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沥川抬手,坚定的把紧攥着他衣袖的小手撸下。
转身回到苏沫的身边,揽着她过了安检区。
感觉到他整个身子,都一直处于一种紧绷的状况下,苏沫没有出声去安慰,亦或者开口说话。
直到两人登机、落座。
苏沫让郁婕拿来一杯热开水,放到他的面前。
“喝一点,会舒服些。”
薄沥川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那杯水,转过头对上她的眼睛,轻声道:“怎么会觉得我不舒服?”
“看出来的,难道是我看错了吗?”苏沫面上带出了一丝笑。
“你看的没错。”薄沥川轻叹一声:“知道吗?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一直都觉得这辈子,婚姻、孩子什么的,应该都跟我无缘,因为我就不是一个能够担负的气家庭的人。也是因为这样随着跟睿睿的接触,我就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看,这样即弥补了我人生中的一部分缺失,同时也弥补了他心中的缺憾。”
“只是,现在......”
他余下的话,全都凝结在了浓浓的叹息中。
苏沫却理解了,他心底里的不舍与痛,可是她不能妥协,若是可以她原本想的也是接受凌晴美和那个对薄沥川有特殊意义存在的孩子。
可是在知道凌晴美藏有的心思之后,她做不到了。
说她自私也好,无情也罢。
在经历了父亲的离世,陆天逸的背叛之后,现在的她不光失去了以往的烂好心,还同样拥有了一种极度敏感的自我保护意识。
把头轻轻的靠向薄沥川宽大的肩头,低声真诚的说道:“谢谢你,薄沥川。”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把我一个人送回去,而选择留下陪伴曾经对你那么重要的人,谢谢你没有把我一个人抛下,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想要好好的谢谢你。”
苏沫心底最深处的感谢。
她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的坚强。
她也一样会担心、会害怕。
尤其是对于她这个,已经被生命中嘴重要的人,无数次选择丢在人生道路上的人,她真的不知道,若是薄沥川选择抛下的人是她。
她到底能能接受这么残忍的事情。
薄沥川能够从她的话语中,听出浓浓的不安感,抬手揽住她的肩头:“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会放开你的手呢。”
说完,摁下她椅子上的按钮,把她的椅子放平。
“乖乖的睡一觉,等你醒来,咱们就能够见到蓝天碧海了。”
嗯?
苏沫其实还不知道,他对于两人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因为一开始只想着,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够尽快离开巴黎,离开有凌晴美所在的空间就好,而之后又是冯睿的突然出现,夺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此时听闻他的话,苏沫的眼底浮现惊喜的神色。
高兴的抓住他的手,好奇的问:“蓝天、碧海,咱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
“是你心心念念的地方,快睡吧,我守着你。”
薄沥川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经历的昨天的事情之后,他总觉得苏沫刚刚养好的气色,又回到了之前在国内的时候,这让他很是内疚。
所以,他又让她的生活,恢复到了之前,吃了就睡、睡醒就继续吃的状态。
苏沫在他的安抚下,双眼合上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
而医院那边。
在飞机起飞,两个小时之后。
凌晴美望着被保姆抱回病房,哭的已经眼睛红肿、声音嘶哑的冯睿,眼神就如同淬了毒一般,冷冷的盯着他。
冯睿被她的眼神吓得,使劲的往保姆怀里缩着小身子。
见此,凌晴美的神色,更是阴沉了起来。
保姆都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低声道:“夫人,睿睿已经尽力了,薄......”
她的话没有说完,凌晴美冰冷的眼神扫到她,“把他放下来。”
冯睿脚刚刚落地,瑟缩的抖了一下,紧紧的攥住保姆的衣角,低声说道:“妈咪,对不起,睿睿没有能把小川爸爸留下来,不过妈咪睿睿保证,一定会好好学习,长大后一定会比小川爸爸还要优秀。”
看着怯懦不敢靠近的儿子,凌晴美双目喷火:“你在害怕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一听她这话,保姆就伸手轻轻的推了冯睿一把,让他能够靠近病床一些。
冯睿努力克制着心底的害怕,抬头对上凌晴美那可怕的神情,低低的叫了一声:“妈咪......”
“叫什么叫?你要是有点用的话,还用做出这么一副可怜样吗?果然龙生龙凤生凤,你和你那个无能的老子一样,都是没有用的东西,我养你那么多年,真的是白白的浪费精力、财力啊。”
凌晴美伸手揪住冯睿的耳朵,不停的说着刺耳难听的话语,宣泄着她心底里的不满,以及满腔的怒火。
在她的咒骂声响起时,伴随着的是冯睿声嘶力竭的痛呼声,口中不停的说道:“妈妈,对不起,都是睿睿的错,睿睿以后再也不敢了,妈妈......”
一旁的保姆想要上前解救冯睿,可连接凌晴美脾气的她,又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只能在一旁急急的说道:“夫人,现在还是在医院里,万一闹出太大的动静不好。”
她的话像是提醒了凌晴美,一把甩开手上的冯睿:“你给我闭嘴,安静。”
被摔倒的冯睿,额头磕到了一侧的墙壁上,鲜血瞬间就留了出来。
见此,凌晴美的眼神微微一闪。
转头对保姆说道:“他都吵死了,你带他去找医生包扎。”
保姆听闻可以离开了,立即就上前抱起冯睿,跑出了病房。
等到病房门关上了之后。
凌晴美眼神盯着虚空一角,双手紧紧的攥住身侧的被褥,目光如同躲在暗处毒蛇,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苏沫,好得很呐。这一次就算你胜一筹,但是我凌晴美的男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你抢走的。”
“哼,既然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了,那胜利也就只能属于我。”
......
巴黎飞澳洲的航线,并不可能让苏沫能够在一睁眼就看到蓝天、碧海,睡意迷蒙中的苏沫,被薄沥川给摇醒了过来。
“唔......是已经到了吗?”苏沫懒懒的开口问道。
“傻丫头,哪里有那么快,现在你给起来吃点午饭了。”薄沥川轻笑着捏了捏她红润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