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我?”县令听魏月怡所言,当下抱腹嘲笑,想是觉得可笑至极,他回应时带着肆意的狂妄,“你个乡下的婆子,可真把自己当做人物了!”
“在本官的地界上告本官,你又能有几成胜算?”
“我有。”不等县令再度嘲弄,魏月怡铿锵有力的答,“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一个八品县令,你这边告不了,我就告到州府去!”
“人证物证皆在,你逃不了!”
县令心中未曾恐惧,只不过因魏月怡的态度有些愤怒。
放眼整个县城,又有谁敢在他的跟前置喙?
县令眼睛刹那间瞪大,莫名显露出气急败坏之意。
他指着魏月怡的方向,手有些发抖:“放肆。”
魏月怡敛起凤眸,毫不畏惧的直面而上,冷声询问:“要说放肆的,该是你老人家。”
“若是不想我将事情闹大,那还是烦请您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若是有缘由,我和我夫君必定配合。”
魏月怡一字一句,特意加重的声调让本就焦灼的场面更显得沸腾。
林豪宇的眸光稍暗,有些诧异的盯着魏月怡瘦弱背影。
不自觉勾起薄唇。
他这辈子从未得到过庇护。
可自从魏月怡来到他身边,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他竟然有些上瘾。
刘不言同样置于人群之中,心下惊叹。
他这辈子没见过这般厉害潇洒的女子。
心中暗暗佩服,刘不言终于出面调和:“大人,今日乃是我下山收集药材,莫名其妙落了这么一出,之后不仅是您惹上麻烦,我们刘家也不好向上面交代呀!”
他自然知晓县令不会轻易动作。
但若是因此打草惊蛇,对于上面那位贵人来说,恐怕也只是得不偿失,占不到太多便宜。
此时县令正为难着,听刘不言的话,他人总算能够顺坡打滚,眼皮掀了掀,刻意维持着严肃的表情。
他直冷哼了一声:“今日不和你们计较。”
魏月怡听着心中直来气,她不和这位计较才是!
报仇不隔夜,她立刻矢口反驳:“我呸,你老人家私自动手,无故惩罚百姓,我该是找你的麻烦才是!”
“你”县令分明被气出一口老血。
他心里直堵的慌,又不好再计较,只得朝着刘不言使眼色,随后便带着一众人出屋。
“现在人已经找到,我得去贵人那边上报,你们这边的药材,还是不要收的好。”
“知道了!”刘不言过来时已预料到这份结果。
这里有贵人要找的人,之后的事必定与朝廷有关。
他一个商人。
就是借他三个胆子,也绝不好掺和其中。
为避免有后顾之忧,刘不言先行将县令等人送走,随后才一脸抱歉的回去找魏月怡。
他面露踌躇:“实在抱歉,这些药材不能收。”
魏月怡面色冰寒的抱着双臂,似乎未有意外。
毕竟刚才和县令闹了这么一场。
还能将那批药材收下来!恐也只是个奇迹。
她轻扯嘴角,勉强的笑了笑:“刘老板不必道歉,只要你能把那瘟神送走,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实在抱歉。”刘不言重复口中话语。
最终只得带着可惜返程。
等到一众人风尘仆仆的离开村子,一直在外观望的村民已然急匆匆跑来。
一个个好奇的睁大着眸子,自也是等着好结果。
魏月怡看着面前的一众人,第一次觉得心中一空。
原来承诺二字,也是不好使的!
原以为板上钉钉的事,反倒在他们家出了意外。
林豪宇的事她还得深究,而当前挣钱的大事,却又得及时解决。
她不好隐瞒面前的人,索性是直说。
“既然是我丈夫和县令发生矛盾导致后面的一切,那这件事我一定承担下来,大家不必担心。”
“这些钱,一分也少不了你们的!”
若是药材卖不出去,她空间里还有些珍贵物件。
去当铺典当,也能典当出个几千两银子,她后路不愁。
原以为,这些村民会好一通胡闹。
谁料,场面反倒安静的厉害。
大家表情是有些不好,几乎是不敢置信,个个面上添着踌躇,却许久没有计较的意思。
魏月怡有些诧异的眯了眯眸子,反倒自己开口说话。
“大家?”
“不必。”村长突然开口。
魏月怡身形微震:“我说过我会”
“我的意思是,事情不用你一力承担,咱们这个村子大几百号人,就是再多的药材,也不愁卖不出去。”
村长打断魏月怡的解释,声音沉沉的告知。
后方村民也是这般想,大家紧着点头,生怕魏月怡误会。
直至这时,魏月怡才当真是意识到,这些个不作妖不会死的村民,倒是变了不少
“与
其说负责,咱们不如好好想个法子,如何把药材卖出去才是?这东西不怕屯,你应该知道的。”
药材晒干处理之后,只要能够保存好。
便是用上四五年功夫,药效也依旧在。
或许是得到大家的支持,魏月怡心头不免一阵暖流涌动。
她眉头紧锁,渐渐抿着唇思索。
想是天助于她,不知为何,张三娘的脸再度浮现于她跟前。
对了,脚夫。
魏月怡一拍手掌,眼前一亮。
晚上,房中闪烁着昏暗的烛火,林豪宇和魏月怡居于一室。
“伤口在哪里?”魏月怡不让林豪宇睡觉。
林豪宇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答:“无妨。”
“听话。”魏月怡不打商量的将人拽起,索性将林豪宇后背的衣服直接扯下,随着衣物滑落。
他后方那处狰狞的伤口再度暴露于空气中。
那些人其实并未碰到林豪宇,只是这群人来势汹汹,不免逼的他生出死招,无奈之下,好不容易恢复的伤口再度裂开。
魏月怡的呼吸重了一番,眼中的怒火逐渐跳跃。
她小心替人上药,嘴上的话却不饶人。
“让你逞强,这伤口破开又得恢复十天半个月。”
林豪宇不敢答,但在魏月怡的骂声中,他反倒浮出笑意。
不久后,林豪宇穿好衣裳,或是想到今日发生的事,他的眼神再度一沉。
想了想,他将那块玉佩拿出。
道:“月怡,其实县令要的那块玉佩,确实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