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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吊唁诡事

话说牛二媳妇死得诡异,惹得乡亲们议论纷纷。

不过当时我年纪还小,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后来听牛二说,出事的当天晚上,他因白天太累就早早睡下了,到了半夜,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有声音在叫他媳妇的名字。

当时他因为太困,以为是邻居来找婆娘呢,就没怎么在意,只是让婆娘忙完了早点睡,明天还要干活。

然而等他一觉睡到天亮才发现,婆娘昨晚起床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下把牛二吓得够呛,赶紧寻人,把家里和邻居家都找遍后,又发动全村的乡亲帮忙找。

一个大活人不见了,大伙二话不说,丢下农活帮忙找人。

人多力量大,最终在后山发现了牛二媳妇的尸体,已经被咬得面目全非。

媳妇没了,牛二哭得肝肠寸断,农村娶个媳妇不容易,他后半辈子怕是要打光棍了。

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人死后要做三天法事才能下葬,叫开生路,送亡魂。

不过这做法事也是有规矩的,牛二媳妇外来人(嫁入牛家),又属于横死,按照规矩只能放夹门丧。

所谓的夹门丧,就是以堂屋门槛为界,将棺材隔开,一半在屋里,一半在屋外,做完法事后,死者亡魂就会被驱逐,以后没资格再回家享受香火了。

农村是个人情社会,谁家有丧事,只要不是生死大仇,一般都会自发前去吊唁。

抛开牛二媳妇诡异的死因不谈,她还是我的长辈,所以我爸也买了些纸钱,带着我去给牛二媳妇吊唁。

来到牛二家,牛家人并不待见我们爷俩,不过倒也没阻拦。

众目睽睽之下,我爸让我下跪磕头,谁知就在我准备屈膝下跪的时候,朗朗晴空里,突然响起一道惊雷。

雷声如炸弹爆炸,震耳欲聋,将在场的乡亲们吓一跳,随后院子里刮起一阵莫名其妙的阴风,吹得大伙眼睛都睁不开了,而我也被那股阴风吹翻在地,没跪成。

等风停止,众人见我翻倒在地上,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看向我的目光里,多了一丝莫名的恐惧。

这时牛家老太爷发话了,他说既然牛二媳妇不想让我跪,那就别跪了,要我们爷俩把纸钱烧了赶紧回去。

我爸心里也慌得很,赶紧带着我烧纸钱,可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别人烧纸钱遇火就着,一会就烧个干干净净,唯独我们爷俩的纸钱,死活点不着,哪怕往上面倒火油了,也只是烧一半就熄灭了。

纸钱肯定没问题,那么问题就是出自我身上了,牛家人脸色很难看,直接明着赶我们了。

我爸脸色也很难看,但不好说什么,烧不成纸钱,那就上柱香吧。

谁知这香也有问题,虽然顺利点燃了,但刚插进香炉里,左右两侧的香突然就断了,只留下中间那根完好无损。

这香大有名头,就是所谓的三长两短,出现这种情况,预示着大凶之兆。

老话说:家中出此香,必定有人丧。

这回牛家人再也坐不住了,连牛老太爷都亲自赶人,我爸也吓得脸色发白,赶紧带着我狼狈的逃离牛家。

回到家,我爸惊魂未定的把情况跟爷爷详细说一遍,爷爷听了之后,苍老的脸上布满了凝重神色,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

其实在爷爷心里,已经认定牛二媳妇的死跟我有关了。

牛二媳妇平日里性格是泼辣了些,但并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是踢了我两脚就死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况且当年黄半仙说我每三年就有一劫,不是我死就是别人死,牛二媳妇明显是替我应了劫。

村里人都知道我出生那天,家门口聚集了那么多的动物,这些年那些狐狸还时常给我家送野味。

联想到牛二媳妇身上的咬痕,情况就很明显了,大伙几乎一致认定,牛二媳妇就是我害死的,只是没有确切证据罢了。

不过很快,这份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吊唁回来的当天晚上,全家除了我外,都做了个相同的梦,梦里牛二媳妇拖着腐烂的尸体来到我家,口口声声说是我害死了她,要让我给她抵命,否则她就要我家全家为她陪葬。

还有牛二也做梦了,梦里他婆娘找他哭诉,说是我害了她,要牛二杀了我替她报仇,不然她就一辈子缠着牛二,把牛二吓得够呛。

第二天一早,牛二杀气腾腾提着斧头来到我家,声称要替婆娘报仇。

我妈吓坏了,抱着我躲在屋里不敢露面,爷爷提着斩马刀跟牛二对峙,而我爸则赶紧去村公所请村干部。

村干部来了之后,因为没有确切证据,只好对牛二一番劝说,说真闹出认命了,他自己也得被枪毙。

牛二怕死,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不过临走前撂下狠话,说从此跟我们家结下死仇。

三天法事后,牛二媳妇被乡亲们抬出门下葬。

发丧当天,天气阴沉沉的,时不时的刮起阴风,虽然正值夏

天,但大伙却感到遍体生寒,心底一阵阵发毛。

棺材刚被抬出牛家院子,用茅草编织成的巨大绳索突然断了,“嘭”的一声,两百多斤的棺材,狠狠砸在地上。

这一幕,将众人吓得齐齐变色。

棺材落地,大凶!

牛二见状,连忙扑在棺材上边哭边嚎道:“娃儿他娘,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冤有头债有主,你有怨气就去找害你的人撒,折腾家里干啥?”

就在牛二痛哭流涕时,旁边突然冲出来一群动物,起码得有上百只。

领头的是一只通体白色的狐狸,眉心处有一撂突兀的红毛,体型硕大,快赶上一只成年山羊了。

众人见状,想到牛二媳妇的死状,心底一寒,赶紧躲开,生怕被那群畜生给盯上。

白毛狐狸见大伙退开,就带领小弟大摇大摆的来到牛二媳妇棺材旁,不理会被吓懵逼的牛二,纵身跳上棺材,用爪子狠狠敲了三下。

咚咚咚!

沉闷的敲击声,仿佛敲在了众人的心坎上,让大伙心脏不受控制的跟着剧烈收缩,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敲完棺材,白毛狐狸环顾四周一眼,随后跳下棺材,带着一众小弟快速离去。

白毛狐狸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等它们走远,牛二才从惊吓中回神,惊魂未定的请大伙帮忙把棺材重新绑好,继续发丧。

说来也奇怪,被白毛狐狸拍三下后,后面就没出什么意外了,顺利的将棺材下葬。

然而当大伙都以为这事到此结束时,牛二媳妇的坟却被刨了,尸体不翼而飞。

这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但大伙却讳莫如深,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谈,生怕祸从口出,惹上麻烦。

没人知道的是,牛二媳妇下葬的当天晚上,尸体就从棺材里出来了,并且来到我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