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翔,你不帮我,谁帮我?而且,我这也是在帮你,你不是想复职吗?”
“伍东盛,你少给我灌迷魂汤,我可不想做一个不称职的警察。”
“你以为你现在不是吗?哈哈哈。”伍东盛大笑。
凌翔生气地站起身,她终于忍不住了,指着墙问他,“你为什么把我织的袜子挂在墙上?”
“你给我织的是袜子吗?要命,我以为是靴子呢!”伍东盛笑着指指他的衣柜,“你去看看我放袜子的抽屉,放得下这双巨人袜吗?”
“毛线多了,总不能浪费吧。”她跺着脚争辩道,“而且,我跟你说过我织得不好,是你自己硬要我织的。你说你妈过世后就没人给你织过东西,说得那么可怜。”
“所以我现在给你的是最高礼遇,在我的墙上除了挂费雯丽的照片外,就是你的巨人袜了。”伍东盛望着墙上那双每只可以容纳他两只脚的蓝色大袜子,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暖意。他非常喜欢她在袜子上绣的那朵模样笨拙的红色小花,但是他不想说,只是问道,“你确定这真的是双袜子,不是靴子吗?”
“我懒得理你!我找萍姐去了。”她气呼呼地开门出去。
“千万别帮她做菜!我不想在汤里吃到土豆皮!”伍东盛连忙跟在她身后大吼道。
这是一间面积不会超过15平方米的小房间,虽然地方不大,但地上铺着精致的波斯地毯,红色沙发上罩着薄薄的镂空纱巾,茶几上摆放着大束艳丽的香水百合绢花,就连小小的烟灰缸外面也包了一个带白色花边的真皮套子,伍东盛觉得这里处处体现着一种优雅、精致的女性情趣,不禁感叹,有钱人家的女子永远有闲心、有钱币在细节上下功夫。
为了调查舒文志的死亡状况。伍东盛和凌翔来到洪缦云别墅。在他们在别墅的小客厅里跟洪缦云女儿方其面谈。方其也是给《信使》周刊投稿的作者,所以跟伍东盛认识。
方其是个身材颀长、神情略带冷漠的冰美人,五官长得跟洪缦云有七分相似,只是骨架大了一轮。她的身高超过170公分,穿着一身驼色的职业套装,长长的头发滚着大波浪披在脑后,看上去就像个独当一面的大公司高管。
“真没想到你还是伍律师的儿子。”方其坐在沙发上,用清澈的目光打量着伍东盛,轻声说。
“我也没想到我父亲是洪女士的法律顾问。”伍东盛微笑着说,“只怪我平时跟他沟通太少,不过这大概也是时下年轻人的通病。”
方其抬起头,乌黑的大眼睛里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伍编辑,你说得对,这大概就叫代沟吧。”
“非工作场合,你就叫我东盛吧。”伍东盛彬彬有礼地说。
“这样也好,随便些。那你就叫我方其吧。”方其微笑着说。
“好。”伍东盛点头。
“这位是……”方其看了一眼坐在伍东盛身边一直盯着她看的凌翔。
“我是……” 凌翔声音响亮,听上去像要宣布自己的警察身份。伍东盛吓了一跳,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她是我的女朋友凌翔。”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凌翔。
“你们真般配。”方其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
伍东盛好像隐约从她的语气里听到一声叹息。
“方其,你知道周水吧。”伍东盛开始进入正题。
“周水?你是说你们刊物的作者?”
“是的,她是我们刊物的专栏作者。”伍东盛说。
“我在周刊上看过她写的文章,文笔不错。怎么提起她,她怎么了?”
“她失踪了。 伍东盛平静地答道。
“失踪?”方其很惊讶。
“周水最后使用她的手机是在5月7日晚上五点四十五分,我查到她5月7日下午四点左右给你打过电话,这个电话持续了七分半钟。”凌翔道。
方其警觉地扫了一眼凌翔,笑了笑道:“你对这事还真热心啊。”
有的人即使每分钟都在微笑,你还是会觉得她是块冰,方其就是这样的人。
“她在电话局工作,她又是周水的热心读者,所以也可以算是利用工作之便吧,顺便查了查。”伍东盛笑着打哈哈,随后道:“不过,看起来周水好像真的认识你,否则她怎么会打电话给你?也不像是打错了电话,因为七分半钟可以说不少话。”伍东盛说完便静静地注视着方其。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方其把目光移开了。
“5月7日下午四点,让我好好想想。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我恐怕是……” 方其好像挺为难。
“那天是洪女士结婚周年纪念日后一天。”他提醒道。
方其的眼睛忽地一亮。“啊,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一个电话。”她犹豫不决地说,“那天我是接到过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哦?”伍东盛马上来了兴趣,心想她记性也不差嘛。
“你说的周水,应该是个年轻女人吧。我只看过她的文章,没见过她。”方其说道。
“对。她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
“嗯”打电话的女人好像是很年轻。”方其慢悠悠地说。
“她说了些什么? ”
“让我想想”她首先问我,是不是方其。我说是的。我很奇怪,问她是谁,她说我们不认识。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她只想听听我的声音。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又问她有什么事,我觉得她这是在骚扰我。”方其耸了耸肩,马上严肃了起来,“我告诉她我一般不接陌生人的电话,如果她没什么事,我就挂了。那天我正在书房整理各专卖店的销售报表,等妈妈回来我得向她报告。妈妈喜欢听精确的汇报,我一般用数字来说明, 所以这样我就得做很多计算和分析,一般那时候我不喜欢被人打扰。她求我等一等,于是我又问她,到底有什么事?她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身在福中不知福。”
“身在福中不知福?那是什么意思?”伍东盛问道。
“我也不明白。”方其略显无奈地一笑。
“你问她了吗? ”
“问了,她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