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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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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自己正在做梦吧。

游梦龙坐在床褥之中,恍恍惚惚地看着桌上那盏摇曳的灯火。

如果不是做梦,上天怎么会舍得给予他如此厚重的恩赐。

他怎么敢,真的伸手去接下那恩赐?

他怎么敢?

*

高烈兴高采烈地上床睡觉去了。睡前摸了摸从单衣的衣领中蔓延出来的那一缕凸起的痕迹。脸颊忽然莫名其妙地热了起来。

这道疤痕,被除了自己的指尖以外的皮肤触碰到的刹那。

记忆突然通过触觉复苏了。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迷宫中,她的下颌被男人的手掌覆着,浓郁到让人头晕目眩的白檀香味将她紧紧地缠绕起来。

“会很疼,但不会要命。你要装成被我杀掉的样子,我之后会带你出去。”

温热的吐息在她的耳边萦绕着,让她从脖根开始发热,热气一直蒸腾到她的脸颊,灼烧着她全身上下最为敏感的皮肤。

她来不及思考,就乖乖地点了点头。接着,痛彻心扉的感觉从身后传来。她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剧烈的疼痛。

甚至说不上来这种疼痛究竟源自哪里。是腰,还是肩胛,还是脊背……

“对不起……对不起……”呢喃的声音渐渐模糊了起来,她意识到自己倒在了冰冷的地面。

疼痛明明已经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绪,可她发现自己还有余力去感受这个漆黑的世界。

就好像闻人无恙曾经说过的一样,当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其余的感官就会变得格外敏锐。

白檀的香味中混入了很淡很淡的血腥味。她还为此感到不可思议——那么疼、那么痛,她应该闻到又浓又腥的铁锈气息才对,这样的出血量,究竟对不对得起她所经历的痛苦?

“龙儿,你在玩什么把戏?”低沉得几乎不像是女声的女声响了起来,在高烈听来无异于平地响起的惊雷。

“你是想学那猫儿,捕到了老鼠还不愿给它个痛快,非得看着它活着受折磨是不是?”

“大人——”

“你究竟是从哪里染上了这种习惯?当年的那个女医,你也是这般磨磨唧唧,如今还敢在我面前故技重施?乐阳郡主,你对待女人,还真是温柔得让人意外。”

“不是的,大人……”

高烈觉得身体在渐渐变冷。并不是因为血液的流失,倒不如说,因为那把将她贯穿的凶器依然留在她的体内,那些涌动的液体并没有机会带走她的体温。

是冰凉的地面,和身后那道冰凉的气息。

或许那个人是真的想要救自己的,可是未能如愿。

高烈如此鲜明地感受到,自己已经离死亡不远了。因为死神就站在她的身后。

“大人,不要!”

噗!

叽——

阴冷的空气中冒出了两个奇怪的声音,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噗、噗、噗、噗——

高烈觉得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那只是一个正在遭受诅咒的稻草娃娃,被尖锐的利器一遍一遍地穿透。

不要紧的……反正我只是一个……就算死了,也不会影响大局的……皇子罢了。

这是她在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的想法。

高烈原本已经睡下了,但在记起这件事后,又像一具复生的僵尸一样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直让她如鲠在喉的那件事,竟然只是她记忆的漏洞。她以为游梦龙杀死她一次,可实际上他并没有。他没有要杀她,他甚至试图冒险从左知如的眼皮底下救她。

她为什么会忘记掉这么重要的事?

他于她,竟纯然只有恩情。

可是为什么?

高烈又直直地倒回床上,郁闷而快乐地将被子拉过头顶,被子底下是夸张到有些吓人的笑脸。她好想立马跳到游梦龙的床榻上,压着他的身子逼问他,她与他不过萍水相逢,他为什么要救她?

忤逆左知如的意思,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也许游梦龙身上不计其数的伤疤,有大半都来自这个变态女人的体罚。更何况他的身上还被种着蛊。

他私心救她,最后会落得怎样的下场?是被鞭子打得皮开肉绽,还是被蛊虫钻心蚀骨?

他知道暴露的后果,却还是选择救她。

为什么?

高烈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永远无法从那个男人口中获得答案了。但她的心却因为他在另一个时空的举止,而感到一阵阵酸楚的甜蜜。

她甚至开始想象,自己之所以生来就要扮演一个男孩,就是为了在这个年华与扮演女子的他相遇。

他们分明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她没有轮回转世,就是要去修正前世他们没有在一起的错误的命运。

怀着这种一厢情愿的自我诠释,高烈比预想要快很多地坠入了梦乡。

次日早朝,高烈精神昂扬地站在太傅身后,那状态或许太过异样,连一向镇定沉着的高拨云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皇长子殿下。”

“哥!”

散朝后,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地叫住了她。

高烈回头一看,右边是冬官官司江行,左边是皇太女高炽。

“怎么了?”她喜气洋洋地甩出一个通用的回答。

“哥,你不会是因为要成亲了,所以才兴奋成这个样子的吧?”高炽当仁不让地率先霸占了高烈身侧的位置,搂着她的胳膊,半是调侃半是嫌弃地问道。

高烈挠了挠耳根,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羞怯的表情:“差、差不多吧。”

高炽立刻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高烈将她从自己身上给撕扯下来,转头去看江行:“江官司又是因为什么事?难道是之前的审核工作出现了纰漏?”

只见穿得如同鸦羽一般的冬官官司皱着眉,嚅动了一下嘴唇,最后看着面前这对打打闹闹的兄妹,摇了摇头:“没什么。殿下的工作完成得很好。”

“那是自然。”高烈不要脸地扬起脑袋,但很快就被高炽拉着离开了。

江行看着渐行渐远的两条身影,半是无奈半是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额角。

这究竟是怎么了?他叫住皇长子,原本是想做什么来着?总记得有件事犹豫了许久,终于决定告知于他,可话真的到了嘴边,却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乐阳医官吴连翘,是经由宰相左知如的手,才被转调进京。

左相清廉洁白、大义当顶,否则当年不会力排众议,为他这一小小的西北太守劈荆开路,助他清算银边、西柳那盘根错节的地方势力。

像她这样一人之下、日理万机的大人物,为什么会在意这样一个小小的医官?

江行凭借他那执掌冬官署的敏锐直觉,感知到这其中必定牵扯着什么事故。更糟糕的是,他有另一种直觉,那便是此间涉及的绝非什么好事。

若将此事告知皇长子,以他的脾性,或许会一时兴起地深究下去,然后挖掘出什么不得了的朝廷隐秘出来,到那时,左相将如何自处,而他江行又该如何自处?

他做事向来讲究问心无愧,不仅要无愧天地、无愧良心,更要无愧律法、无愧秩序。若是让他发现什么肮脏龌龊的勾当,即便对方曾经于他有恩,他也自问能够公正不阿地以律法审判之。

可如果那个需要审判的人是左相呢?

他发现自己之所以能够信誓旦旦地做出大义灭亲的承诺,是因为他确信自己的鳏父绝对不会做出违背律法的行为,是因为他确信自己深深信赖着的那位大人是不容置疑的清官。

一旦这个前提发生动摇,他便无法决断。

如此,就应该排除会让这个前提动摇的因素。

*

“这次的第一怎么是一个男孩?恐怕难以服众吧。”

“这孩子倒是有才能,可惜生错了性别,不然恐怕前途不可估量。”

“若不是看在先生的面子上,我也不会收下你,只想提前告诫你一句,日后嫁不了人可别后悔——既然入了我的门,便要做好无论再难的路,也必须走下去的觉悟。”

“嗐,一个男人能干什么。宦海浮沉,迟早被吃干抹净,不如急流勇退,回家相妻教子。”

“就因为他是个男人,所以才没办法做好,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

“把江行的名字去掉,这种事,他就别来掺和了。”

“江太守,我看了你递的折子。此事,我愿助你一臂之力——”

在无数质疑和劝阻的声音中,有人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毕竟,一切,就是从那一刻起发生了转折。

*

下朝之后,皇帝照例回御书房处理未在朝堂解决的事物,而皇长子像一条尾巴似的紧随其后,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御书房之内确实有先客,但也不算客。是新上任的内卫齐思乐。

高烈知晓齐思乐为人,因此对他毫不避讳,虽有要事相商,也没有使眼色让他出去,只是大大咧咧地坐到了高拨云的桌案前。

“母上,儿臣有件大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早日告知为好。”她神神秘秘地凑到承永的眼皮底下,一边悄悄地扫视着摊在桌案上的折子。

高拨云头也不抬:“有什么事能比你要下嫁乐阳郡主还大?”

高烈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道:“宰相左知如有私通外敌之嫌,兹事体大,望母上早日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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