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
“砰砰砰……”
特意用稀有的材质，以能工巧匠之手，精心打造而成的石门突然传出沉闷的声响，一声接一声。
伴随那沉闷声响的是一道极度愤怒的男声。
“夜晟，当时是你自己不够坚定，出手不够迅速，以致于顾蕊汐被你所伤，与你断情绝义，你现在做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要给谁看？有种就去把人找到，不管不顾地抢回来，强行将人绑在身边。”
夜晟仿若未曾听到，他依旧保持着几天前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眼泪早已经哭干，心里的痛却仍旧是密密的。
与顾蕊汐的种种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旋，他似乎一次又一次地听着她唤他夜晟。
愤怒的，咬牙切齿的，不屑的……独独没有温顺的。
一言不和，一个耳光就拍了过来。
稍有不慎，就怼得人口都还不了。
想要坑她，总是被她先给坑得怀疑人生。
……
蕊汐，对不起！
蕊汐……
“夜晟，天下间是没有女人了吗？为什么非她不可？上千年前，你为了那个女人颠覆天下，乾坤斗转，现在，你还要为她伤神？她凭什么？她何德何能？你和她，永远都没有可能，你……”
愤怒的吼叫，声声质问。
夜晟不想听！
他双手捂着耳朵，那些话却似是直击灵魂深处的。
字字句句诛心。
他越是刻意忽略，脑海中就越是清晰地浮现顾蕊汐对他做过的事情。
终于，他忍无可忍，起身冲了出去。
“闭嘴！我与她之间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们来置喙？”
“可你不要忘了，她是……”
“不管她是谁，什么身份，我认的都只是她这个人。”
“不会有结果的，你难道真的还记不得当年那一剑？”
“记不得如何？记得又如何？我只知道，我就是认定了她，不管过去如何，现在，以后，我只认她！若天道不公，我便逆天而行。如你们所说，我既然能为她颠覆天下一次，那为什么就不能颠覆第二次？”
“你疯了？”
“对！我疯了！”
从确定她，认定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疯了。
他记不清那什么当年一剑，记不得颠覆天下，但是，他越发冷静之后，就越是肯定要的是什么。
对！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与他又有什么样的过往，他都要她。
生生世世！
现在，她只是一缕魂，他最该做的就是找到她，帮着她重塑肉身，然后，重新开始。
夜晟眼神顿时变得坚定，他也不再迟疑。
他，要去找她！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一定要找到她，然后，跟她说清楚他的感情，将她重新带回到身边。
“拦住他！”上官旭，也就是强行让夜晟伤了顾蕊汐，狠狠在对方心上捅了一刀，又劈晕夜晟，强行带回此地的老者，沉声喝道：“你们也疯了是不是？明知道他现在受不得激，还非要去激他？”
“师傅……”夜晟扭头看向老者上官旭，态度无比坚决：“我要去寻她。”
“非去不可？”上官旭问。
夜晟点头：“非去不可！”
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强烈地表达着他的决心。
上官旭紧紧盯着夜晟：“哪怕明知道会死，也要去？”
“对！”夜晟毫无退意。
去了，他可能会死，但至少有她。
若不去，那他就只有一个人在这里，活着还不如死了。
若然不是亲身经历，他又如何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竟也会对一个人如此上心？竟也会变成现在这样？
“夜晟，若为师执意要阻止你？”
“那么，徒儿就只好得罪了。”
师徒二人对峙，无一人退让。
在场其他人皆只是看着他们二人，知情不知情的全部都面露担忧。
这两人不会打起来吧？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上官旭率先妥协，他转身，冷冰冷地说：“你跟我来，如果你看到了那些，还是决定要去找她，那么，我不阻你，到时，你是生是死，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夜晟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师傅从来不曾如此严厉地对他说过话，这一次，事情或许是真的太大了。
他随着上官旭一路疾行，走到山头，又进入另一座更高的山，然后，在一个石门前停下。
上官旭率先停下来，道：“现在，我们还有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说不想进去，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
“进去吧。”夜晟伸手推开了那道石门，率先走了进去。
“师傅，这里一直是门内的禁地，你从来不允许任何人上来，今天，你却将我带到了这里，想来，你是真的打算要让我知道一些事情了。”
说着，说着，眼前突然变得更亮，也照亮了周围很多
的东西。
这是一间装满了东西的屋子，他目光所及，不是刀剑，就是战衣，其中，最是显眼的是一件月牙白的长衫，长衫胸口有个不小的口子，看起来似是剑刺了的。
已经凝固的血以那个口子为中心，往四周蔓延开。
一直到长衫脚下，都染了一大片的血。
可见，当年这件长衫的主人受了多重的伤，又流了多少血。
夜晟盯着那件长衫，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悲伤。
他抬脚上前，伸手轻抚长衫那破开的洞。
指尖刚落到长衫之上，他的脑子就是一阵剧痛。
“别碰我！”
“是我看错了你，信错了你，爱错了你。”
“今天，我们之中只能活一个。”
“来啊……拿起你手中的剑，杀了我呀！”
“你为什么不还手？你以为你不还手，我就会原谅你？不可能的！夜晟，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原谅你！”
“不要，汐汐，不要……”
“砰……”
挂着长衫的架子被挥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夜晟陡然回神，看着长衫的眼神变了。
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睛未离长衫，声音却是变了。
“师傅，这长衫是怎么回事？”
“你看到了？”上官旭上前扶起架子，将长衫重新套回去，随后，转身，直挺挺地跪在了夜晟的面前。
“主上，你方才看到的，便是你与顾蕊汐的部分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