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没说完,就又迎来了罗刹海的眼神,吓的安伯儒不敢继续说下去,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罗刹海,冷汗不停地往下流。
罗刹海看了安伯儒一阵,才淡淡开口道:“伯儒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说吧!”
安伯儒暗松了一口气,不敢有半点迟疑,直接问道:“岳父,昨晚您派去的,除了三个准圣,是不是还有一位半圣?”
“你是如何得知的?”
罗刹海眯了眯眼,目光死死盯着安伯儒,毕竟暗中派半圣掠阵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安伯儒。
而这道逼人的目光,顿时就让安伯儒心脏一紧,呼吸一滞,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跪了下去。
“是林北告诉我的,他说您派出去的三位准圣,昨晚都死了,那个半圣……半圣被吓的落荒而逃!”
安伯儒狠狠咽了口口水道,话说到最后,声音也越来越小,脸色苍白,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
“林北,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罗刹海问道。
安伯儒连忙说道:“林北威胁我,让我来燕京,我不想来,他就将昨晚的事跟我说了。”
“那你觉得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罗刹海又问道。他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喜怒。
安伯儒摇头道:“小婿不知!”
罗刹海瞳孔一缩。
他盯着安伯儒仔细看,试图在安伯儒脸上看出点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罗刹海才移开目光,轻叹道:“他没骗你,三位准圣,被那个女人一掌灭掉,那位半圣,侥幸捡回一命!”
咕噜!
安伯儒使劲吞了口口水,饶是在云州的时候就相信了林北的话,可当听见老丈人亲口承认,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吓到了。
在他的认知里,准圣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存在了,半圣的强大他连想都不敢想。
就是这样的存在,却被吓的落荒而逃,侥幸捡回一条命,这简直太滑稽,太不可思议了!
“比半圣还强,那得是什么境界?”安伯儒忍不住问道。
可当迎来罗刹海带着怒意的目光,安伯儒吓的赶紧低下了头,他知道,这个问题,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有答案了。
过了好一会儿,罗刹海的话音响起,“伯儒,你跟我仔细说说,来燕京之前,林北都跟你和莲儿说过什么!”
安伯儒不敢隐瞒,赶紧将自己与林北的对话述说了一遍。当然,林北说的会放过他们一家三口,以及让他整理罗刹海那些义子资料的事,安伯儒一个字都没说。
之后就安静的站着,罗刹海不说话,他也不敢多说。
只是偶尔抬起头来,当看到罗刹海皱眉,他便赶紧低下头,生怕一不小心就挨一顿骂。
“除了他,侥幸活下来,全族都死了,如此深仇大恨,换个人,只怕你和莲儿的已经死了,可他却没杀你们,非但如此,还带你们来了燕京,让你和莲儿回家!这还真令人费解啊!”
罗刹海自言自语道。
很快,他便冷笑道:“伯儒,林北之所以这么做,会不会你和他达成了什么交易?”
安伯儒浑身一震。
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就跪了下去,瑟瑟发抖道:“岳父,是我灭了林北全家,他跟我不死不休,唯有他死,我和莲儿才能活,您是我和莲儿最坚强的后盾,我就是再白痴,也绝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
生怕罗刹海不信似的,安伯儒赶紧指天发誓,“岳父,我……我发誓,如果我背叛了您,就让我不得好死,我……”
许是相信了安伯儒说的话,罗刹海打断道:“伯儒,你不必这么激动,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对我和莲儿的忠诚,我还是很相信的,起来吧!”
安伯儒边抹冷汗边站起身,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他很庆幸,这些年在罗刹海面前表现的,一直都是那副烂泥扶不上墙,唯唯诺诺的样子。
所以刚才吓的跪下发誓就显得很合理,不然指不定要露馅。
虽然暂时稳住了罗刹海,但安伯儒明白,只有彻底打消罗刹海的怀疑,他才安全。
不然说不定哪天就被灭口了。
于是安伯儒试图掌握聊天主动权,他问道:“岳父,依您之见,那小子到底想做什么?”
罗刹海冷哼道:“只要有意图,迟早都会显露出来。”
“那我们该怎么做?”
安伯儒又问道。
罗刹海道:“以静制动!”
安伯儒张了张嘴,最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话题一转:“岳父,我和莲儿有段时间没见到珊儿了,甚是想念,能不能……”
罗刹海道:“那就让珊儿明天回来一趟吧,在没弄清楚林北的目的之前,你和莲儿暂时哪都别去了,明白吗?”
“是!”
安伯儒一喜。
“没事了,你出去吧!”
罗刹海道。
“是!”
安伯儒恭敬
地退了出去。
待到房门关上,一个青年悄然来到罗刹海面前。
“你都听见了吧,他的话,有几分可信?”罗刹海问道。
青年道:“义父,我觉得,姐夫的话,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
“细说一下理由。”
“那姓林的小子,以姐夫朋友的身份住进郡马府,以帮助姐夫对付仇家为由,没暴露真实意图,这点不难理解。无外乎掌控姐夫,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青年笑了笑,接着说道:“而那小子掌控姐夫的目的,显然已经达到了,便是这两次行动!秒杀准圣,吓跑半圣,换做任何人,吃这么大的亏都不会轻举妄动了!”
“换句话说,姐姐和姐夫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他选择主动出击,便有了燕京之行!”
“至于他将姐姐和姐夫放了回来,而不是选择杀害他们,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如义父怀疑的那样,姐夫跟他达成了某种交易,再一个可能,那小子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您。”
罗刹海认同道:“在云州发生的一切,看似动静很大,但对国主而言,却是可有可无,可那小子现在来燕京了,我和他谁先动手,谁就不占理!以身入局,就是想逼我先动手吗,那我倒要看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