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清楚了？顾蕊汐那贱人和夜皓轩那小杂种当真死在大火里了？夜晟进去救那贱人也没有能出来？”

清丽的女声，带着些说不出的得意与兴奋。

“死了好啊！再也没人能跟我和我儿子争抢。不过，夜晟那蠢货居然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大火倒还真是让人意外。嘴里说着怎么在意我，要对我一辈子好，结果呢？为了顾蕊汐那贱人连命都不要了。”

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不是褚灵蕴又是谁？

夜晟有些不敢相信，向来温柔的褚灵蕴，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蹲在屋顶，抱着最后一点期望轻轻揭开一块瓦片往下看。

不出意外，屋内，褚灵蕴坐在主位上，笑得有些癫狂。

“这样也好，省得我再动手了。白三，夜里你去那火场看看，若看到顾蕊汐母子的尸身，直接毁个干净，另外，把夜晟的尸体，或者是尸灰带回来。”

“顾蕊汐那贱人几次三番对付我，哪怕是死了，她也休想和夜晟一起，她的儿子更不要想与夜晟相认，更不要想正名。”

“还是褚侧妃高明，夜晟他只怕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一直以为的背叛不过是个笑话，他所认定的野种，其实是他的亲生儿子。”屋内那名唤白三的男人笑得很是开怀。

褚灵蕴一脸不屑：“夜晟自己蠢，怪得了谁？”

刹那间，夜晟只觉得一盆凉水兜头泼下，从头冷到脚，便是心都凉透了。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那般诛心之语竟是褚灵蕴说的。

他一直以为温柔善良的女人，不过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为了一己之私，她可以毫不留情地杀掉其他人。

可笑的是，他在多次看到证据后，还在为褚灵蕴找借口。

更可笑的是，所有人都能看出夜皓轩是他儿子，唯独他一直以来都坚信曾经与他云雨之人是褚灵蕴，从来不信顾蕊汐母子。

夜晟呼吸突然有些急促，面色惨白得可怕，身体都有些不稳了。

当年，他知道顾蕊汐怀孕，曾让顾蕊汐打掉孩子，甚至亲口下令让人送去打胎药，只因他以为顾蕊汐背着他与其他男人苟合。

顾蕊汐以命相逼，他留下了她腹中之子，却对她更加无情。

身怀有孕，他依旧将她当药人在养，用药，取血，无一落下。

因着他做的那些，顾蕊汐的身体一度很差，她生下的孩子身体也很差，而顾蕊汐又是以性命相逼，让他忽略了那个孩子的存在，不曾找孩子麻烦，不曾虐待，却也从不曾给过半分温暖。

这几个月，为了褚灵蕴，他也不止一次伤害顾蕊汐母子。

自己做过的种种，在夜晟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

他的心，仿若被一柄重锤狠狠地锤着，疼得紧。

他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他做的那些事，不怪顾蕊汐恨他，甚至想杀了他。

换一个角度，如果顾蕊汐那么对他，他肯定早就弄死顾蕊汐了。

“王爷，您没事吧？”陆风有些担忧地扶住差点一头栽倒的夜晟，关心地询问。

“没事……噗……”

话才刚出，夜晟就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陆风急了：“王爷……”

这都吐血了，还叫没事？

两人开始很是小心，但在听到那么多的诛心之言后，夜晟大受打击，难免就弄出了些动静。

屋顶传来异动，屋内的人又哪能听不见？

“什么人？”白三率先反应过来，抬手便是一枚飞刀甩向屋顶。

陆风和夜晟闪身躲开，与此同时，陆风忍不住问：“王爷，您是打算下去？还是……”

话音未落，夜晟已经飞身而下，直逼褚灵蕴。

“褚灵蕴，本王待你还不够好吗？你就如此害本王？非要本王及妻儿性命？”

他的眼神不再是以往熟悉的温柔，而是无比陌生的凌厉，他浑身散发出来气息都是危险的。

这是褚灵蕴第一次感受到夜晟的危险，她下意识地往后退。

夜晟步步紧逼，褚灵蕴不停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你不要冲动。”褚灵蕴苍白着小脸，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颤抖。

她是真的怕了，就夜晟那眼神，是真想杀她呀。

“现在知道怕了？”夜晟冷哼：“你放火烧顾蕊汐母子的时候，可有想过现在？”

“不是我放的火。”褚灵蕴想也没想就否认了，这事要是承认了，那夜晟估计真得弄死她。

她望着夜晟，眼泪无声地掉落，看起来，好不可怜。

“王爷，妾身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妾身怀着身孕，本就诸多不便，你不让妾身出去，妾身就一直乖乖地呆在屋内，又哪里能出去放火？”

“到了现在，你还在本王面前演戏？本王就是太信任你，不愿意怀疑你，才会让你一次又一次地哄骗。”夜晟一把掐住褚灵蕴的脖子，狠戾的双眸中满是受伤。

“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本王全部都听到了。这几年来，本王事事以你为先，早先为了你的病，本王

不惜将顾蕊汐养成药人，日日取血保你性命，你做错了事，是本王一直在保你，你被问斩，是本王不顾一切救你出来。你又是怎么对本王的？”

“呵！”褚灵蕴眼见装可怜行不通了，她也懒得再装，轻嗤一声，看着夜晟的眼神满是嘲讽。

“夜晟，你口口声声爱我，只会宠我一人，绝对不会喜欢顾蕊汐，你说那贱人只是我的药人，只要我不需要了，你就会将人永远送走，不会再放我眼前碍眼。我乖乖顺顺地跟着你，听信你的话，可结果呢？你是怎么做的？”

见着夜晟的脸色变惨白，褚灵蕴是一点都不在意地继续往他的心上插刀。

“开始的时候，你确实做得很好，我也真的很是感动，想着就跟你好好过一辈子，为你生儿育女。但几个月前开始，顾蕊汐突然变了，而你，也跟着变了。”

“你说相信我，可你知道吗？你心中的天平早就倾向于顾蕊汐了。从皇那次顾蕊汐那贱人害我，你却没有帮我开始，我就发誓，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你恨我可以，顾蕊汐又欠你什么？夜皓轩那孩子又做错了什么？你居然要一再对他们下杀手？”

夜晟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动，看着褚灵蕴的眼神说不出的陌生。

这就是他护了几年的女人，顾蕊汐说他眼瞎心盲，当真不假。

褚灵蕴笑了，眼中嘲讽更甚。

“顾蕊汐错在跟我抢男人，夜皓轩那贱种就错在得了你的另眼相待。是你爱死那个小贱种的。是你，亲手将你的嫡长子推向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