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烟没有立刻见琥珀,而是让她跪了半个时辰后这才将人叫了进来。
“大夫人。”琥珀进门再次跪下,“奴婢坦白。”
“嗯。”宁如烟点头,“说吧。”
琥珀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大夫人根本就不惊讶,说明她其实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同时也有些庆幸,还好自己主动过来坦白了,随即磕了个头:“奴婢坦白,奴婢原本是将军夫人派来监视大夫人的,二夫人也给了奴婢好处,让奴婢时不时的报告大夫人的行踪。”
“你身份还不少呢。”宁如烟笑了。
“奴婢知错了,可是奴婢的身契在老夫人的手里,奴婢也没办法。”琥珀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那现在你的身契也还在老夫人的手里,你怎么就敢来坦白了?”
琥珀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原本你不说的话,那么下一个珍珠就会是你,但是你现在既然主动坦白了,我就不动伱了,但是我也不会用你了,一会让钟嬷嬷将你带走,等你两個主子回来后,怎么处置你,那就是你的运气了。”
“大夫人,求你别赶奴婢走。”琥珀一听顿时着急了,“奴婢愿意戴罪立功,奴婢以后愿意效忠大夫人。”
宁如烟看了一眼白芷,然后起身:“回去吧。”之后回了内室了。
琥珀一时间只觉得心灰意冷的起身离开。。
“哎呀,琥珀啊。”半夏跟白芷对视了一眼,然后追了出去,在院子里拉住了琥珀,并且将她拉到了无人的角落,“咱们都是下人,你可比珍珠强多了,所以,我才不忍心的过来跟你说几句知心的话。”
“半夏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好歹在梧桐院里也有半年了,咱们大夫人什么人你能不知道?那就是个善心的人,这半年来,你该知道的,将军府可是捉襟见肘的,如果不是我们大夫人的嫁妆,哪里还能维持如今的体面啊?”
琥珀点头:“半夏姐姐,这点我都知道的。”
“可是如今府里的人是怎么对待大夫人的?”半夏叹口气,“大公子去了,竟然连个尸首都没有,最后估计也只能弄个衣冠冢,可是我们大夫人这一辈子可就搭进去了。”
琥珀有些忐忑了,不知道半夏的意思。
“府里的人,个个都顶着一张算计的脸,实在是让人心寒的很。”半夏拍了一下琥珀的手背,“琥珀妹妹啊,你是个聪明的,想让大夫人原谅,总得做点什么事儿来立功不是?”
琥珀的眼睛顿时一亮,但是很快就又暗淡了下来:“可是半夏姐姐,我该做什么啊?”
“你好好想想啊。”半夏压低了声音,“你是老夫人派来的,你能将大夫人的行踪透露出去,难道就不能套一下那些人的事儿?”
琥珀瞪大了眼睛看向半夏:“半夏姐姐,我……”
“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能不能让大夫人满意留下你,那就看你的诚意了。”半夏说完,再次拍了一下琥珀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
而屋子里,白芷询问宁如烟:“大小姐,你真的要留下琥珀?”
宁如烟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在我这里,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有你们就够了,我又不缺人手。”
前世的时候,也就是在今年年底的时候,京城周边爆发了雪灾,京城以及周边几个县城的粮库都是空的,以至于死了很多人,不过因为她有粮铺,所以,将军府里还是能吃饱饭的,也就在这个时候,霍氏将蒋长青抱进了府里,说是蒋家旁支的孩子,父母饿死了,正好宁如烟身下无子,就让她过继过来,说养恩大过生恩,以后也可以有个依靠,也算是给蒋家留个后。
前世的她信了,将三个月大的蒋长青接到了梧桐院,按照蒋家的排序,亲自起了名字,然后亲自将他的名字写进了族谱,让他成为了蒋家长房长孙。
霍氏对他更是上心的很,慈爱的就跟亲孙子似的,现在想来太讽刺了,人家原本就是亲祖孙呢。
在蒋长青三岁的时候,有一天琥珀抱着湿漉漉的他回来了,据说是他不小心落了水,然后被琥珀给救了上来。
也就是那次后,她觉得琥珀不错,看着蒋长青也喜欢她,所以就让她贴身照顾,而之后的很多年,蒋长青都对她信任有加依赖的很。
现在看来,琥珀是知道内情的。
而蒋长青对她这个嫡母痛恨有加,恐怕也有这个丫头的功劳呢。
虽然这一世琥珀提前投诚,可是,她却没想过留她的。
白芷也就松了一口气:“我也觉得琥珀这个丫头比珍珠的心眼还多,更何况,谁给好处就能为谁做事儿,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始终是隐患。”
宁如烟点头:“白芷,你现在看问题很透彻啊。”
“大小姐,奴婢以前也看的明白,只是大小姐却……”白芷有些委屈的瘪瘪嘴。
“哎。”宁如烟叹口气,伸手拍拍白芷的脑袋,“我之前糊涂,以后都听白芷的。”白芷几次都提醒她别对
府里的人太好,别给太多的钱,可是她听不进去,觉得是一家人,她有钱花点也无所谓。
现在想来,前世的她真的连个丫头都不如,也活该她被算计。
这边正说着话,院子里,小花偷摸的跑了进来,将一张纸条塞到了半夏的手里后就又跑了。
半夏急忙进来交给了宁如烟。
宁如烟打开看了一下,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之后就将纸条烧掉了,是张坚送来的纸条,已经按照她说的在一步步的推进了。
只要张坚那边进行的顺利,那她就慢慢的有了筹码,只要筹码足够多,那她也就有了跟其他人谈判的资格了。
也因为这个消息,晚饭的时候她还多吃了半碗饭,也因为这半碗饭,不得不大晚上的在院子里来回的溜达着消食。
一刻钟后才返回了闺房,结果刚上了床,就摸到旁边有个人,吓得刚想尖叫,却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