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与萧天一同入府。
院中,下人们见客行礼。
李建成的话没有断过,就好似与萧天乃是旧友。
问他一些家长里短的话。
萧天一句句回着。
虽说萧天知道,此人就是个笑面虎。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
来到大堂中,萧天请李建成落座。
与他一同过来的冯立,此刻满脸的不悦。
“太子殿下雪夜前来拜访,好歹生一盆碳火,给一杯热茶。”
萧天还未说话。
李建成出声驳斥。
“萧兄乃是得道的高人,体质早已水火不侵,与我等凡人不同,再者说来,我也不冷,你又是行军打仗的,这点凉忍不得?”
说着,李建成声音严厉了几分。
“向萧兄道歉。”
冯立看起来十分委屈,躬身道:“对不住了,萧公子,我乃一介莽夫,方才的确没想那么多。”
萧天看着这俩人在自己面前唱双簧,看破不说破。
“茶有,火炭也有,自然不能让太子殿下着凉。”
事实上,在冯立方才发牢骚的时候,就已经有下人去备了。
萧天继而言道:“太子此番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李建成闻言一笑,微微侧身,说道:“也没什么大事,第一是要来瞻仰萧兄天人之姿,第二么……”
“我大唐新立,百废待兴,是想请萧兄,为我太傅!”
太傅,便是太子师,日后太子登基,便是帝师。
说完,李建成便打量着萧天,想看他会作何表情。
结果,萧天的神色,出人意料的平静,毫无波澜。
沉默半响,萧天摇头道:“在下不适合。”
李建成身子后倾,而后道:“何不再考虑考虑?”
萧天再度摇头,拒绝得十分干脆。
“萧某一介武夫,又不在朝堂,岂能为太傅,多谢太子美意。”
李建成站起身来,拱手拜道:“我乃一片赤诚之心,只要你愿意,不仅可为帝师,我还能上书父皇,请你为国师!”
“在下哪有国师之相。”萧天笑着道。
萧天知道,李建成过不久,就要在玄武门一命呜呼。
岂会接受他的示好。
再说了,自己一堆事都不够忙的。
还给人当国师。
而李建成显然是不会知道这些,在他看来,不论是帝师还是国师。
他开出的价码,已经足够诱人了。
萧天连这都没有接受。
要么是这价码不够诱人。
要么就是,萧天已经投了李世民!
想到这,李建成双眼微眯,看着萧天,一语不发。
一旁,冯立明白了自己主子的意思。
于是出声道:“萧公子,我知晓你修为甚高,在江湖中,人人都敬着你,但说到底,是怕你,可你要是当国师,就不同了!”
“那可是受万民尊崇,而且,这可是太子殿下,亲自邀你,诚意十足,寻常武者,哪能有此殊荣?”
萧天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但李建成心里明白,自己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但如此抱憾离去,他心有不甘。
于是开口问道:“敢问,萧兄弟是要追随我二弟?”
萧天笑道:“自然不是。”
冯立冷声道:“萧兄弟何必如此虚伪,太子殿下,现在只需要你一句实话。”
萧天波澜不惊道:“这就是实话,阁下认为,我有必要虚伪么?”
冯立闻言,不禁看向萧天。
这一看,不由得吓了身冷汗。
萧天身上,不知哪来如此重的杀伐之气,纵使冯立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此刻也招架不住。
但为了在太子这不丢面子,他暗暗攥拳,直至掌心传来疼痛,方才维持住了镇定。
“你若不想成为帝师,多的是人想成为帝师!”冯立咬牙道。
萧天道:“这样最好,萧某乐得一身轻松,请回吧二位。”
李建成有些愕然,没想到自己居然没下了逐客令。
他心中也憋着气,此时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好,萧兄不愧是天人,当真是已超凡脱俗,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
说完,李建成拂袖而去。
萧天坐在屋子里,想着方才李建成的作态,不由一声轻笑。
“道行差远了,难怪斗不过李世民。”
这时,屏风后面,赵敏与武婴走了出来。
方才发生的一切,她们都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
眼下,不由得有些担忧。
“公子,李建成毕竟是大唐太子,如此驳了他的面子,不好吧?”武婴轻声道。
萧天不以为意,他认真修武为的什么
?
还不就是为的能随心所欲?
如今他虽不是天下无敌。
但还真不必要担心一个新国太子。
这是他修为给的底气。
“无妨,李建成这人,别看他一直笑脸相迎的,其实小肚鸡肠,就算我再委婉,他总会记恨我的。”
赵敏咯咯一笑,道:“瞧,我就说你不用为他担心,我还没见他把谁放眼里过呢。”
萧天摆了摆手,没跟赵敏斗嘴皮子。
转而住进了此前住过的小院。
慈航剑典,他还需要闭关消化一二。
……
周芷若幽幽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明亮整洁的房间。
尽管外面下着雪,房间里却很暖和。
她嗅到了木炭独特的香味,忍不住想要多睡会。
却猛地想起,自己应该在门外等候萧天。
努力回忆起来,只记得自己最后等到了他。
但是萧天却没有看她一眼,她再也坚持不住,晕倒了过去。
这时,一个干净清凉的声音传来。
“你该好好休息,哪怕是大宗师修为,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周芷若抬起头来,就看到师妃暄坐在不远处。
“怎么是你?”周芷若有些疑惑。
师妃暄道:“不是我,你现在还躺在雪地里。”
周芷若揉了揉脑袋,问道:“萧天呢?”
“公子他不打算见你。”
周芷若脸色先是一黯。
随后,察觉到了师妃暄对萧天的称呼。
“你也称他公子了。”
师妃暄沉默以对,就见到周芷若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神色。
“你们都可以跟随他,唯独我,令他生厌。”
师仙子不知如何安慰她。
只是言道:“我是因对赌输了,心甘情愿为奴三载,而你又是为什么呢,难不成是画地为牢,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