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犯人逃窜,自?然?也没有建立牢房的必要。
那些崖壁上凸起的石块便是牢,犯人如同腊肉般横七竖八地挂在上面?,有的早就?烤干,远远看去如同飘扬的黑幡。
崔婉凝毕竟和普通的犯人不同。
厌惊楼怕她?死得太?快,报复太?轻,临时让少俊在高处搭建了简易的牢房。
他过去的时候,连关七日的崔婉凝早就?面?目全?非。
她?瘦脱了相,梵杀花又不住诱惑着魑魅靠近,过度的阳魂耗损让她?看起来老了三十多岁。
头发苍白,满脸皱纹,凸出?来的骨头已?经挂不住那身衣服,松松垮垮罩着躯干与?四肢。
见有人影,明知不可?能,她?的眼睛依旧亮了一下。
等看到是厌惊楼,那抹亮光迅速枯萎。
厌惊楼安静的审视着她?。
他开始怀疑带她?回来的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被迷惑的,才如此坚信所看所认。
“要杀你便杀了我吧。”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厌惊楼伸出?手,他的手心竟贴着一个诡异的黑色符纹,“这是照心符,只要你不死,你所受的伤害我也会遭受一遍。”
厌惊楼阴恻恻笑着:“我说过,你我二人皆有过错,我会与?你一起,给落婉婉赔罪。”
崔婉凝过度瞪大的眼睛像是要爆开来,在那张嶙峋的脸上显得尤为可?怖。
只听重重一声。
手上镣铐撞向牢门,崔婉凝紧紧扒着牢门,五官狰扭,又疯狂又恐怖:“厌惊楼!你是不是疯了!!放我出?去!杀了我!!你放我出?去!!你杀了我!!”
她?不住说着放我出?去,又不断重复着杀了我。
厌惊楼始终无动于衷,漠然?地像是一块冻在冰水里的石头。
崔婉凝又大笑起来,“你折磨我也没有用,桑离魂魄散离,她?这辈子都想不起和你的前世记忆。对你来说,落婉婉就?是死了!死得彻底,死得干脆,死的什么也没有留下!”
她?目光恣肆,笑着讽刺:“你可?能不知道,小?姐走时还念你的名字。哦对了,她?本来写了一封信交给我,让我等大少爷回来后,让大少爷亲自?把?信给你带去。可?是我不想,她?一个死人,凭什么还能让人念念不忘?于是我看后就?烧了。”
厌惊楼呼吸不稳,攥握的双手轻颤不止。
崔婉凝慢悠悠在里面?转圈,边走边说:“落婉婉就?是个贱人,总是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明明病弱膏肓,也不知笑给谁看,也不想想……”
话音未落,厌惊楼闪身进来,抓着她?的头发用尽五成的力气朝墙壁撞了过去。
她?腹部翻江倒海,脑袋里有水声晃动,眩晕感铺天盖地,耳朵,鼻腔,包括喉咙都涌来热感。
厌惊楼又一次抓起她?,强迫她?抬头。
崔婉凝满脸血,呼哧带喘着:“气吗?”她?直视他的眼睛,“我这样的人,却获得你五百年的宠爱,你是不是觉得恶心?谁让你好骗呢,我第一眼见到桑离就?认出?她?是婉婉,她?跟了你五百年,你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哈哈哈哈哈哈,厌惊楼,你蠢!你又好骗你又蠢!”
讥讽,谩骂,侮辱,崔婉凝把?所有阴毒的词语都唾骂一遍,可?他依旧不动如山。
片刻,厌惊楼伸出?手。
掌心悬停在崔婉凝胸膛,一股浅淡的灵力钻了进去。
崔婉凝瞬间觉察到不对。
很快,心脏如同被生挖一般,疼得她?放肆挣扎,放声痛叫。
叫声让外面?的鬼魄们愉悦,叽叽叽的尖锐笑声混入其中,听得渗人。
厌惊楼面?无表情,手上动作不停。
这段过程持续了很久,直到一朵雪白的花从她?心口处剥离而出?。
先是花瓣,接着是花蕊,没有相连的花茎,只是一朵花,完整的花。
这朵花由摄魂珠为花种,血液为养料,历经千年的轮回,才长成这般模样。
这本来是落婉婉的东西。
本该是她?的。
在死之前,他应该找个机会把?花还回去。
厌惊楼这样想着。
梵杀花一旦脱离身体,崔婉凝立马感觉到巨大的疲惫。
她?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眨眼间又苍老十岁。
厌惊楼小?心翼翼托着那朵花,转身离去。
走出?牢房时他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寂珩玉喂给你的血还可?以留你一段时日,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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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挥手撤掉一根牢柱,刹那间邪鬼涌入,在无声的怪笑声中,她?的尖吼听起来凄厉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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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封印那些人造而出?的天门,桑离和寂珩玉又在无定宗多逗留了两日,待一切尘埃落定,才启程回往归墟。
按理说以她?
的性?格,路上肯定要多看看风景,然?而比起以往的活跃好动,近日的小?狐狸显得尤为沉默。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