地方面面相觑。

秦莜竹讪讪道:“对不起,我也是不得已的。”

众人:“……”

【恭喜玩家穆寻雁、李迟迟、夏浅陌完成支线任务:去这层楼道的最后一间房呆满半个小时,奖励玩家穆寻雁、李迟迟、夏浅陌15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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