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青走后,文命和庚辰一起来到瑶姬的卧房。
两名侍女,见到悟空和庚辰进来,急忙行礼。庚辰摆摆手,两人站在一边。
瑶姬双目紧闭,平躺在秀榻上,盖了一条薄薄的锦被。
文命轻轻掀起锦被,看到瑶姬的胳膊上的刀伤,包裹得很齐整。不过,从绷带上殷红的血渍,依旧可以看出流了不少血。
文命问道:“是你们两位姐姐,给瑶姬公主包扎的?”
庚汐和庚芊两位齐声回答:“是的,大圣。”
“阿辰,她们两人很得力啊。我还担心她们毕竟是你的人,派过来照看瑶姬,会有情绪。是我错了。”
“文命,你别急着认错。她们俩是好心办坏事。”
庚辰言语轻柔,分量却重。
两名侍女吓得吐着舌头,相互对视一眼,庚汐道:“小姐,我们错了?”
“你们没错,着急救人值得夸赞,好心办坏事也不能算错。”
庚辰伸出右手食指,在绷带上轻轻一划,绷带就分作两段,露出肩头的伤口,血水慢慢从伤口流了出来,还带着一股臭味。
瑶姬的肩头发黑,伤口处黢黑一片。脖子上的划痕也有些变色。
庚辰指着伤口对庚汐俩人说:“你们法力还需要多练呐,这些黑气没有处理干净就包裹伤口,伤势会恶化的。”
“阿辰,你救救她。” 文命焦急地说。
庚辰侧过头看看文命,没有说话。
她伸手轻轻挤压伤口,挤出一些黑水和暗红的血液。她用手帕沾了些流出的黑液,对着灯光仔细看看,又闻了闻,叹了口气:“阿密,魔族刺伤瑶姬的兵器很奇特,在刺伤的同时,附加了九阴深渊的戾气。这种戾气,我只能压制住,没有办法根除。”
“那,怎么才能根除?”
“目前没有好办法。我只能保住她的性命,或许她母亲杨婉瑾有办法。”
“好,你先救治,保住性命。我们再把她送回王母那边去。”
庚辰点头,运功帮瑶姬治疗刀伤。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瑶姬的伤口外观完全复原,肩头就像没有受过伤一样的光洁粉嫩。
悟空大喜,瑶姬也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她睁眼一看,悟空就站在自己面前,忍不住热泪滚滚:“悟空,真的是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张开双臂想要拥抱悟空,却发现庚辰就站在身边。伸出去的双臂,慢慢的收回来,顺势把被子拉起来,挡住裸露的前胸。
瑶姬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瑶姬,是阿辰救了你。”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可不愿承你的情。”
“悟空,你留下陪陪她。记住,她体内还有余毒,需要多休息,才能完全康复。如果过于劳累,则毒发不治。”庚辰并不愿意与瑶姬费口舌,转身出门来到前厅。
庚辰命人找来几名出征阴阳峤的猴兵,详细询问了交战的经过,以及瑶姬受伤的情形。
反复询问之后,庚辰对伤害瑶姬的黑烟人很感兴趣。她心想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治疗瑶姬的妙药,终究会落在此人身上。
庚辰正在沉思,外边报事的快步进来:“上仙,孙青将军回来了。”
“赶紧让他进来。”
孙青把阴阳峤的遭遇讲述一遍,庚辰听了凝眉不语。孙青也不敢打扰,慢慢走到一旁,端起一壶椰酒,咚咚咚喝了起来。他马不停蹄的赶去阴阳峤,又迅速赶了回来,一口水都没顾上喝,嗓子都冒烟了。
“阿青,你见过地藏王了?”庚辰问道。
“没有,是听那个牛头怪说的。还有,上仙,我们阵亡兄弟的鬼魂,我也没有找到,估计被地藏王收去了。”
庚辰忽然笑起来,孙青困惑的看着她。只见庚辰笑靥灿烂,眼角边闪烁着嘲弄的神情。孙青忍不住问:“上仙,我哪里做错,惹您发笑了?”
“不是你,我笑西天那几位。自己不敢前来,先派个地藏王前来投石问路。”
孙青听得云里雾里:“上仙,谁是西天那几位?”
“不必问,等他们来了你就知道了。现在,你率队在铁板桥前迎接地藏王,等他来时,请他进来。”
“您是说,地藏王会来?”
“去准备吧,很快就来了。”庚辰笑着挥挥手。
孙青挑选了十八名身形高大的精壮军士,列在铁板桥头。刚刚列好队伍,恰逢老白猿巡营回来,远远看到仪仗队,就跑过来问。
孙青对老白猿说:“庚上仙,吩咐我列队等候地藏王,她说很快地藏王就来了。”
“啥?庚上仙也真是的。命我洒扫庭院,张灯结彩,准备酒食,这不都准备好了,可不见客人来。我等的不耐烦了,就去巡山。怎么她又让你整这一套。上仙要请客,也不发张请柬,呵呵,没见过这么请客的。”
“不可胡说,上仙可是花果山的救星
。”
“她是救星。可是她来了以后,大圣就变了。以前大圣跟我们形影不离,现在呢,整天和上仙腻在一起。”
孙青哈哈一笑:“嗯,大圣能娶庚上仙也不错。咱们花果山有这么美丽的仙人当夫人,真是我们的福气。”
“哪里是福气?我最怕大圣跟着庚上仙跑了,把我们扔在一旁,不闻不问。”
“老白猿,你净胡说八道。我看,你需要庚上仙给你赐个名字吧,就叫孙胡。胡说八道的胡。”
老白猿那长长的白胡须迎风而动,伸手要来打孙青。
孙青大笑着,闪在一旁。
忽然他看到从对面山崖下的石峰、土块中钻出一队队的阴兵。他赶紧指着那边说:“快看,快看,好像是来了。”
阴兵队伍齐整,军衣为黑黄色,每个士兵都空着手,没有带武器。
孙青带着众人迎了上去,恰好阴兵队伍两下里一分,列成了二龙出水阵,中间走出三个人。最中间一人很是高大,头戴冕旒冠,身披黄袍,器宇轩昂,阔步走来。
两名护卫随后跟随,一人捧一把宝剑 ,另外一人抱着一只大葫芦。孙青被大葫芦所吸引,一般的葫芦都是黄褐色,或是漆成红色,而这只葫芦是黑色的,还隐隐泛着黑色的光辉。
孙青正出神,大葫芦已经飘到眼前:“请问,您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吗?”手捧葫芦的人,身形与葫芦相似,胖胖的大肚皮,细细的脖子,大大的脸盘子,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
孙青憋住笑:“我是大圣驾前孙青,奉圣令特地迎候地藏王。请问,阁下是?”
“地藏王御前将军匏福禄,孙将军,幸会幸会。我这就去禀报。”
匏福禄来到地藏王面前,低语几句,地藏王额前的冕旒乱晃起来。他快步来到孙青面前,未说话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家大王居然算到本王会来,真是古今罕有。孙青将军,麻烦您带路吧。”
“大圣在水帘洞专等,地藏王您请。”
地藏王迈步上桥头,回头对两名手下说道:“小匏、小楚你们俩随我见猴王,其余就地休息。”
孙青对老白猿使个眼色,老白猿微微点头,不动声色地去准备了。
地藏王第一次踏上铁板桥,低头看铁板桥下河水湍急,水声隆隆,碎玉迸溅;他沿河看去,奇花异草夹生两岸,近树清秀,远山斑斓。
他忍不住拍着桥栏杆,大声夸赞:“果然是灵秀福地,地脉根源。”
孙青抬手礼让道:“我家大圣专等,您请里边叙话。”
地藏王受催促,有些不悦,迈开大步,故意踩得铁桥乱晃。
孙青觉得好笑,放慢脚步,本来在前面引导,变为在后面跟随,渐渐地与匏福禄身位相齐。地藏王浑然不知,继续重重迈动大步,发泄着对孙青催促自己的不满。
眼见数里长的铁板桥,已经走至中段,地藏王依旧脚步咚咚,孙青忍不住提醒:“地藏王,您要小心,这铁板桥有灵性,小心惹它发怒,把您摔下去。上一次朱翼率人攻山,抢上铁板桥的,都被铁桥摔到河里淹死了。”
话音刚落,铁板桥的一块铁板,被地藏王一脚踩翻,地藏王就从桥面直率进河里。
河水激荡,立时将地藏王冲出好几丈远。地藏王不识水性,在水里大声呼救。可惜,刚刚喊了没几声,一个巨浪卷过来,把他卷入水底。
孙青、匏将军和楚将军大声呼救,只是匏将军和楚将军也不识水性,不敢下去救人。
孙青赶紧命令手下的猴子们,纷纷入水打捞,只是水流太急,一时难以靠近地藏王。
孙青在桥上一个劲的催促:“快去救人。”小猴子们虽然踊跃跳入水中,可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地藏王被水流冲向下游去。
孙青故意大骂:“混蛋,赶紧救人。平时你们吹嘘自己水性多厉害,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一群废物。哪个敢贻误救人时机,军法严惩。”
匏将军也大声喊:“猴族的好兄弟,你们快救人。只要救上我家大王,大恩大德绝不敢忘。”
在孙青的严令和匏将军的感召下,又有一大群猴子下水,追逐在水中沉沉浮浮的地藏王。地府阴兵里面会水的,醒悟过来,纷纷下水救人。
这时一只白猿,行动如飞似箭,窜到渡口处的一只小船上。它一刀砍断缆绳,绰起竹篙,奋力一点,小船就飞也似的窜到河心。
恰好地藏王随浪而至,白猿将舟一顺,瞅着地藏王来至舟旁,竹篙一勾一挑又一勾,就将地藏王从水中挑起,勾上船头。
白猿一挑的力量太大,将地藏王的冕旒冠摔落水底,地藏王在昏昏沉沉中兀自大喊:“冕旒冠,寡人的冕旒…”一口水呛上来,两眼翻白,昏死过去。
等众人把地藏王救醒之后,地藏王迷迷瞪瞪的伸手先摸了摸头顶,只觉发髻散乱,哪里还有冕旒冠的踪影。他支撑着坐起来,一边吐着河水,一边责问:“小匏,寡人的冕旒冠呢?”
“大王,在这里。是老白