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刀划出的伤口尚未全然止住血，夜晟身上又添新伤，鲜红的血很快就把他的衣服染红，他俊美的脸也被鲜血糊了好几条血痕，未曾糊血的地方已经褪了血色，看起来，可怜又可怕。

夜晟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被顾蕊汐弄出来的满身伤，深邃的目光在胸前刚砍出来的那道大口子上流连，好一会儿，方才抬头看顾蕊汐。

“你是真想砍死我？”

震惊，愤怒，又有些说不出的疼痛，一整颗心，就好像被无数的针扎着，不见多少血，却绵密的疼，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

顾蕊汐甩了甩刀上的血，不答反问：“你难道不该死？”

“啊……来人啊，快来人，宣太医，王妃要把王爷给杀死了。”褚灵蕴比夜晟先喊出来，她又震惊，又心生畏惧，喊出来的声音都带着说不出的颤抖。

当然，这在外人看来，只会认为褚灵蕴是担心夜晟。

顾蕊汐执刀而上，直接砍向褚灵蕴：“最该死的人就是你。”

“王爷，救命啊！”褚灵蕴本能地躲在夜晟身后，害怕地求救。

“哈哈哈……”顾蕊汐突然大笑起来，看夜晟的眼神像看一个白痴。

夜晟皱起眉头：“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笑你脑子里全是屎。”顾蕊汐道：“能够在同一个女人一再地栽跟头，除了你夜晟，还真是没陪谁了，我还真是好奇，世人皆道你厉害，领军上阵杀敌，敌人都畏惧你，可我怎么看，都不像。如果你上阵杀敌用的就是这猪脑子，那他国的那些将士不是比猪还笨？”

顿了顿，她又摇头：“不对！拿你跟猪比，都是有些侮辱猪了，毕竟，有人一再伤害，猪都知道避开。”

“顾、蕊、汐……够了！”夜晟阴沉着脸，怒喝。

这女人真的是越发的大胆了，真当他不敢对她怎么样么？

等等！

他记忆里的顾蕊汐没这么厉害的呀？她到底是何时变成现在这样的？

“王爷，你别动怒，看看这伤口，流了好多血。”

褚灵蕴拉了拉夜晟的衣服，温柔地劝。

末了，她又看向顾蕊汐，怒斥：“你最好是立刻给王爷止血，将王爷的伤口处理好，否则，王爷一旦出了什么事，你和整个顾家都要陪葬。”

“真是烦死了！”顾蕊汐面色无比阴沉，有夜晟这狗男人在前，她两次没能砍中褚灵蕴，直接将刀从侧面甩了过去。

她瞄的准头是褚灵蕴的腹部，当然，她很清楚，那女人绝对不会让肚子里的种有事。

她这刀子甩得猝不及防，速度之快，下手之狠，角度还格外偏，等夜晟反应过来想要去拦，已经来不及了。

而褚灵蕴更是没有想到顾蕊汐能来这么一手，于是乎，危险来临，她本能地抬手去挡了。

刀子直接砍在褚灵蕴的小手臂处，直接将她的手给砍断，只剩下一层皮肉在吊着，看起来，格外渗人。

“啊……我的手……”

褚灵蕴做梦都没有想到，她挡一下刀，不让刀子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会让自己的手断掉。

怎么可能？

这一刀怎么可能会如此厉害？

顾蕊汐这个贱人，居然把她的手给砍断了，她定要让这贱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过，在那之前，她必须要让自己的手好起来。

“王爷，你快让王妃把我的手接起来，我不想当残废，我们的孩子还没有出世，如果他将来出世长大，知道自己的娘亲是一个残废，定然会很是伤心的。”

“顾蕊汐……”夜晟也是没有想到顾蕊汐会来这么一出，下手还如此之狠，连人的手都直接给断了，他听到褚灵蕴的话，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

可惜，他的话才刚出口，就被顾蕊汐给打断了：“夜晟，你是想自己死，还是想要这贱人当残废？在我这里，没有第三种选择，当然，你也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狗男人会怎么选择。

“我……”夜晟本能做出选择，视线就落在褚灵蕴的身上，意思不要太明显。

刚开口，陆风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直接将他未出口的话给打断了。

“王妃，褚侧妃命大得很，只是断一条手臂死不了，还请你先救王爷。”

“怎么断手臂就死不了？陆风，本宫在跟王爷说话，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在这样的时候说话？真以为王爷对你好，你就真敢把自己当个人？不过一条狗，就要做狗应该做的事情。”褚灵蕴急了。

这个狗东西，以前虽然没有站在她这一边，却也没有帮过顾蕊汐，现在呢？他竟完全站顾蕊汐那一边去了，当真是可恨！

这样养不熟的东西，留着只会坏她的事。

她对夜晟道：“王爷，陆风一直这么护着王妃，王妃对他也甚有好感，多次袒护。现在想想，王妃的儿子跟陆风倒是有几分相似。”

就好像是下咒的暗示，特意加重后面这一句话。

夜晟本来因着褚灵蕴之前的态度而不悦，这会儿竟似是没怎么思考，直接

就看着顾蕊汐，咬牙切齿地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自己没眼睛？没脑子？”顾蕊汐无语：“但凡能问出你这样的问题，不是脑子有坑，就是脑子全是水。”

夜晟：“……”

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个女人，似乎对他从来就是如此凶，就没有个温柔时刻。

“陆风，你来告诉本王。”夜晟扭头看向跪在地上，头破血流的陆风，问。

“你让他说是，还是不是？你想听什么？问我就问我，看其他人做什么？”顾蕊汐没给陆风开口的机会，轻嗤：“我特么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不断地想给自己的头上戴绿帽子的。”

顿了顿，视线扫过痛苦得面容扭曲，恨恨瞪她的褚灵蕴，顾蕊汐又笑了。

这个贱人，总想搞些事来弄死她，正好，她现在很不好，断一手，也没法安心了，还是赶紧处理了吧。

视线转了个弯，再回到夜晟身上：“还记得在沧州时，我说还没法检验准确你和褚灵蕴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父子？现在，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