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留的银针在百会,此处乃阴阳交汇之位,好在有这一针吊着,不然就以知府大人身上伤口的情况,他这具身子恐怕早已经归西。
按理来说。
在他们当下这个情况,这位大夫已经把自己能做的,该用的,毫无保留的用了
“难道老爷真的不能救了吗?老爷何其冤的,这辈子为着征服百姓操劳,是连善终都不愿意给。”
“天爷呀!您这是存的什么心?”
知府夫人一见这情况人有些崩溃,伉俪夫妻几十载,任凭她是多稳的性子也受不住这般残忍的打击。
没一会,她人倒是没晕,只是哭的糊涂了,身子硬挺在知府床前,眼前一片模糊。
“先把夫人带出去,其余的人都出去,我行医不喜身旁有人,知府大人的病我能处理。”
周围的嘈杂让魏月怡有些分心,空间里的东西无法在众目睽睽拿出,这让她有些忧神。
知府夫人原本是不愿的,后面是赵清明多加劝阻,这才撤了一屋子人,留下魏月怡,而那位老大夫守在门口,以防不慎。
人群散尽,魏月怡方才松一口气,立刻检查知府身上的致命伤,想也不想便直接上了一记肾上激素,抗生药猛地往他嘴中塞。
会有副作用,但若是能留下性命,便也顾不上了.
伤口正重心脏,知府身上有些好运气,对方的刀口是钝的,正中,但在中途有所偏离,使知府一直昏迷的缘故是失血过多
这也就是说。
必须有活血入体,不然任凭魏月怡怎么折腾,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咬了咬唇,魏月怡思索后立刻来到门前:“知府大人需要血。”
“你这是什么渗人的做法?难不成将血灌进嘴中?”
门口的大夫听后一愣,这是超出他认知的治疗方式,他下意识的有所怀疑。
不知者无罪,魏月怡不怪他:“所有人把血滴在管子里,交给我,立刻,马上。”
魏月怡全面施压,所有人莫名觉得背后一寒,故而听话的配合起来。
魏月怡以最快的速度测量血型,知府是b型血,这种人群中最常见的血型,可外面的一些人却只有ab和o型血,在条件和环境落后的情况下,魏月怡不敢冒半分风险。
B型血,只有陶书南。
床上的知府传来痛苦的挣扎声,魏月怡咬了咬牙,不得以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门前,眼神微沉地盯着陶书南:“你跟我进来吧!”
半刻钟后,被抽了一管子鲜血的陶书南脸色煞白,她忍着痛意,目光直视着魏月怡,恳求:“若是知府清醒,一定要告诉他这件事是我干的,这对我很重要。”
救人不看诚心与否,只要能够把人给救下,那就是好事。
纵然魏月怡知晓今日让陶书南帮忙,日后必定会惹出麻烦。
她垂着眼眸,只能认下:“你求助的事情咱们日后再说,知府这边需要静养,等他身体恢复好之后,你借着此事与他说明便是,我会帮你作证。”
“谢谢掌柜的。”陶书南眼前一亮,煞白的小脸好像添了颜色,明显欢喜的很。
魏月怡将人安排出去,不敢耽误时间给知府处理伤口,好在对方福大命大,这一遭算熬过去了。
但人依旧没醒,想是累极了,人在虚弱中陷入昏迷。
“我给你跪下,若不是魏掌柜帮忙,我与我这夫君恐怕就是要阴阳两隔,从此不复相见了!”
知府夫人听说知府无事之后喘了好几口大气,她心存感激,一边说着,娇娇柔柔的身子立马便往下跌。
魏月怡可承不起,当即将人扶起,突然感受到陶书南的目光,眼眸微敛,沉默片刻后帮着引荐:“刚才救下知府是这位公子帮的大忙,夫人不必感谢我,感谢他就是。”
“谢谢这位小兄弟。等我们大人醒过来,我们一定登门感谢。”
知府夫人眼中擒着泪,身体勉强靠一股余力维持,说话的声音渐渐微弱。
魏月怡勾了勾唇,索性将后面的事情交给大夫,自行退下。
赵清明在一旁瞧着,面露欣赏。
他主动去送魏月怡和陶书南,路上难得主动开口:“那个大夫是夫人从娘家那边叫来的,医术很高明,今天的事情你不揽功,夫人只会更欣赏你,她日后会好好扶持你的。”
赵清明说的魏月怡看得出来,那个大夫绝非无用之辈,留着照顾知府的身体本就足够。
她微微颔首,故作不明的笑着:“赵大人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觉得疲惫,想回去休息而已。”
赵清明一笑,聪明的并不打算拆穿。
倒是那位陶书南,他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片刻,开口时有些嫌弃:“何时搭上的魏家娘子?你可真是好本事。得亏你聪明,若还是在坊市混来混去,又何来今日的机会?”
能给知府输血救命,这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
陶书南讪讪的扯了扯嘴,并未搭腔。
魏月怡从府邸离开往陶书南的口中塞了一片护肝片。
她声音低沉道:
“今日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
“嗯。”陶书南声音细微,她后又频频回头,不解之意浮于面上,“为什么?一个知府,也会被人刺杀,这是存了多大的仇?”
魏月怡微微闭眸,手指抵在酸痛的太阳穴上:“不关我们的事。”
她连自己和林豪宇头上那些个冤案都没有搞清楚,又何来的本事猜忌他人的事。
陶书南闷闷的嗯了一声,手指压在伤口上,面露沉色。
魏月怡走在她前头,一路紧张的捏着指尖,冷汗直流。
知府醒来后第一句话是冲着她说的。
“小心身边人。”
此话没头没尾,魏月怡又不好再做深究,只是细想下来,身体直发冷颤。
身边人?谁?
亦或是知府的迷糊之言?
为避免他人察觉,二人没有直接回酒楼,反倒是绕路回了铺子,继续如往常一般盯着人做工。
“掌柜的,铺子的工程实在太大,咱们还是缺人,可是码头那边找不到,人家不愿意给咱们干。”
赵瑟瑟吃了一鼻子灰,回来便和魏月怡吐着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