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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心系仁王不肯相让?

初八,黄道吉日。

陈云正式改名换姓,身着一身素锦织镶银丝边月白色小袄,头上簪着金海棠珠花步摇,一步一端的朝着宗祠走去。

目光里都是笃定,今日起她再也与陈家没有瓜葛了,父亲想要将自己远嫁陇南牧家为妾。在陈家缺衣少食不得重视,远嫁为妾。

席子沄绝不能如此甘心,她的未来要在这京都里,是仁王府宗迟的妻子。是未来要入内宫执掌后庭的女人。

绝不是陇南。

改名换姓,原是重要的事,不过她是极懂规矩的,这些规矩不在话下。

席子殊望着宗祠的方向出神,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期待已久,终成定局。”说话是席子沛。席子殊转身,对着哥哥傻傻的笑了笑,看着哥哥如此明媚的神情,真好。

兄妹二人顺着长廊背着宗祠走起来,席子殊闲话道,“听说姑母为着今日,请了好几个先生看日子,也是极用心了。”

“青谙院里忙了好几日了,姑母寻了父亲好几次,说还是想将名字改一改,说是子沄不像是席家二房嫡出姑娘。不过父亲时而装傻,时而推脱不见。”

席子沛颇多不满,自己这个姑母自从到了席家,事事都要过问,让人着实不舒服。按理说只管着自己的青谙院便好,她倒好,将除了观澜堂她不敢涉足,自己的青谙院,三叔的青藤院都尽数安顿。

“昨日到了我院里,打发了一个粗使的女使。见母亲不悦,说过几日定赔一个更好的来。”席子沛抱怨道。

席子殊歪头看了看哥哥,故意试探道,“粗使的?难不成是哥哥心尖上的人?”

席子沛停步,一脸质疑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双双,你一天想些什么?”

“我,我,我这不是怕哥哥惦记着,这才问问,若是哥哥喜欢,双双好,好给你...

...”席子殊支支吾吾的回。

席双双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小心的探看着兄长。

“好什么好,我不过为下人唏嘘几句。”席子沛几乎是甩了甩手,“你,你着未出阁的姑娘家,怎得...

...”

哥哥未尽之语可能是“怎得这般不知羞”。

这件事很难解释,毕竟自己是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了,后院那点事不就这些么,何况干系郎君们的。

席子殊赶紧乖巧模样说,“好了,哥哥,我这不是真心为你么。”说完,席子殊怕他这位哥哥又一番说教赶紧接话继续说,“这么说姑母连霁月院的事情也想过问了?嗯,母亲应该也是不悦的。”

说到姑母席关,席子沛又超前走了走说,“谁说不是呢,只是母亲向来和顺,又是父亲的亲妹妹,不好多说什么。”

席子殊暗暗低于,“总算岔过去了。”

只是她时时记得,上一世便是陈云,不,如今她已经是正式的席子沄了。改名换姓后,没多久就陷害了自己的哥哥。

“哥哥,爹娘说要给你议亲了,那左庶都尉的女儿是门好亲事。”席子殊说着,想要提醒哥哥莫要亲信旁人。

怎料席子沛又停了下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席子殊。

“双双,你怎得知道?此事无人知晓。”席子沛说着,不禁仔细端详自己这个妹妹。

她是骄纵的,从前酷爱金银首饰,华服美衣。近些日子穿的素雅,说话也不似从前那般张扬。很有大家风范了,如今自己议亲的人家除了爹娘和自己,从未说与别人。

左庶都尉的贺家是极重清誉的,为了贺家姑娘贺菱的名声,此事从未与人说起,“说,是谁说给你的。不可玩笑。”

席子沛突然严肃,难不成此事已经人竟皆知?

席子殊愣了愣,“不,没人说。我猜到的。”

上一世,本就是说定的姻缘。不料姑母居然设计将远定侯府陈家一个庶女到了家宴中,席面到中间,居然睡在了席子沛的屋里。

这样下作的事情,后面再查清是谁的手笔,左庶都尉贺家都不回再结亲了。

“猜的?双双何时这样聪明了?”席子沛带着疑心继续走,还四下探看有没有人听到。感到事情是安全了,靠近了席子殊说,“双双,哥哥觉得你近来很不一样。”

“也没有,兄长要注意身边人。姑母打发了个人,必定是想安插个眼线。”席子殊泰然自若的分析道,“仔细想想,姑母为何要安排一个人去兄长身边呢?”

席子沛没想那么多,摇摇头。

妇人家在娘家,总归是想证明自己才是席家人,席家是自己说了算的吧。又想在嫂嫂面前争取一些话语权,席子沛想来想去只能想到此处了。

“兄长是家中嫡子,若是大房的嫡子是个混账,有损家中颜面。二房的孩子或有机会承继父亲衣钵。”席子殊说。

言罢,看向席子沛。

他愣愣的,其实哥哥长得不若父亲样貌秀气,更不像母亲温和。书读的却是一等一的好,与三房的弟弟席子泽一前一后都中了榜。

比起席子泽哥哥会显得更敦厚一些,席子泽很机敏,却摊上了不争气的爹,内

在的聪明始终不得发挥。

席子沛恍然,“你是说?双双,你,你怎么想到这些的?”

他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姑母席关是父亲的亲妹妹啊。可是看着姑母这些年行事,也不是做不出的人。

更不可置信的是,此事从自己这个憨憨傻傻的妹妹嘴里说出来。

“看惯了诡计与恶人,便总喜欢将人都想的恶一些吧。”席子殊幽幽说。

席子沛没听清,蹙眉努力听,却见席子殊抬眸问,“兄长要小心些,与贺家的婚事万万不可告诉任何人。”

席子沛点点头。

“过几日就是父亲生辰了,听说仁王也会来。双双可想了送什么给父亲?”席子沛探问。

生辰?仁王?便是那日吧。

席子殊不说话,她想着那日夜里宗旸说的话。

“你既与她有仇,何不让贵妃觉得是她钦慕那人。危机自然可解。”

“怎么?难不成你心系仁王不肯想让?”

“我助你成事,还望你也允我一件事。”

“此事我还未想清楚,便先欠下。”

...

...

耳边传来席子沛的声音,“双双?双双?”

她被拉回现实,晃神看了看兄长,“兄长,那日便一直留在宴上,少饮酒。离远定侯府的人要远些。”

说完,她便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