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现在怎么处理这个女人？”
沈碧将满身是血，完全看不出人样的褚灵蕴扔到地上，试探性地问顾蕊汐。
就在不久前，黑袍人握着一大瓶毒药向她们扔来，那是一种腐蚀性极强的东西，只要沾染上，就会很快成为一堆白骨，极其可怕。
那一刻，她冲着顾蕊汐大喊，然后，用自己的身躯去挡。
在关键的时候，她是有一刹那是希望顾蕊汐将她送进之前呆过，给过她无尽恐惧的地方，但又觉得来不及，顾蕊汐未必会救她。
她曾要杀顾蕊汐，顾蕊汐放弃她，让她去死才是最为正常的。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还会死无全尸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变了。
她又出现在了陌生而又熟悉的空间内。
然后，她也亲眼看到了黑袍人手中的药冲向了褚灵蕴，而黑袍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扭身将所有的药都倒到了自己身上。
黑袍人死了，身体在药的腐蚀下变成了一堆可怕的黑骨，褚灵蕴则因为溅到一点药而腐蚀了一些皮肉，从而阴差阳错地灭了她身上最后的一点火。
顾蕊汐下令让她将人带出来，而她也那样做了。
现在，他们不在之前的地下室内，而是出现在了城外密林之中。
烧伤，药蚀，褚灵蕴现在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若非知道她是谁，哪怕是再熟悉的人，站在眼前也绝对认不出来。
“褚灵蕴肚子里的种是谁的？”顾蕊汐不答反问。
她给褚灵蕴把了一下脉，这女人肚子里还真是有了孩子。
“她是晟王侧妃，肚子里的孩子还能是谁的？”沈碧道。
孩子，也还只是一个不知道成没成型的东西，只要知情人不说，想来也没有人会怀疑什么。
可惜，这只是她自己的认为。
她还没反应过来，腿上便是一疼，紧接着，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顾蕊汐道：“怎么？在你的眼中，本宫是蠢得无可救药的人？”
“奴婢不敢！”沈碧惊恐道。
“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不想说实话，那么，你就不必再说了。”顾蕊汐声线冰冷，眼中划过一抹杀意。
沈碧身体猛地一僵，难道真的要说吗？
她满心纠结，好一会儿，才道：“是太……”
“看来，你是真不想活。”顾蕊汐沉声打断沈碧，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手中的手术刀很有节奏地转着：“你说，本宫是先从你哪一个部分放血开始呢？脖子？手？腿？心脏？”
每说一处，沈碧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当顾蕊汐的手术刀逼近时，她立刻道：“六皇子，是六皇子的。”
“哦？”顾蕊汐挑眉，很是诧异。
那个看起来很好看的青年？
也对！
长成那样，能在小小年纪迷惑住丞相之女不顾一切地等他长大，再引诱一个褚灵蕴，也算不得什么不可能的事。
不知道夜晟那蠢货知道这事儿，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一定很是精彩！
“王妃要现在杀了她吗？”沈碧有些认命了。
顾蕊汐爱晟王入骨，一直都跟褚灵蕴不对付，现在知道褚灵蕴身怀六皇子的孩子，定会为晟王出气吧？
“为什么杀她？”顾蕊汐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她漂亮的双眸中满是森然的杀气。
“她现在可怀着孩子呢，杀了她，六皇子还不得找本宫拼命？”
当然，她不怕六皇子，她只是特别想要看看褚灵蕴这贱人生下六皇子的孩子后，夜晟那个蠢货作何想？
一直细心呵护，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女人，却爬上了亲弟弟的床。
啧……
说起来，褚灵蕴爬的床，似乎不只夜晟和六皇子，还有其他某位王爷。
“王妃放心，就算你真杀了褚侧妃，六皇子也不会伤你的。”沈碧道。
毕竟，只有这位晟王妃才是被六皇子放在心上的女人，其他的，不过都是利用。
顾蕊汐倒是没问为什么，而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六皇子快成年了吧？你既是他身边的人，该知道他有没有想娶的人吧？”
六皇子有心上人，那便是您！
沈碧心道，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摇头：“奴婢是六皇子的人，却不是近身婢女，对六皇子很多事情都不甚不清。”
“六皇子与丞相千金李婉烟关系如何？”
“不怎么亲近。”
“沈碧，本宫问你的话，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回答。”顾蕊汐冷着脸提醒：“本宫耐性有限，再敢不说实话，本宫直接灭了你。”
真当她好糊弄？到了这时候，这丫头还在想护六皇子，那个俊美的男人还真是祸水。
“李小姐对六皇子很是倾慕，经常会约六皇子，但六皇子从未答应，他们也就只在公众场合有过几面之缘。”沈碧道：“奴婢都已经说了，自是不可能再骗王妃的。”
“本宫有些事要你去办。”顾蕊汐道：“
如果你办好了，那本宫就把你体内之毒的解药给你，让你彻底恢复正常。若是办不好，你就等死吧。”
威逼利诱，是最合适的手段。
褚灵蕴已经伤成这样，但也还活着，就李婉烟那个小心眼，为了六皇子可以不惜一切的疯子，曾经可以与褚灵蕴勾结对付她，不知道当她得知褚灵蕴怀了六皇子的种，会如何呢？
“王妃请吩咐！”哪怕是为了保住小命，她也不敢不听，不敢不把事办好呀！
顾蕊汐抛给沈碧两瓶药：“褚灵蕴交给你，保护好她！本宫没点头前，不能让她死了。另外，修书给六皇子，告诉他这边发生的事，问问他是不是将褚灵蕴接回去。”
她也会给李婉烟透露些消息，那个被原主视为好友的女人，在背后插她刀子，甚至在她第一次出发来沪城时利用顾颜汐那对蠢货母女意图取她性命，这么久了，她总该回报一二了。
当天夜里，两封不同的信同时从乐城出发，直奔向皇城六皇子和李婉烟。
同一时间，褚灵蕴失踪的消息传到了夜晟耳中。
他一脚踹在陆风身上：“本王是怎么交待你的？”
“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处罚。”陆风被踹倒又爬起来跪好。
夜晟怒不可遏：“还不派人去找，待人回来，本王再跟你算账。”
“是。”陆风应声离开。
他刚转身，就听林卫言道：“陆侍卫，你忘了把我们在现场发现的王妃身上那衣服碎片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