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敏妃在上朝时,提出了一条治国良策,帝大喜,决定当夜召幸。
彼时,夜已深,但人不静。
经过小花园时,侍卫抬着御辇不疾不徐地行着路。
突然,一个闪着银光的东西飞了出来。
长剑破空而来,侍卫们不约而同地软了腿,跪在了地上。
这冷不丁的变故叫皇帝措手不及,飞出御辇的时候,她还没回过神。
不过皇帝也没摔着,腰间横着的铁臂把她禁锢得什么都说不出来,连气都喘不过来。
“侍卫们都太弱了,陛下受惊了。”武赢妃一脸淡漠。
李萌曜:……这难道不是他的错?!
无故被捉弄一通,还差点出了丑,皇帝心里很生气,一把推开男人,正要斥责,就听对方幽幽道:“是我的错,没认出是陛下的御辇。”
“哼,你以为我信?”
“毕竟有四个月没近距离接触陛下,生疏也是难免。”
“……是我冷落爱妃了。”李萌曜面上讪讪。
“那陛下愿随我走吗?”
“这……文敏妃今日献上良策,我得去他那儿。”女皇不好意思地说道。
“文妃,呵!”
望着男人冷峻的侧颜,李萌曜一时说不出话来。
武赢妃正色道:“我觉得边境线还能再往外延长些。”
啥?
这是又想打仗了?
皇帝郑重其事道:“战事非必要不起,毕竟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那陛下就忍心苦了我?”男人面色阴沉。
“……”
“没有战事,陛下眼里就只看得到细笔杆!他们除了嘴上功夫,还有什么能耐,能扩张陛下的版图?”
李萌曜正要反驳,男人又愤愤不平,“之前的战事,陛下没让我参与,下一次,陛下必须要点我,否则空有一把好剑,入不得好鞘,算什么男人!”
月光下,皇帝木着脸,望着不远处舞剑的男人。
“陛下别这样看我,空有一身力气却不能往陛下身上使,只能瞎折腾。”
李萌曜:……
急需见她优雅的文妃。
望着匆匆离开的皇帝,武赢妃手里的剑挥得更用力了。
好好的小花园,大小不一的草皮横七竖八地交叠在一处。
床帐悠悠晃动,文敏妃毫无保留地向皇帝展示着他的本事。
“咚咚咚……”雷鸣一般的鼓声轰然炸开,接着便是一阵连绵不绝的响动。
床没动静了。
皇帝龙颜大怒,命人去查。
不一会,随侍来报:“是武胜妃在擂鼓,说是为鼓舞士气。”
“胡说八道!”
李萌曜十分恼火,这些个武妃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一天到晚净说荤话,什么鼓舞士气,他这一鼓……
皇帝看了看倒在她身旁一动不动的男人,心下一沉。
“武胜妃说,如今虽战事已定,却也不能耽于享乐,还需居安思危,未雨绸缪,为下一次战事做准备。擂鼓能振奋人心,是一项至关重要的技能,作为战场上的将军,将士们的表率,更应擂得登峰造极。”
皇帝愣住了,武妃里,居然有会说成语的?
皇帝心里的怒火一下就散了。
毕竟宫里,实在找不出一个文武双全的男人呐!
宫墙外,武胜妃对着文灵妃点了点头。
这二人是亲戚,在争宠这件事上,向来志同道合,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一夜的鼓,确实振奋人心,这不,第二夜,皇帝就迫不及待地来找武胜妃了。
皇帝宠幸武妃,素来是宠一日就得歇个三两日。
一听这个消息,文妃们都坐不住了。
夜里,女皇途径一凉亭。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今北方洪涝……”
李萌曜:朕不该这时找乐子。
“业精于勤荒于嬉。”
“回宫!传工部尚书和户部尚书!”
似才听到外面的动静,亭中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是兼任工部尚书的文成妃,后面是户部尚书文灵妃。
哎哟,李萌曜心想,巧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之后,皇帝返程,跟随其后的文灵妃望着身后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宫殿,心想,道不同不相为谋。
肥水只流自己田。
对此一无所知的武胜妃正坐在浴桶里把自己往死里搓。
可即便快搓掉一层皮,还是不及文妃那些小白脸。
武胜妃正郁闷着,又听随侍的禀报,脸一下就绿了。
“狗日的,居然有人敢截老子的胡?谁啊?看我不打死他八辈祖宗!”
随侍:“……您亲戚文灵妃。”
同一个祖宗……
“还有文成妃。”
这个和他没关系。
第二日
皇帝召幸的是文成妃。
经过花园里的一个池塘边,皇帝猛然听得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谁在那里?”
在她惊疑的目光中,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从池塘里站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武胜妃:“我一身火热,不泡个几夜泄不了。”
皇帝默了默,然后道:“过犹不及。”
武胜妃皱眉,“什么意思?”
……
皇帝没好气道:“池水冰凉,久泡伤身!”
男人不以为然地哼了哼,“心都被伤了,还怕伤身?”
李萌曜这才想起昨夜放他鸽子一事,一时有些心虚。
她咬了咬唇,在心里斟酌一番,看着男人,徐徐伸出了手,“我给你暖暖。”
武胜妃心一喜。
李萌曜交代侍卫,“去告诉文成妃,明日我再去他那儿。”
武胜妃嘴角的笑容一垮。
明日?
哼!
他可是武妃!
皇帝临时爽约的事情传到文成妃那儿时,他正在作画。
一听侍卫的禀报,手中的羊毛笔登时就捅穿了纸。
明日皇帝还能来?
武妃那些浑人,但凡拿住机会,哪个不会瞎折腾?
若是别人,他定要报复回去,可武胜妃……
昨夜还是自己先坏了他的好事,他也不好再与他相争。
文成妃只能忍了这口恶气。
但他忍得了,旁人忍不了!
文敏妃首当其冲。
休养了两日,他总算恢复了过来,但想起那夜陛下惊愕的目光和后来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就恨!
恨它萎靡的模样,更恨害了他的小人!
他恨不得抡起大刀把那坑人不眨眼的武胜妃给活剐了!
可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刀这玩意儿,他也是拎不动。
但就算他力气不如人,也得叫武胜妃知道他虽文弱,却也不是好惹的!
这几日,他一直让人盯着那狗东西的动向,可算让他逮着了。
哼,他要以牙还牙!
床架子嘎吱嘎吱地叫着,武胜妃擂鼓擂得正在兴头上,延绵不绝的“啪啪”声,听得殿外守夜的随侍面红耳赤。
皇帝一脸潮红,闭着眼睛任人摆弄,情到深处时,不住地颤抖,武胜妃越战越勇,动静愈发地大了。
连绵不断的粗喘伴着不绝如缕的娇吟,混着床架子不堪重负的“求饶”声和错落有致的“鞭挞”声。
宫殿里,爱得热烈且用力,宫殿外,文敏妃也很用力。
整整两个时辰,七根弦断得只剩一根,那里头的动静还没停。
什么东西!
鼓擂一声,他就软了,如今他把弦都弹断了,里头还没完!
什么破琴!
文敏妃以为是琴声太轻,传不进里间,却不知,里面的男人听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这点动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武胜妃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从前在战场上枕戈待旦的时候,每每想皇帝想得睡不着。
大大的帐篷里睡了许多的男人,但他小小的帐篷却只想睡一个女人。
很多个夜晚,战鼓擂起的时候,他都是带着一身的火气去杀人。
他不砍个百八十人,它都平静不了!
所以文敏妃弄出的这点动静,根本影响不到他分毫!
哦不,还是有影响的。
他突然想起皇帝总爱与文妃坐在一起弹琴,他硬凑上去,往往被皇帝嫌弃对牛弹琴……
一时间,床架子叫得更嘶哑了。
李萌曜抑制不住地吟哦一声,想要推开身上这头突然发疯的公牛,不想人牢牢地桎梏住她的手脚。
“你大胆!”
“我哪儿都大。”
“你滚蛋!”
“正滚着。”
李萌曜心里那个气啊,也就是他在上头,她被压得动弹不得,若换成她在上头,眨眼就把他揍得鼻青脸肿。
没看文妃们,个个被她制得服服帖帖的。
不过,他们似乎没有那种让她忍不住想揍的能耐……
这头,文敏妃气得抓狂,那头,文灵妃急得不行。
文成妃侍寝的日子往后延,排到下一个侍寝的他也不免受到连累,要中间谁再立个什么功,或者皇上干脆忘了他,他想侍寝,得等到猴年马月!
文灵妃拿出毕生所学,连夜为太后抄了一沓经书。
作为文妃,他写得一手好字。
在众妃中,算是凤毛麟角。
若单和武妃站一处,那就是鹤立鸡群!
陛下孝顺,每日都会向太后晨昏定省,他去给太后送手写的经书,皇帝看到他的真心,说不定晚上就……
他也不算插队,若非有人从中作梗,本就该轮到他。
后知后觉的文成妃:……
两个狗东西!
不愧是同宗!
坏到一窝里去了!
不过文灵妃终究没能和陛下一个窝。
因为武胜妃太能折腾,把皇帝折腾得看见妃嫔就腿软,是直接放了敬事房的假。
陛下不翻牌了!
对此,武胜妃很高兴,这证明了他的能耐。
不过也只有他高兴。
宫里的其他妃嫔可一点不高兴,尤其是文灵妃,白算计那么多了!
看着武胜妃那得意的模样,文灵妃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既然先吃了肉,就不能给他留口汤吗?
夜里,文灵妃在床上辗转反侧,随侍看出他的烦闷,劝道:“时候不早了,君上早点睡吧,明日还要上朝呢。”
“原本今夜陛下该是来陪我的,都怪那大老粗!”
文灵妃气得不行,他在朝堂上的位置并不靠前,想仔细看清陛下都不能,原本想趁着今夜花好月圆,让陛下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结果全让那混蛋给毁了!
“君上勿恼,等陛下养好了身子,必然第一个召幸您。”
“夜长梦多,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再搞什么幺蛾子。”
“您是说……”
“陛下说是不召妃嫔,但防不住有人阳奉阴违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不行,我可不能让人捷足先登!”
文灵妃从床上爬了起来。
去见皇帝的途中,不期然遇上好些个同道中人。
“武智妃?”文灵妃咬牙,“前些日子陛下不是已经召幸过你了么,居然还来,我看你对陛下是半点都不体恤!”
“我说文灵妃你怎么回事?陛下多日未近我身,我送上门让她瞧瞧怎么了?叫陛下看到她牵挂的汉子身强体壮,怎么不算是体恤?”
“你!不要脸!”
“哼,你要脸,前几日你伙同武胜妃做了什么,打量我们不知道!”
“你!”文灵妃恼羞成怒,“我做什么了,你看见了?”
“哼,你亲戚之前一直叨叨,说多亏了你,他才成了皇帝眼里的文化人。”
文灵妃:……家门不幸!
“都说文妃言行雅正,胸怀坦荡,也不知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心机男。”
“你少说一句。”一旁的文周妃忍不住劝。
“少说什么,明明大家都不要脸,他凭什么说我?”武智妃很是恼火。
……
半晌后。
一人小声道:“话不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这么说,哪个要脸的好人家这大半夜的去找女人啊!”
……
全场寂静。
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
说话不过脑子的武智妃总算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难得有些无措。
“我先行一步,你们慢慢来。”
身怀武力的他施展轻功,不过眨眼,便消失于人前。
然接着,又是一道人影闪过,结合原地消失的人来看,是另一个武妃,昌妃。
作者有话要说:唔,没人翻我牌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