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蹄子,到底要和你讲几遍,你才能懂事,你当这是你家呀?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林玉莲和周雁回路过的后院厨房里,一处尖锐的骂声轰然响起。
才等话音落下。
一个硕大的巴掌猛地高高坠落,巴掌声极响,连带着路过的周雁回和林玉莲也不免是一惊。
“堂堂的书院,怎么能这么侮辱人?我要去瞧瞧。”
林玉莲下意识的想管。
周雁回这次终于将人拽住:“姑奶奶,这是他们院子自己教训人,咱们只是这个学生,没必要掺和的。”
“可就算做错事也不该这么惩罚吧!这跟侮辱人有什么区别?”
林玉莲又听到里面的打骂声,紧紧皱眉。
周雁回寸步不让:“这世上便没有无缘无故的打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和那些贵家小姐发生冲突也就算了!这可是书院里的人,得罪了他们,你也不怕他们日后给你绊脚,再说,说不定那人是真做错了事,做错事那边要惩罚,这不是这不是情理之中吗?”
林玉莲实在受过太多欺负,以至于瞧不得任何压迫。
不过好在有周雁回劝阻,也总算清醒的回过神来。
她讪讪地扯嘴:“那就按照你说的,咱们先回去吧!别耽误时间。”
“嗯。”
周雁回终于松下一口气。
二人离去,后院中的战火却并未消停。
被打的女子被踢倒在地,责备她的嬷嬷似乎也气的不轻。
嬷嬷不断拍着胸膛顺气,骂的自己都有些烦躁:“李雨菲,你这小丫头不过这点大,怎么偏偏生出这么多心思?”
“后厨安排给你的事你不做也就罢了!问你你承认便可,怎么你偏偏的还要让别人替你担罪,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胡闹!我们这边好几个人被上头责备,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负担得起吗?”
原来在后院被惩罚的人是李雨菲。
她当初差点被卖去当妓子,是她母亲的娘家那边费了十足的劲才将她捞出来。
只是李雨菲日后再想出去露脸怕是难了!无可奈何,便只能将人安排在书院里当婢女,他们到底还是想着李雨菲有手艺,到时候在书院中认识个达官贵人的儿子,哪怕之后是当妾,他们身边也能多一条门路。
李雨菲外公家是满意的,可李雨菲却不这样想。
她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身边大大小小的丫鬟仆人伺候,突然让她去当婢女,这和让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如此这般,李雨菲情愿被卖去青楼.
听家中姊姊说,只是抚琴卖唱不卖身,他们每日吃香的喝辣的,和往日的生活并无不同。
可她呢?
跪在地上的李雨菲眼中滚着浓浓的恨意,她阴暗的眼睛瞪着骂自己的嬷嬷,,对于自己做错的事没有半分愧疚之心。
她仰着脑袋:“那是他们蠢,这都能被我算计,难怪一辈子只能在这里打下手,如果是他们聪明一点,估计也不会挨罚呀!”
“你。”
“你你你你你你。”
嬷嬷被李雨菲的话说的身体顿了好几下。
她一时气不过,手臂再度发着抖给了人一巴掌:“真是冥顽不灵,狗改不了吃屎,今天罚你不许吃饭,给我守在厨房里做活,日后哪里也别想去。”
“不然我明日便告了你外公家,将你送回去,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李雨菲一脸桀骜不驯的模样,仿佛在说着她根本不在乎。
嬷嬷越发不想看到她,叹了好几口气,迈着萝卜腿直接走了出去,为避免再出意外,甚至直接将院子落锁。
锁链的声音哗哗作响,趴在地上的李雨菲没有半点反应,就像是习以为常。
她挣扎着从地上起身,然后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你以为把我关在这我就会做活了吗?与其这样,还不如打死我的好。”
外面冷,她缩了缩身子,直接躲进了厨房,灶台里烧的是最好的木头,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不会紧了自己。
时间一晃来到半夜。
厨房的后院被人打开,李雨菲被一巴掌打醒,她下意识的皱眉,不耐烦的骂:“贱人,谁让你碰我的?”
来人是嬷嬷的心腹,本就看不上对方。
“嬷嬷饿了,白天夫子剩下的鲍鱼粥赶紧从锅里盛出来,我要给嬷嬷送过去。”
“可真会享受。”
李雨菲撇了撇嘴。
丫鬟粗的声音骂:“贱人,让你做你就做,哪来那么多啰嗦,还想讨打吗?”
李雨菲这回没说话,不甘情愿的来到灶台前,慢悠悠的倒着粥水,而与此同时,她的指尖正在有规律的往下点着黄色粉末。
这是掺了十倍巴豆的泻药,原是给山林中野兽吃的,人吃了去身子必定扛不住。
想是这一遭过去,那个贱嗖嗖的嬷嬷就不会来管她了.
一想到这时。
李雨菲放泻药的动作又加重了一些。
翌日。
美容院正式开业,敲锣打
鼓,鞭炮齐响,好不热闹。
有百货铺子和魏月怡的名头在,美容院的关注度必然不在话下,此次开业不仅吸引了州府的寻常百姓,连带着一些想和魏月怡合作的商户也纷纷送了贺礼前来。
许多人人未到礼却倒,魏月怡推阻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院子后面的库房被塞的几乎没有缝隙。
整日辛苦下来,魏月怡和赵瑟瑟忙得直不起腰,可库房里的名册还等着他们二人去对。
赵瑟瑟苦不堪言,倒也没有说抱怨话,只佩服起了各家商户:“看来这林王爷的名头确实有用,瞧瞧他们!往日多瞧不起咱们呀!现在就连那几个肉铺老板都跟着进来掺和了!”
肉铺老板们也只得罪魏月怡,这次没敢亲自前来,送了些珍宝前来试探。
“把他们的名字记一下吧!做生意有来有往,往日的仇倒也不必太急的欣赏。”
魏月怡算着自己做生意也有好几年,原本睚眦必报的心态也确实发生了不少改变。
生意场上哪有绝对的敌人?
只要他们的利益在一条线上,那就是朋友。
“也是你心好。”赵瑟瑟点了点头,嘴里嘟囔着。
魏月怡没有应话,从一旁的贺礼里抽出一个没有署名的盒子,她奇怪的问着赵瑟瑟:“白天是你跟这些贺礼的,这是谁送的?怎么没有加上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