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火时起时灭。
床上二人经历云雨,云遮半月,这才喘着粗气相互依偎。
姜夫人躺在姜府管家的肩膀上,粉面上带着魅红。
咬着牙,娇嗔带着拳头砸在管家的胸膛前。
可怜的哭泣声瞬起:“姜如海这个没良心的,我是一刻钟都待不下了!他脸皮怎得如此的厚,连我的嫁妆都要。”
“这样的人,当初是真该死在大牢之中!”
姜如海在骨子里就是个奸商,不仅在生意上算计。
对家里人也是诸多算计。
当年姜夫人家势力大,他便巴巴的宠着,可后面姜夫人一家出事,偌大的家族落败,姜如海瞬间变脸。
表面上依旧是尊敬,背地里的态度却变了不少!
养着外室,更是春楼里的常客。
姜夫人有苦不能言,姜府管家伴随左右,随着时间推移,二人的感情渐渐重合,不免得有了心意。
“走不了!”姜府管家在姜夫人的脸上落下一吻。
“为何?”姜夫人失落的望着他。
一声叹息自上而下:“我本是姜家的奴才,奴契在他手,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姜夫人刹那时红了眼眶。
第二日。
姜如海一大早便收到徐荣山的消息。
他精神抖擞的带着一批人和钱,朝着瓷窑走去。
他本以为事情能够就此落定,谁知徐荣山一上来直接变卦。
“你什么意思?”
姜如海压不住气焰,咬牙切齿的开口。
徐荣山却依旧淡定自如:“我改想法了!”
姜如海眯起了狠利的眼睛,杀心渐起,与其和对方蹉跎,还不如直接在此处将人扣住,他就不信强逼利诱之下,徐荣山会不答应。
当即朝后呵令:“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个蠢货抓起来!”
众人闻声而动,却在中途瞬间顿住脚步。
姜如海正想骂人,却发现自己的周边早已被人围住,对方气势凌人,以他身边这些小虾米,根本不足以以人为敌。
姜如海眼皮狠狠一抽,刚才的嚣张气焰收敛。
立刻搓着手笑,讨好的求:“不过就是一点小小摩擦,徐老板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不必如此!”
他又眯起了眼睛,故作憨态,却让人觉得恶心。
徐荣山避开眼神,挑眉后招手,直到周围人散去,他这才似笑非笑的走过去,并不打算多言:“兹事体大,我们大老板想见你,说动他,这门生意才能成。”
姜如海震愕的抬头,想是惊讶对方谨慎,心头的某一处却莫名安定下来。
点头作罢,也说起要考虑之辞。
逃也似地离开山林,姜如海立刻将此事上报欧阳家主。
欧阳家主正等着他,轻轻颔首,一旁的掌柜闻讯将收集到的事情告诉姜如海:“老爷动用了一些关系调查!还真如你所说,这背后是有一个大老板的,看来魏月怡请他们做瓷娃娃只是偶然!”
“如此说来,收买他们的事,只会更容易。”
欧阳家主垂着阴鸷的眸子:“这事可能做好?”
轻飘飘的语调,却仿佛带着刺的狼牙棒一般警告而来。
姜如海的头皮一紧,立刻卑躬屈膝,模样像个奴才。
他出门后第一时间叫人给徐荣山传信。
三日之后,小树林见。
春日降临,雨水越发的多,刚刚入夜,电闪雷鸣,着实渗人的厉害。
盛云月自从被刺杀之后便没有一日睡的稳。
外处的闪电飞驰而过。
一声惊响,她满头大汗,身子一抖,尖叫过后在噩梦中睁眼。
“云月,你可有事?”
李一凡睡不着,一直在盛云月的屋子外面盯着。
听见其中动静,立刻顾不上礼数,飞也似的冲进屋中,闪电再度飘过,白光让李一凡担忧的脸色在屋中显露无疑。
盛云月立刻抱紧被褥。
李一凡方才明白不妥,僵硬的转过身去,磕磕绊绊的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你受伤。”
“我怕你”
他不知该怎么解释才不会让对方误会。
且在此时,背后的抽泣声虚虚浮浮传来,盛云月身前的被褥已经浸湿,泪水银线一般往下流,小脸皱成一团。
李一凡赶紧往后瞧。
盛云月冲了上来,紧紧抱着他干燥温暖的胸膛。
李一凡不敢动,喉间发涩,时不时吞着唾沫。
良久过后,盛云月终于哭够了!曾经身份尊贵的公主也不过随意的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浊泪,再抬眸时,眼底恢复清亮。
李一凡扯嘴笑着,下意识想去触及对方柔软的脸。
“不哭就好,我在你的身边。”
啪的一声,李一凡的手掌被摔开。
再看盛云月,一脸警惕的瞪着他,变脸后质问:“你到底是谁?”
她相信李一凡,却又不相信李一凡。
这个人对他好,可背地里却藏着东西,尤其是这张脸,儿时的记忆虽有模糊,她却不至于彻底忘记。
李一凡就是他。
“我只是路过,你别误会。”
李一凡眼中闪烁,手臂轻收。
盛云月抱着双臂,冷笑连连,不搭腔,只裹挟着怒意盯着对方。
李一凡更是心虚:“你不信也无妨,我问心无愧,我只是担心你,毕竟你我同在屋檐下,总不好看你出事。”
磕磕绊绊下找的理由也无比的虚无。
说罢!他自知心亏,扭头往外跑。
盛云月的脸色微变:“缩头乌龟,你跑什么?说清楚!”
李一凡的动作极快,盛云月身子娇弱并不擅长于此,再加上大雨瓢泼,她最后只能在长廊下停顿,原本苍白的一张小脸渐渐涌上一丝绯红。
盛云月气愤的咬住下唇,跺了跺脚,无奈往回返。
路过林玉莲的房中,她突然顿住脚步,此时早已深夜,房中却烛火通明,透过剪影看去,小姑娘似乎在调香。
到底是后半夜睡不着,盛云月哈一口寒气,过去敲门。
林玉莲闻身立将调香工具拾好。
“云月姐姐你怎么来了?”
小姑娘眼睛转来转去,手拽在衣服上,分明是在隐藏这。
盛云月闻着空气中的味道,略有奇怪之意。
“你不是在调香吗?”
林玉莲突然脸色一变:“没有?”
盛云月朝后望去,怕吓到人,语气缓了缓。
“调香的工具都露出来了!姐姐可不是瞎的。”
林玉莲被看穿,立刻垂下脑袋,眼睛不知何时蓄满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