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从动物园工作回来后,她脸上一直挂着愉悦的表情,嘴角压不住地上翘。然后,她带我去吃西餐,说要用赚来的钱请我吃饭。
她坐在我对面,靠窗的位置。她向来是无肉不欢的,这次也照例,点了很多肉上桌。
洁白的盘子里,三分熟的牛排乖巧地躺着。金属餐刀插在牛排上,切开时沾染了丝丝血迹,一缕一缕淌进光洁的盘中。
看着对面的她,用叉子叉住大块切好的肉放进嘴里,鼓动咬肌,饕餮般大快朵颐的样子,我能想象到,她一定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工作日:看着本应高高在上的草原之王,卑微地臣服于脚下,像宠物般乖巧听话的样子,她随便做个手势,都能令这猛兽如牵线木偶般做出种种顺心举动,一定快意极了,以至于在那之后,仍压抑不住高涨的情绪,还要吞噬一顿大餐才能释放兴奋之情。
血,顺着叉子流淌,滴到她的指尖,又顺着手掌,悄悄流入袖中,她却浑不在意一般,不停地将一块又一块的肉放进嘴里。唇边不知何时沾染了一抹红色,她用牙齿将肉搅碎,喉头耸动,吞咽,嚼动,吞咽,嚼动,吞咽……
我忽然想吐。
一阵反胃感涌上喉咙,我踉跄着起身,不顾旁人的眼光,小步快跑进卫生间里。
晚上,回到家,她仍未显出一丝疲惫之色。照往常一般,她脸上挂着满足的表情,直截了当地把我的外衣剥掉,压倒在床上。
但是,我却失去了往日的兴致,一下子把她推开。从前,她身上的味道令我着迷,一靠近就会心动不已,但现在,不知为何,我似乎能闻到她身上隐隐透着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她果然生气了。开始质问我为什么自打从动物园回来之后,就再也不让她碰了。
我不想回答。这时候,我的猫,小宁——这是我为它取的名字——跑了过来。从我俩进门后,它没有得到任何关注,也没有得到投喂,因此它开始不满地大声抗议。
我正打算去摸它,但没等我来得及反应,就听到猫的一声惨叫。
把碍事的猫用力撂到一边后,她将愤怒的脸转向我:嘴角下压,原本容光焕发、餍足不已的目光变得阴沉沉的,透着怀疑。
我不想看她的脸,于是把头扭向一边。她却强硬地掐着我的下巴,逼迫我看着她的眼睛。我试图挣扎,她却仅用一只胳膊就把我揽进怀里,力气大得不像一个女生会有的,让我动都动不了。
这种姿态之下,我还能做什么呢?只能臣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