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风点着头说道:“我一点也不相信田岛会杀害妻子,因为他非常爱他的妻子。”
“可是,爱得太深的话,不是会想到自杀吗?与其让妻子琵琶别抱,倒不如一起死掉算了,这也是爱的一种表现呀!”
“话虽不错,可是,也有人为了对方的幸福,甘愿牺牲自己,我所认识的田岛就是这种人。”
“可是,那也只是你的想法而已。”田春达兴趣索然地说道。“光是想象无法把强迫殉情变成杀人事件,洪立敏的日记记载田岛从药房弄到氰酸钾,桑原的证言也证明这是强迫殉情,你对田岛的好感是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那本日记,”江上风很客气地说道。“能否让我看看?因为我想或许可以找到可以证明这次事件不是强迫殉情的证据也说不定。”
“反正事件已结案,让你看看也无所谓。”田春达苦笑着说道。“你绝对无法从那本日记找到可以证明这次事件是杀人事件的证据,不是我向你泼冷水,事实就是如此。”
田春达说罢,很轻快地站起来,从调查室拿来洪立敏的日记。
“你看完后,麻烦你交还给她的家人,因为我已影印了一份。”田春达一面把日记交给江上风,一面说道。
江上风当场看起日记本,由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很认真在看日记。不久,江上风从日记本抬起头来。
田春达看着他的脸问道:“怎样?当你看完这本日记后,不再认为这次事件是杀人事件,而是强迫殉情吧?”
“很遗憾,刚好相反。”江上风大声说道。“没有看到这本日记以前,我还不敢确信这次事件不是强迫殉情。
“可是,在我看完日记后,终于确信这次事件不是强迫殉情,而是杀人事件,田岛和妻子都是被关林所杀害。”
田岛夫妇的葬礼是在十一月二十日举行。
葬礼结束后,江上风来到田春达的这里。
“那本日记,”江上风说道。“由于田岛夫人没有家人,所以我想把那本日记留下来,再加上那本日记把田岛批评得一文不值,所以我更不想把它交给田岛的家人……”
“放在你那里好了。”
田春达看着江上风那张好像很诚实的圆脸,心想这个人大概不会恶用那本日记,至少不会交给大众传播媒体加以发表。
“可是,你还确信这次事件是杀人事件吗?”
“是的。”江上风用力点着头说道。“除了杀人事件外,我不作他想,遗憾的是,虽然我确信这是杀人事件,却无法找到证据,让我很伤脑筋。”
“你认为可以找到证据吗?”
“是的。只要是杀人事件,应该会留下证据才对。”
江上风仍然以充满确信的口吻说道。
田春达不很清楚江上风确信的理由。江上风看完洪立敏的日记后曾说道“这一来,我可以确信这是杀人事件。”使得田春达也再度看一遍洪立敏的日记,可是,所得到的结论跟江上风的完全相反,他的结论仍然是强迫殉情。
洪立敏的日记是记载因丈夫有外遇,决心跟丈夫分手的妻子心理。
洪立敏生气丈夫自私自利和强烈嫉妒心,害怕丈夫弄到氰酸钾。她所害怕的事情终于成真,被丈夫毒杀。
强迫殉情——可是,江上风看完日记后,却坚称这是杀人事件,是关林杀害田岛和洪立敏。
他是从日记的哪个地方看出关林是杀害田岛夫妇的凶手呢?
田春达心想会不会江上风看错日记?也因为担心会不会自己遗漏某个重要的地方而感到不安起来,田春达所以来参加葬礼,说是为了礼貌,其实也是想再度探讨这次事件。
田春达看着江上风的脸,很想问他确信是杀人事件的理由,可是,一想到专业刑警向一般人询问这种问题,面子有点挂不住,所以让他犹豫起来。
就在田春达踌躇时,田岛的哥哥站起来,向大家说道:“谢谢各位来参加我弟弟的葬礼,弟弟的葬礼一结束,我打算立刻返回老家,弟弟所作的画对庄稼汉的我一点用处也没有,就算把画带回去,也只不过当柴火烧而已,因此,我想把弟弟的画送给各位,我想我这么做,弟弟一定也会感到很高兴。”
人如其貌,很朴实。田春达突然心想如果田岛不当画家,跟哥哥一样务农的话,或许比较幸福也说不定。
参加葬礼的人被带到画室,失去主人的画室显得空荡荡,让人觉得很冷清和寂静,完成的画和尙未作画的画布堆积成堆,田岛的哥哥说:“你们就挑选一幅喜欢的带回去做纪念。”
田春达挑选一张小小的素描,是画幼儿脸部的素描。
江上风挑选一幅静物画,也是三号的小作品,除了关林外,其他的参加者都很客气的挑选小幅的作品。
关林所挑选的是一百号的大作品,是箱根的风景画,看起来好像是一幅失败的作品。关林挑选这幅画时,大家都感到有点惊讶,认为他有点不客气,关林好像也注意到这件事情,所以这么说道:“我家在
东阳经营旅馆,早就想在墙壁上挂一幅画。”
“请,请。”田岛的哥哥很爽朗地说道。“请把喜欢的画带回去做纪念,弟弟一定会感到很高兴。”
田春达和江上风踏上归途时,已是深夜,是个好像即将下雨的寒夜。
“你对那幅画有什么看法?”江上风边走边问。
“画?”田春达这么反问后,拿好手中的素描说道:“你是指关林挑选的那幅巨大的画吗?”
“是的。关林为什么要挑选那幅巨大的画呢?我一直在想他挑选那幅画的理由。”
“你认为他挑选那幅巨大的画有点奇怪吗?”
“田队长,你不认为有点奇怪吗?”
“起先我认为他实在很不客气,可是,当他说要把那幅画挂在旅馆的墙壁上,也就不再感到那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